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圖自然聽不到蘇媛的罵聲了,幾分鐘的時間,他早已溜出去老遠,只要運氣不背到家,他相信蘇媛肯定找不到他。
在來東海大學的路上,沈嫚妮就把他的號碼給記下,現在對方打電話給他,無非就是讓他帶著蘇媛那丫頭回春秋華府接受審判,所以他毫不猶豫將電話掛斷并且關了機。
開玩笑,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自投羅網。再者說這事完全是蘇媛那丫頭惹出來的,自己可以說是受害者,憑什么要自己去背鍋?
李浮圖很清楚,要是自己和蘇媛那丫頭一同回去,毫無疑問到時候蘇媛那丫頭肯定把過錯一股腦推到自己身上,所以本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想法,李浮圖很果斷的選擇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自己不在,那兩姐妹才能更好的‘交心’不是?
李浮圖心中沒有一點愧疚感,甚至他已經打定主意暫避鋒芒,今晚都不會回去,等那兩姐妹把問題都理清楚了,他再露面。至于以蘇媛那小胳膊小腿一個人如何抵擋沈嫚妮的狂風暴雨,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事了。
自己又不真的是那丫頭的男朋友,難不成什么事都要幫她抗在前面不成?
自己又不是背鍋俠。
沒了向導,李浮圖一個人在東大校園里溜達倒也自得其樂,接近三點鐘的時分,大多數人都在上課,而且為了避免被蘇媛那丫頭給撞上,他還專門挑看起來偏僻的路走,一路走來各種樹倒是見了不少,人卻沒看見幾個。
東海大學很大,占地一百六十多萬平方米,真要走的話只怕一天都走不完,不過李浮圖不急,他現在就擔心要是一個不小心在哪里突然一轉角碰到蘇媛,那可就悲劇了。而且他懷疑那丫頭有可能在校門口守株待兔等著自己,他也沒著急出去,一個人漫無目的的瞎轉,就當是體會一下大學生活了。
無論成就再高,沒讀過大學,確實算得上人生中一個不大不小的遺憾。
不知不覺,李浮圖轉到了東海大學校內著名的未央湖邊,他坐在湖邊的木椅上,點燃一根煙,突發奇想,他想要是自己當年沒有被送出國的話,現在在干什么?
是過著聲色犬馬的生活整天醉生夢死,還是被安排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做個微不足道的公務員了此一生?
這么說來,那個女孩選擇放棄了自己,但也算是成就了自己啊。
真不知道,如若能再相逢,她會對自己說什么?
是沉默,還是一句當年沒有說出口的對不起?
但最大的可能,只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
那座京都雖大,但他一輩子都不愿再涉足了。
李浮圖捏著煙,望著泛著微瀾的未央湖面,嘴角露出一抹滄桑的笑意。
“帥哥,這個位置有人坐嗎?”
突然一道輕柔的嗓音傳來,將李浮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他扭過頭,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就這樣沒有一點防備的闖入了眼簾。
三千青絲如瀑,映襯的她的膚色更加白皙,她雙眸如剪水,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給這片未央湖增添了一抹斑斕的色彩。
李浮圖還刻意的看了看周圍,發現確實沒有旁人后,他才肯定他沒聽錯,對方那聲帥哥確實是在叫自己。
李浮圖沒自以為是的以為對方是看上了自己,或許別人也和自己一樣,只是正巧走到這里而已。
他搖了搖頭,說了聲沒有,對方道了聲謝然后落落大方的在他身旁坐下。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頓時從身畔傳來。李浮圖知道,那是郁金香的味道,他曾經在另一個女孩的身上也聞到過。
眼望著湖水,李浮圖輕輕一笑:“你喜歡郁金香?”
白連衣裙女孩似乎有些訝異,看了李浮圖好幾秒,才笑道:“對啊,我喜歡郁金香,因為它代表著高貴與圣潔。”
李浮圖點點頭,吸了口煙:“曾經有個女孩也這么說過,她就是個公主。”
白連衣裙女孩半餉沒說話。
李浮圖扭頭一笑:“看來我沒有講笑話的天賦。”
“確實沒有。”
白連衣裙女孩忍俊不禁,沒把李浮圖之前的話放在心上。
“你不用上課?怎么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李浮圖隨口問了句。
女孩歪了歪頭:“你不也一樣?”
“我不是你們東大的,只不過迷了路,在這里歇會。”
李浮圖面不改色,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
白連衣裙女孩終于忍不住噗呲一笑,臉頰上顯露的淺淺梨渦成了此刻未央湖畔最美的的風景。
“如果你是故意逗我笑,那么恭喜你成功了。你好,我是顧傾城,傾國傾城的傾城。”
還真是驕傲到不加掩飾的自我介紹啊。
聽到顧傾城這個名字,李浮圖一點意外都沒有。以對方的姿色和氣質,他早就猜到了多半是東海大學最高貴的那位校花。
自己莫非運氣就好到如此地步,在這里抽根煙都能碰到校花主動搭訕?
李浮圖暗自搖頭一笑:“你好,李浮圖。”
平時那些男的介紹自己都卯足勁恨不得把自己多么有錢多么成功一股腦全說出來,顧傾城還真是頭一次聽到如此簡單的自我介紹,居然就一個名字。
她當即有些愣神,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像是閑聊般問道:“你既然不是我們的東大的學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來看一個妹妹。”
顧傾城似笑非笑的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有很多妹妹?”
李浮圖一愣,隨即啞然失笑,搖頭道:“不是你想得那樣,那妮子的個性,不是一般人能降服的,我還不夠格。”
顧傾城眼神閃爍了下,沒再追根問底。
“沒事的時候,我經常會一個人跑來這里,看著這平靜的湖面,內心也似乎能隨之變得安寧下來……”
李浮圖摸了摸鼻子,“那是我打擾到你了嗎?”
顧傾城扭過頭,莞爾一笑:“或許這也是緣分。”
她沒說謊,她時常趁著沒人的時候來湖邊散心,來之前確實沒料到能在這里碰到不久前還在籃球館震撼了全場的男人,剛才她在邊上看了一會才敢確定,然后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打了招呼。
誠如她所言,或許這真的就是所謂的緣分。
李浮圖笑了笑,沒有表達看法,如果對方知道他是一位罪惡滿身的劊子手,恐怕就不會這么認為了。
從湖面吹來的風讓顧傾城發絲輕揚,她輕輕道:“你知道嗎,今天是我二十歲生日……”
李浮圖一愣,他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對自己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說這樣的話,但出于禮貌,還是笑著說了句:“生日快樂。”
顧傾城扭過頭,溫柔的笑容像是對待一位多年的老友,“我能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派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