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幾百畝的戰國會所,哪怕整個東海也就僅此一家。
它代表什么意義聰明人都清楚。
毫不夸張的說,汪登峰死后,不少人都把目光放在戰國接下來的歸屬上,永興內部的幾個堂主也都摩拳擦掌想要爭取。
掌舵年事已高,不大可能再有精力去管理戰國,多半就是在社團內部選出一個人來,永興所有的高層都希望好運能落在自己頭上,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掌舵居然沒和任何人商量就把戰國輕易交給了一個外人。
說出去的就像潑出去的水,況且還是當著這么多大佬的面,這個決定可以說已經無法挽回。
龍虎豹蛇狼加上暗堂邢堂的七個堂主,再加兩名已經不太管社團具體事物的長老以及白面上生意的負責人,這些永興所有高層都把目光放在了李浮圖身上,心思各異。
他們其中有不少人都見過李浮圖,甚至豹堂堂主錢森還和李浮圖交過手,對李浮圖這個名字,他們都不陌生。
這個男人的實力,他們承認,但是不管怎么說,他終究是個外人啊!
不自覺的,他們逐漸把目光朝顧擎蒼看去。
掌舵雖然年邁,但明顯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這么做絕不可能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是害怕養虎為患再出現一個汪登峰?
不對。
因為那大可以把戰國交給暗堂堂主江波這樣的絕對死忠打理。
在江湖里摸爬滾打沒死沒殘疾,并且爬到了如此風光的位置,永興的這些高層可以說都是人精,很快,他們就想到一種可能。
投桃報李!
這很可能是一種報答的方式。汪家的野心已經并不是什么秘密,汪家之所以會垮臺,和這個名叫李浮圖的男人脫不了干系,掌舵很可能是在以這種方式表示感謝之意。
這么一想,所有人的眼神都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如果真要這么說的話,那看似什么都沒做的掌舵在汪家倒臺的事件里恐怕扮演了一個幕后推手的角色。
姜還是老的辣啊,真正聰明的賭徒不是會抓一手好牌,而是根本就不上牌桌。
“李先生,恭喜了。”
江波上前一步,在外人眼里,他的表態無疑在某方面算是代表永興內部接受了顧擎蒼的這個決定。
道了聲賀后,江波眼神在李浮圖身邊的顧傾城臉上停了片刻,但也只是一瞬間。
作為絕對心腹,有些事情掌舵雖然沒說,但江波感覺的出來。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這聲李先生,要改為駙馬爺了。
江波一動,永興的這些高層也都紛紛反應過來,不管內心什么心情,臉上都是一副熱情的笑意朝李浮圖賀喜。
現場也是掌聲雷動。
好端端的一個葬禮,一時間竟有點像辦慶典的架勢。
汪登峰的遺像還擺在靈堂中央,見證著人情冷暖和世態炎涼。
恭賀聲不絕,李浮圖笑著回禮,內心其實并沒有多少喜意。
很多人對戰國垂涎三尺,但戰國對他而言并不具備太大的吸引力。他回國本就不想再卷入紛爭,想過一段輕松自在的生活,但顧擎蒼在這種場合突然宣布,擺明了是沒給他拒絕的余地。
見顧傾城望來,李浮圖輕聲道:“別這么看我,你爺爺也沒提前給我打過招呼。”
一句話就把顧傾城的嘴巴給徹底堵住。
“李先生,看來我能給你帶來好運啊。”
全場第一個鼓掌的宮徵羽含笑走來。
見她走近,李浮圖身邊的那些大佬們下意識讓出了位置。
“宮小姐確定這是好運?”
李浮圖低聲說了句,隨即笑了笑,“不過還是謝謝了。”
宮徵羽把視線移到顧傾城身上。
“顧小姐,好久不見,又變漂亮了。”
顧傾城算得上地地道道的大家閨秀了,但在宮徵羽面前卻明顯有些氣場不足,紅著臉說了句謝謝。
“看到李先生和顧小姐站在一起,真是讓我不禁想到了金童玉女這個詞。”
宮徵羽似乎不知道含蓄為何物,一句話說完讓周圍人臉色一動,眼神都變得詭異起來。
她貌似無心之語,但不知不覺卻提醒了所有人。
李浮圖什么身份?
哪怕他即將執掌戰國,那也不足以在這么隆重的場合站在顧傾城身邊,而誰敢這么安排?
這其中可謂是大有深意了。
“宮小姐什么時候有給人當紅娘的興趣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宮徵羽話音剛落,宋洛神已經出現在她身后。
“怎么?宋小姐認為我哪里說得不對嗎?”
宮徵羽似乎并不意外,微微扭頭,眼神無比妖冶,“難道你不覺得李先生和顧小姐看起來很登對?”
“登對不登對不是一眼就能瞧出來的,宮小姐光憑感覺就亂點鴛鴦譜未免有些過于兒戲了。”
宋洛神語氣雖然很平淡,但是周圍人隱約間都聞到了一股火藥的味道。
這兩位主怎么莫名其妙掐上了?
有人的心不禁開始提了起來,特別是永興方面的大佬,這兩位可沒有一個是好應付的,真要是在葬禮上杠上那可就真的要鬧出大事了。
好在宮徵羽微微一笑,沒再針鋒相對。
宋洛神看向李浮圖,“恭喜。”
李浮圖點了點頭,神色沒有絲毫波瀾。
顧傾城輕輕皺了皺眉,她也是女人,她隱約覺得,這位宋氏的天子嬌女看向李浮圖的眼神里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宋洛神宮徵羽再加上顧傾城,這三位站在一起當真是一副美不勝收的場景,很多人情不自禁把目光朝這邊望來,但都是抱著純粹的欣賞意味。
在場的都是歷經風雨的大人物,都清楚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有些美人就像是水中月鏡中花,過過眼癮就好。
宋洛神和宮徵羽都沒有過多停留,很快就告辭離開。
在她們走后,燕東來走了過來,沒有避諱顧傾城的存在,神色顯得有些復雜。
“李老弟,沒想到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李浮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燕老哥多慮了,你我之間不會因此發生改變。”
燕東來看了眼顧傾城,重重拍了拍李浮圖的肩膀,嘆息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