姚錦榮表情卻驟然僵住了，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什、什么？這是嫌自己，不會讀書？
晉問廷道：“我記得，縣學以前都是考中秀才才能進，皇祖父為了讓天下學子好生讀書，特意改了規矩，允許成績好的童生也能入學讀書。這人書讀的一點都不好，他如何能進縣學？”
縣令和教諭等人好生尷尬。
剛剛還和世子夸獎縣學里的學子都是成績極好的，現在就遇到一個，半個字都寫不出來的家伙，這丟打臉了呀！
想到此處，他們朝著姚錦榮狠狠瞪了一眼：“你這是怎么回事？”
姚錦榮急得滿頭大汗，下意識反駁：“不！不是的，我可是前年的縣試案首！我怎么可能不會讀書？”
男人目光冷冷瞥過來一眼：“哦？你一個字沒寫，竟然還是個案首？莫非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庇護，以為有靠山，不用讀書，也能一路當案首，連中三元？”
尖銳的刻薄，聽得姚錦榮面色慘白。
他隱隱覺得，這話好像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不是和當初他帶頭辱罵夏清齋的時候，說的幾乎一樣嗎？！
“我只是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不對，我是想好好寫，在心中打腹稿……現在才開考沒多久，好多人都沒寫出來的！”
晉問廷冷哼：“但我瞧著，寫出來了的人也很多。”
“他們都是瞎寫的！他們都是混亂寫的！”
姚錦榮忽然想到什么，急切激動地喊了起來，甚至霍地站起，手指往后一伸，指著彤素，嘶聲尖叫。
“比如夏清齋！他就是胡寫！不信，你們去看他的文章，他肯定是為了湊，在亂七八糟地寫！”
這里的一番鬧騰，引起了滿禮房學子的矚目，大部分人都在認認真真寫的，冷不丁聽這聲凄厲尖銳的嚎叫，嚇得手一哆嗦，在紙上劃出長長墨痕，毀了整張試卷。
“我的卷子！”
“誰在尖叫？都不知道考場重地，不能亂喊嗎？這還只是聯考，要是真到了院試考場上，你這是罰大錯了！”
“什么大錯，分明是大罪！要是鄉試考場你這么亂喊，害我毀了卷子，我恨不得弄死你呀！”
眾學子毀了卷，已然無法作答，此次考試已經被迫宣告失敗。
他們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仇恨的目光瞬間朝著姚錦榮射了過去：“姚錦榮！你喊什么？！”
姚錦榮才意識到自己喊叫得不對，他倉皇抬頭，整個考場的學子都在狠狠瞪著他，只有對面號房里，彤素還在淡定答題，好似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證據！
“夏清齋就是在亂寫！你們看他字跡都沒亂，肯定是心不在焉，根本沒認真！說我不好好學習，夏清齋明明比我學得更差，你們去看看他啊！”
他一聲嘶吼，整個考場大亂，縣令和教諭等人氣得眼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喝道：“姚錦榮！你胡鬧夠了沒有！夏清齋寫得如何，你又不知道，你胡說什么？”
姚錦榮才不信呢：“你們不承認？好，那就讓所有人一起看看啊！他要是寫得好，我給他賠禮道歉行不行？夏清齋，你敢不敢把你的文章貼出來，讓大家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