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陣法、經史子集,臣都會,臣也能教陛下——這第一個字,先不要學‘思’了,不如找個難點的字,練會了他,橫豎撇捺也都簡單了。”
彤素握緊手里的筆,認真點頭:“好,孤聽你的。”
男人道:“有一個字,倒是很合適。”
“什么字?”
他取筆,在宣紙上慢慢寫下一個極其復雜的字,還在微笑:“是它。”
彤素伸頭一看。
彤素:“……”
彤素一臉天真的抬起頭來:“將軍,你是在開玩笑嗎?”
只見那紙上有一團筆順極多的大字,若是隔得遠了,只能瞧見一片黑乎乎。
——曦。
彤素有點傻眼。
“這個字,也太難了吧?第一個字,就學這個?”
羲沉晝一本正經道:“這個字寓意非常好,日者,陽也,曦者,晨光也,代表了朝日初升的希望,寓意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彤素道:“可孤怎么覺得,你是在暗中夾帶私貨呢?”
他大笑,好半天才停下,笑意更濃。
“沒錯,臣就是在夾帶私貨。陛下,您在大康京城待了這么多年,想來也膩了,可愿意隨臣一起,出去看看?”
云綜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想派人直接殺了錢尚書。
但那姓錢的不知得了哪個勢力的庇護,竟次次逃脫了他的追殺,派去的死士反叫他們抓住,捆起來丟去了京兆府大門口!
死士當然一失敗,就主動服毒自盡,但尸體卻沒有辦法消失,哪怕問不出密謀,看起來也一樣嚇人。
京兆府門口又人來人往,錢尚書背后的實力更是趁機搞事,沒過多久,事情隨著那些人背后編寫的兒童歌謠,竟然傳遍整個京城,說的有鼻子有眼——
什么只有九千歲掌控東西兩廠,能派出殺人滅口的死士啦;什么錢尚書是因為揭穿了九千歲的真面目,才會招致九千歲啦;什么朝中欺害百姓全是因為九千歲啦……
真真假假,數不勝數。
鬧到最后,云綜也險些壓制不住輿論反噬,真要追究貪污軍餉的問題,他還真逃不了。
可是不查也不行,西北軍還死死盯著呢!
他不得不狠下心來,斷臂求生,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他東西兩廠心腹下屬身上。
先叫那幾個心腹負罪“自盡”,再迫不得已裁撤東西廠,甚至掏空了戶部,調撥大批物資賠給西北軍,這才勉勉強強安撫下所有勢力。
——云綜的立身之本就是東西兩廠,此番沒了錢尚書,又折了東西廠,簡直是好事難求壞事成雙,能生生嘔出人一口血!
“我總覺得,像是陷入了什么人編織的網,”云綜陰沉著臉坐在太師椅上,和幕僚道,“近來事事不順,頗像是被什么人惡意針對,他要算計我,一點一點削減我的臂膀,最后——再一舉釜底抽薪。”
幕僚問:“九千歲,您欲如何?”
云綜皺著眉思索,和他們緊鑼密鼓的詳談,不久后突然有人來報信,說陛下煩悶,想帶著禁衛出去打獵散心,云綜心情煩躁也沒多想,不耐地擺手同意。
就在使者走后不久。
云綜猛地想起什么,忽然抬起頭,嘶聲叫喊:“來人!我問你——陪陛下去行獵的,是誰?馬上叫他們回來,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