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尚書勃然大怒。
云綜的狠下殺手,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錢尚書想到如今他已經是徹底的孤家寡人,云綜害他到如此地步,他還怕什么?
他再也不猶豫,第二天穿著為老娘披麻戴孝的一身白,果然闖入早朝,當眾抖落出“云綜和戶部的人相互勾結、吞掉西北軍軍餉,還嫁禍給沿途督撫”一事!
九千歲、戶部、西北軍、各省督撫——
這下子,可把半個朝廷的官都扯了進去!
一時間,滿朝嘩然。
彈劾奏章如飛雪般飛向案頭,云端焦頭爛額,帶著自己人馬和清流老臣展開激烈的斗爭。
朝堂里風起云涌的時候,后宮里,卻是一派秋高氣爽。
西北軍將領的官職暫時沒有安排下來,但也不能讓他們閑著,云端想暗中打壓,因而故作真誠地向他們提出了希望他們暫當禁衛統領,巡邏皇宮的建議。
即使是禁衛統領,位置重要,但對于原本掌握實權的西北軍將領來說,也是明升暗降。
眾人都以為羲沉晝會大怒,卻沒想他只是似笑非笑朝著云綜瞇了瞇眼,竟然就此答應了下來。
將士們并不明白原因,但長久養成的習慣,讓他們不會對羲沉晝的決定提出任何質疑,毫不猶豫地都答應了下來。
這時候,他們正在巡邏宮廷,宮廷華貴,處處建筑精致、種遍珍花異草,看得將士們也不由驚嘆,四處賞看。
直到,看到了更美的景。
“哎?侯爺,窗戶里的那個,是陛下嗎?”
羲沉晝原本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漫不經心走著,聞聲一頓抬頭,向將士癡癡看著的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是一間位置幽靜的小宮殿,掩映在青竹芭蕉之后,宮殿的面積不大,也算不得華貴張揚,可處處都透著清凈的和煦感覺。
窗戶正開著,只見內里書案前,正坐著一名專心致志練字的少女。
她沒穿顯目的龍袍,只是一身白底紅蓮紋的裙裳,明媚又干凈,青絲攏結成大椎,結傳玉珠絲絳,挽成柔婉的墮馬髻。
看上去,清爽又俏麗。
殿內的裝飾像書房,只是書架上拜訪的書籍并不多,少女正盤坐在書案前,對著字帖,認真地一筆一劃地描摹著。
殿內點著桂檀香,淡淡甜甜的香氣隱約可聞。
“陛下脫了龍袍,看起來更像是個普通的少女了……其實,她也還是年紀很小的嘛。”
“對啊,其實想想咱們之前罵皇帝,實在有些過分了。”
“她也是被朝臣欺負的。陛下還沒有親政,什么也管不了,政令也不是她下的,因為那太監做的時期就罵她,她也很無辜啊。”
將士們小聲討論著,緩緩繞過宮前的路準備離去,只是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似乎少了一個人的聲音。
皮勁上來,正要朝沉默的侯爺嬉皮笑臉,可回頭了看,卻不見侯爺身影,在定睛一看,侯爺竟已經穿過了叢竹芭蕉林,走到了窗外!
“哇哦——侯爺要干什么?天哪,我們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