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毒治愈。
李浮圖自然也就沒了將秦羽衣繼續留在地府的理由。
在李浮圖的吩咐下,離開之時,并沒有任何人送行。
看著面前停放的直升機,秦羽衣主動閉上了眼。
李浮圖見狀有些莞爾,但還是伸手將之打暈過去。
來時是在M國洛城轉的機,可這次飛機落地卻是在F國首都。
巴城。
國際聞名的浪漫之都。
“要不我們在這里休息一天吧。”
走下飛機,秦羽衣提議道。
回程自然不像是秦羽衣中毒時那般爭分奪秒。
“你如果不怕你親人擔心的話,我自然沒有意見。”
“我待會會給他們打個電話,先去找個酒店吧。”
兩人走出機場,乘坐機場出租找了家酒店。
定的自然是兩個房間。
秦羽衣回房去給國內打電話,李浮圖獨自來到餐廳點餐。
點完餐沒多久,秦羽衣的身影就出現在餐廳門口。
李浮圖招了招手。
“道完平安了?”
看著走到面前的秦羽衣,李浮圖笑問。
秦羽衣點點頭,在他對面坐下。
“這幾天,估計你的親人很擔心,我覺得以后你還是要謹慎一些,不要盲目的逞強,明知不敵還要沖上去那不叫勇敢,而是愚蠢。我如果像你這樣,恐怕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說話間,李浮圖給秦羽衣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秦羽衣不置可否,將水杯接在手中緩緩摩擦著。
“……你真的不怪我嗎?”
李浮圖微微一愣,繼而笑道:“我為什么要怪你?”
“如果不是我,孟婆就不會離開……”
李浮圖笑容緩緩收斂。
沉默了片刻,他輕聲道:“秦小姐,你們秦家對我有恩,解你的尸毒,我只不過是在償還你們秦家的人情,所以你無需感到任何內疚。”
秦羽衣看著他。
她知道,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并不是在故作大度,他確實不怪她。
但是,她也清楚,這個男人心中,肯定充滿了自責。
她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喝了口水,輕笑道:“我們可是到了浪漫之都巴城呢,待會可以陪我出去轉轉嗎?”
這種小小的要求,李浮圖自然不會拒絕。
吃完午餐,兩人走上了浪漫的巴城街頭,放眼望去,都是歐式風格的古典建筑,街邊隨處可見表演的藝人,和國內緊湊而壓抑的環境不同,這里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自由的氣息。
要知道,這里可是無數情侶向往的城市。
巴城最著名的景點,自然非羅浮宮莫屬,兩人也沒有錯過。
無論是李浮圖還是秦羽衣,都掌握多國語言,自然無需請什么導游或者講解,就像是最普通的外國游客買票就朝館內走去。
羅浮宮之所以聞名于世界,最大的功臣,自然是舉世著名的三位女神。
在一樓,李浮圖與秦羽衣便和其中的一位邂逅。
米洛的維納斯。
斷臂殘缺引起世人猜測的美。
登上二樓,在樓梯上就遇到了第二位勝利女神。
專門設計出世人從下方仰望她的角度,就像兩千多年前世人仰望站在船頭引領前航的她。
大理石雕塑的輕薄裙子,就仿佛被風吹揚起來,讓人不得不感嘆當年雕刻技術的神奇。
大多數游客都不斷的拍照進行留戀,所以走走停停速度很慢,但是李浮圖和秦羽衣似乎沒有留個紀念的想法,只是單純的來觀光一番,哪怕兩位女神都沒讓他們太多駐足。
接著,兩人就在畫廊中看到了棲身在小小玻璃室內,每天沒事就被萬民追捧,長槍短炮瞄準拍照的。
這塊舉世聞名的不朽畫作其實當真正見到她,才會發現遠遠沒有傳言中那般的震撼神奇。
整幅畫充其量也不過幾十厘米大小。
看著畫作女主角嘴邊似揚非揚的那絲被無數世人揣摩的微笑,李浮圖嘴角也莫名的輕微上揚。
看起來,似乎和畫作上的那絲笑容有著異曲同工般的神秘。
崇仰達芬奇這幅傳世巨作的人太多,李浮圖和秦羽衣還沒來得及多作欣賞,就被擁擠的人流給擠了出來。
“你剛才笑什么?”
秦羽衣有些好奇的問道。
李浮圖回頭看了眼。
“其實,那張蒙拉麗莎是假的。”
秦羽衣頓時愣在了那里。
“假的?”
被收藏在羅浮宮內,供世人瞻仰的蒙拉麗莎居然是假的?
恐怕任何人聽到都會不敢相信。
哪怕秦羽衣,語調也情不自禁有所提高。
“你小聲一點。”
李浮圖看了眼周圍,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塊玻璃室內,環境也足夠嘈雜,所以沒人關注到他們。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秦羽衣穩了穩神,她并不認為這個男人是在胡亂開玩笑。
“真的就是被我偷走的,我能不知道?”
秦羽衣眼眸輕顫。
“其實從四年前開始,這些人看到的,就是假的蒙拉麗莎了。”
李浮圖語氣輕松,朝外走去。
“那真的那塊去哪了?”
“被我賣給了一個國際大收藏家。”
秦羽衣默然不語,回頭看了眼那些還在爭先恐后往前擠的游人,苦笑著收回了目光。
走出羅浮宮,兩人來到館前的廣場上。
廣場上落滿了飛鴿,還有街頭藝人在彈著吉他。
秦羽衣買了包鴿糧,走上廣場,緩緩的蹲下身,白鴿紛紛朝她飛來,形成了一幕極其唯美而又夢幻的畫面。
李浮圖都一度涌起拿起手機將這一幕拍下來的沖動,但最后只是站在一邊靜靜的旁觀。
乘著游船沿著塞納河隨流而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岸邊高聳的艾菲爾鐵塔。
此刻已然明月高懸,從這個角度,仿佛正好掛在了塔尖之上。
“此次出國,我所經歷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秦羽衣望著那輪明月,有感而發。
李浮圖站在她的身邊,輕聲道:“希望不是噩夢就好。”
秦羽衣回眸。
這個從少女時代就被告知自己有位未婚夫而從未享受過戀愛甜蜜一心癡情于劍的女子,于此刻綻放出比岸邊圣母院中傳出來的燈光還要耀眼的笑容。
“現在,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