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紅著臉推開他道:“你這是做什么?”
林言琛說出來的話確很是無賴:“既然你不聽我的話,我便也不必對你客氣了!”
長歌被他氣笑了:“你這分明是耍無賴不講理!!敢問丞相大人,我是欠了你的不成?憑什么要聽你的啊?”
長歌說出這話來,莫名有些心虛,自己貌似確實欠了他的,好在林言琛也沒戳穿她,提及那些不愉快的過往。
林言琛只是冷冰冰的道:“論身份,我如今說的話,你們南疆族長都要聽我的,你身為世子夫人,敢違抗我的命令不成?”
這話聽起來有點狂,不過長歌知道,他說的是天大的大實話,她來南疆這么久,又怎會不清楚南疆的情況,若非南疆還有蠱毒醫術這門手藝撐著,怕是隨便一個國家都能滅了。
有不少小國都在拉攏南疆,但南疆跟哪個都不是,一直拖著也不是回事,只能找個強大的國家依靠著,讓那些小國不敢打南疆的主意。
很明顯南疆選擇了景琰國,表面上看起來是景琰與南疆交好,可是誰都知道,是南疆依附著景琰國,這種交好是不平等的。
此次如果來的是朝中其他大臣,南疆族長想來都會畢恭畢敬的,更何況是朝臣之首的林言琛呢。
林言琛如今就是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南疆族長想來都會照辦,更何況他只是讓長歌不要繼續煉藥了而已。
長歌倒也不執著繼續煉藥與否,她就是固執的想要個答案,林言琛是不是還在乎她?
長歌冷哼道:“您是丞相大人,說什么我自然只有聽命的份兒,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不讓我去煉藥堂,究竟是因為什么?你在擔心我是不是?”
長歌話音剛落,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竟是白檀一臉憤怒的站在門前。
白檀在外面偷聽了好一會兒的墻角,到底是忍無可忍推門而入道:“林長歌,你還要不要臉了?!你如今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還有臉來問我夫君是不是擔心你在乎你?你就沒一點羞恥心么?!你腳踏兩只船上癮是不是?”
長歌:“……”
白檀進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挖苦,弄得長歌有點懵。
她倒是沒考慮這些,畢竟她自己心里清楚這孩子是誰的,面對林言琛時,也不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可是經白檀這么一提醒,長歌才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看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的確不是一般的放蕩。
那……林言琛呢,他是不是也這么想……
長歌小心翼翼的瞟了林言琛一眼,就見他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好,長歌心下當即一涼。
白檀的話將林言琛拉回了現實。方才同長歌說話間,林言琛出現了一種二人回到曾經的錯覺,白檀的突然闖入雖然令他不爽,但也重重給了他一棍子,將他打回了現實,他眼前的是南疆的世子夫人,肚子里懷的,是希延的骨肉。
思及此,林言琛嘆了口氣對白檀道:“世子夫人不過是和我說了一下是否繼續煉藥一事,你別胡思亂想了。”
長歌:“……”
他這是,再像白檀解釋么……
白檀知道林言琛在敷衍她,不過也沒不識相的拆穿他,而是笑道:“原來如此,我來時只聽到長歌問你是不是擔心她,所以多心了,夫君莫見怪。不過既然只是談論正事,世子夫人,你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白檀的話令長歌感覺到了一絲難堪,不過白檀貌似并沒有輕易放過她的意思,繼續道:“你說啊,怎么不答話?當初是你自愿嫁給南疆世子而拋棄了夫君的的,如今還來問他擔不擔心你?你究竟存的什么心思啊?”
長歌深吸了一口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剛才究竟是抽的什么風,既然已經決定將戲演到底,和林言琛不在有所往來了,她剛才又是在執著什么呢……
見白檀質問自己,長歌雖然很想懟回去,但終究是她理虧,長歌道:“是我失儀了,丞相夫人莫要生氣。”
白檀擺出一副正室教訓夫君外面狐貍精的態度來,冷笑道:“生氣倒是不至于,只是長歌你……唉,怎么說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有些話我還是要提點你幾句,這女子呢,最基本的廉恥心總是要有的,你若是未婚嫁,心儀相爺,對他說什么,做什么,我都能忍了,可是你如今和世子孩子都快出世了,如此行為,怕是有所不妥吧。”
長歌還未來的及開口,白檀繼續道:“更何況,你還是曾經嫁給過相爺,然后又不守婦道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如今又回來糾纏相爺,這種行為就更不妥了。”
長歌看著白檀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心道你叨叨兩句就算了,姑奶奶理虧讓你比比兩句,倒還沒完沒了了……
長歌露出不解的神色看著白檀道:“白檀,你這是在教訓我么?”
“教訓不敢當,只是好心提點你兩句,讓你長點羞恥心而已……”
“提點?”長歌雙手環胸,一挑眉道:“敢問你用什么身份提點我?”
“自然是相爺夫人的身份了……”白檀還特意強調道:“而且,是相爺唯一的夫人,怎么?你勾引我夫君,我還說不得你了?”
長歌突然笑了:“你身份貴重,自然說得,不過我解釋一下,首先,我沒有勾引他的意思,其次,你說你是他唯一的夫人?”
“不然呢?”
長歌道:“我沒記錯的話,至今為止,他還沒給過我休書。”
白檀聞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你簡直不知廉恥!你都嫁給南疆世子了,有沒有休書還重要么?怎么,你還想一女侍二夫不成么?你是有多不要臉?才能說出……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長歌道:“都說了我沒勾引他……只是見夫人你提點我時,句句都圍著一個理字,既然如此,咱們就按理說,他沒給我寫過休書,你別管我是不是要一女侍二夫吧,反正你就不能算是他唯一的夫人。還有,你說你不過是聽見了一句我問他是不是擔心我,就義正言辭的提點我這么一大串,還說我勾引他,這捕風捉影的本事我還真是佩服!”
“你少在這里裝模作樣!!你和相爺在屋子里說什么做什么,以為我不知道么?林長歌,做人可要光明磊落啊!!你敢做還不敢承認了么?”
見長歌明目張膽的撒謊,白檀到底忍不了了,她見過厚臉皮的,卻從未見過這般厚臉皮的,簡直是氣死她了!!
長歌聞言也不慌,笑道:“你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如此說來,你之前一直在外面偷聽墻角了?那你還說只聽到了一句,呵呵,虧你身為相爺的夫人,還和我說什么光明磊落,你居然做這等偷偷摸摸之事,說實話,你在外面聽了多久了?”
白檀這才發現自己被林長歌繞進去了,一張臉輕一陣白一陣的甚是好看,卻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林長歌,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
長歌道:“你管我什么理,說不過我就是你沒理。話說回來,你要是占理,怎么會說不過我呢?”
和她講道理?開玩笑!
長歌只和親近的人講理,但凡是她討厭的,得理不饒人,沒理犟三分。
犟的過她的話長歌也認了,嘴上功夫不行就別比比個沒完沒了。
長歌見白檀被自己堵的說不出話來了,心中正爽呢,一旁一直未開口的林言琛冷不丁開口道:“你剛才說,我沒給你休書,她便不是我唯一的夫人,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在你心里,你還是我夫人么?”
林言琛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直直的盯著長歌,這下倒是換長歌說不出話來了。
她方才只顧著懟白檀去了,一時口不擇言,倒忘了林言琛還在一旁聽著,面對著林言琛時,長歌沒有了面對白檀時的氣焰。
“我……我……”
長歌“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林言琛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也不在繼續追問。
其實林言琛私心里倒是希望,長歌面對他時,也有方才那無賴勁兒,就說她還拿當自己是他夫人……
可惜,他并未等到期望的回答,嘆了口氣道:“我送你回去吧。”
長歌也不愿在多留,看白檀那臉色。
林言琛將長歌送回家后,也沒回住處,而是找到希延,讓他早日出發,帶著已經練好的毒藥去戰場,免得長歌不死心。至于夠不夠,白闕總也不能只靠著這些毒,若是白闕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不值得他追隨了!
希延收拾好東西,翌日便出發了,臨行前,找到了林言琛,別有用心道:“長歌沒多久就要生了,我怕是也趕不回來,能否勞煩丞相大人,這段時間替我照顧她?”
希延知道,長歌心里是很希望生孩子的時候林言琛陪著的。
林言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希延道:“世子,你明知道我和長歌……你放心將她交給我?”
希延道:“我知道您會好好照顧她,就夠了,若是你不愿意的話,我找別人……”
“別……咳咳。”林言琛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干咳了兩聲道:“世子為了景琰國的事才去的戰場,這忙,我自然是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