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太子閃亮登場
李祈正祭拜完母親和弟弟,攜著顧盼的手下了山,顧盼心中雖有疑竇,見李祈正雙唇緊閉的樣子,卻也知道他不欲多言,也就乖巧地不聞不問。
回到了齊王府,李祈正卻是獨自一人回到了書房,顧盼知他心中有事,便也沒去打攪他。
第二天,是太子妃宴請幾個王妃的日子,顧盼清早起來,推窗向外看去,外面碧空如洗,萬里無云,果然是個適合外出的好天氣。
她起的早,也不能早早的就登門造訪,時下名門崇尚晚睡晚起,通宵達旦的夜宴才顯出大家的氣派,最好是午膳前到達,然后午夜前離去,這樣方表示了對主人家的尊重。
顧盼閑著無事,叫柳芽把給顧惜玉請的女紅師傅喚來,這女紅師傅姓袁,本是在盛京中最大的繡莊里做事的。年輕的時候赫赫有名,多少世家子弟的衣裳破損了口子都指名道姓的要她修補,有許多造價昂貴的外衫若是就此扔了實在可惜,只有袁娘子一雙巧手可以修補的天衣無縫,因此這袁娘子也得了一個名號,叫做袁天衣。
說起這袁娘子也怪可憐的,父母早逝,她一個人把弟弟妹妹拉扯大,等弟妹都有了歸宿,她卻已經老了,這時已經不愿意再做什么辛苦活了,就靠著一門手藝在高門大戶之中給那些千金小姐做女紅師傅,又清閑又清貴的。
顧盼一眼看到袁娘子便喜歡上這個人了,她穿著樸素,一身淺白色的羅裙,只在腰間扎了一條青色腰帶,頭發簡簡單單的挽了個髻,談吐間謙卑而不諂媚,通身帶了大家氣派。
袁娘子見到顧盼時,亦是微微愣神,她萬萬沒想到齊王妃的年紀如此之小。
顧盼起身相迎,又叫柳芽看座,待袁娘子坐定后,隨口問道:“袁師傅各種繡活之中最擅長什么針法?”
這個問題看似客套,實則隱藏深意,若是袁娘子回答了是翻繡又或者是挑繡,顧盼或許會失望,這不過是個普通的繡娘罷了,她剛學刺繡的時候,賀大娘曾說過,自滿使人停步不前。
一個繡娘,若是對自己的某種技巧繁雜的針法滿意異常,那她平日里繡衣縫衫時定然常常使用這種針法,長此以往,固然這種針法可以登峰造極,總的繡工反倒難以寸進。
袁娘子微微一笑,不卑不吭地道:“奴婢生平何曾有什么擅長的針法,日常用的最多的不過是平針罷了。”
顧盼登時大是滿意,輕聲笑道:“以后這個孩子就交給袁師傅調教了。”
顧惜玉身份特殊,顧盼也不知道如何稱呼,只得含糊過去,袁娘子大宅子里的齷齪事兒見的多了,也不去點破她,笑著應了下來。
叫柳芽把袁娘子送走,見時辰也差不多了,顧盼吩咐下面的人備了車,帶著柳芽一起坐上了馬車。
也不知道皇上安的什么心思,除了太子外其他幾個兒子住在了一條街上,只有太子府,和其他幾個王府隔了幾乎半個盛京。
若是從城中心的皇宮直接穿過,太子府倒也不算遠,只是皇宮豈能隨便借路,一繞就有些遠了。
待顧盼趕到,其他幾個王妃俱已經到了。
齊王年紀最小,她位分最低,遲到卻是有些失禮了,顧盼不好意思地笑道:“實在對不住,府里有些瑣事,卻是耽擱了。”話罷,又叫柳芽奉上一籃點心,是今日登門拜訪的謝禮。
不等太子妃開口,自然有人上前接了去,太子妃一把握住顧盼的手,親親熱熱地道:“都等著你來呢,大家說,等下開席,定要罰你三盅。”
顧盼靦腆的一笑,為難地道:“我不擅飲酒呢,到時候還要勞煩嫂嫂幫我了。”
話里帶了幾分哀求,太子妃很是受用,湊到顧盼耳邊吃吃笑道:“放心,府里的酒都是極淡的梅花酒,喝上千盅也不會醉的。”
說笑間,二人過了幾重院子,遠遠看見前方的涼亭之中,成王妃和晉王妃一坐一站,相互間卻隔了幾步遠。
成王妃看到顧盼過來,立即站起身,迎了上來,晉王妃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成王妃毫不客氣地把顧盼從太子妃手里搶了過來,一臉嬌憨地道:“幾日沒見妹妹了,還真有些想念呢。”
話語間,絲毫不見怪罪顧盼晚到之意。
晉王妃不動聲色的站了顧盼另外一邊,她和成王妃一人一面,卻是把太子妃擠了出去。
太子妃自然不會自賤了身份,和她們一樣巴巴地再擠上去,反正方才也與齊王妃親近過了,她索性大大方方的在前引路。
顧盼心中暗嘆,果然還是太子妃的氣度大些,看看左右手的兩個嫂嫂,香氣襲來,讓她一陣頭暈,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三人緩步跟在了太子妃身后,晉王妃和成王妃把顧盼環在當中,像是眾星拱月一般,眾人的丫鬟遠遠墜在了身后。
這太子府的格局又與齊王府不同,也非是顧盼想象中氣勢恢宏的樣子,太子府的一草一木仿佛未經絲毫雕琢,行走其中,像是誤入了桃花源,處處美不勝收。
太子妃一馬當先,為幾個弟媳引路,介紹著各種景致,行到一處假山時,太子妃神秘的一笑,轉過身,就見假山后別有洞天,一潭幽池清澈見底,清楚的看到池底幾個活的泉眼正不斷的噴出水來。
顧盼大是感興趣,同時瞥到了成王妃和晉王妃臉上一閃而過的嫉妒。
見太子妃繞到一邊去給幾人取來垂釣工具,成王妃輕輕拉了下顧盼的袖子,低聲道:“這里就是有名的神龍眼,當初還是成王殿下先發現的,卻被太子占了去。”
晉王妃依然一副柔順謙卑的樣子,只是她越是如此低調,越是與其他幾個王妃顯得格格不入。成王妃一徑拉著顧盼說話,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瞥一下晉王妃。
太子妃在對面準備妥當,伸手招呼幾個弟媳過去,成王妃立刻換了張天真浪漫的笑臉,提起裙擺先行奔了過去。
顧盼想起樂妃娘娘的強勢,心里有些同情晉王妃,落后半步,等著晉王妃并肩同行,卻聽得晉王妃低低道:“就算占了神龍眼也未必就是真龍天子了。”
顧盼眉頭皺起,膩歪的不行,剛對晉王妃有些好感,這人就蹦跶出這么一句,難道和成王妃一個意思,想要通過私下的交流來拉近二人的感情?
顧盼不動聲色的加快了腳步,和晉王妃從并肩而行瞬間成了一前一后的格局。
到了太子妃旁邊,未待幾人說話,假山后傳出個人來,一身白袍松垮的穿在身上,臉色有些蒼白,眉目很是俊秀,一臉的溫和。
太子妃趕緊上前,一邊給這人整理衣襟,一邊問道:“這邊風大,你怎么出來了?”
顧盼這才曉得,這就是當朝的太子殿下,她立刻隨著其他兩位王妃一起,給太子行了個福禮。
太子笑瞇瞇地免了她們的禮,咳了兩聲后,眼睛彎成了個月牙,看著太子妃,溫潤地道:“總在屋子里悶著,也無趣的很,見今天天氣甚好,就出來散散心。”
太子妃顧不得幾個弟媳在場,嗔怪道:“那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來,這些伺候的也太不經心了。”
太子不欲與她進行這些口舌之爭,面帶微笑地看著太子妃,顧盼在一旁看著,突然覺得太子此人溫和的像是眼前的池水,清澈的讓人一眼看穿。
她暗自搖頭,怎么會有如此古怪的想法,莫說太子生在了帝王家,就是普通大戶,像是李府那種,也是勾心斗角的齷齪事兒不斷,太子斷斷不會如此單純。
聞得幾人要釣魚,太子也來了興致,硬要旁觀,為幾人做證,看誰釣的最多,太子妃拗他不過,只得又喚人去取了套厚重的衣服來,給他仔細的披了,看著太子妃的一舉一動,顧盼頗有些艷羨,太子妃真是著緊太子呢。
幾個王妃一人一個小杌子,又披上了紗帽防曬,身邊各自擺了張小方桌,上面放了些茶水點心。
太子妃體貼地叫各人的丫鬟上前伺候著,柳芽規矩地立在顧盼身后。
太子方才一臉的興致盎然,只是身體欠佳,坐了一會兒頭就有些暈,只是不肯走,太子妃也拿他沒折,就又喚人搬了把太師椅來,太子坐在上面卻是有些昏昏欲睡了。
顧盼第一次釣魚,興致勃勃,卻有些捉不到竅門,眼看著成王妃一條接一條的釣到,足旁的木桶里已經裝了半滿,時時有小魚從桶面上躍出,在空中滑出一道漂亮的銀線,看的顧盼大是眼饞。
一旁的晉王妃不動聲色的也釣了幾條上來,她很是知心的把自己的木桶向顧盼方向挪了挪,瞥了一眼正專心照看太子的太子妃,又看了一眼擦拳磨掌大展身手的成王妃,對著顧盼輕輕一笑,嘴巴朝木桶中努了一下。
顧盼知曉她的意思,是要自己伸手從她的木桶里捉上兩條放到自己的木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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