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多咬死象的現象固然存在,可是不要忘了,當數量達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夠引起質變。
閻帝、四大判官之首的崔畔、以及勾魂使黑白無常。
要是能夠將這幾人一網打盡,地府很可能會瞬間坍塌。
可是很顯然,圣殿的人數優勢實在是太過微弱,根本還不足以讓他們達成多年的夙愿。
“咔嚓!”
隨著一道紅袍狠狠的撞擊在山壁上,此次圣殿前來哈爾西沼澤的紅袍主教宣布全軍覆沒。
猛烈的撞擊,粉碎了這名紅袍主教的脊梁骨,他如沙袋般頹然的砸落在地,崔畔自此得到解脫。
黑白無常此時也都解決了戰斗,身上帶著敵我雙方的血跡,煞氣未退的瞳孔,不約而同鎖定只剩孤身一人的右使!
“無需你們插手,我來戰他!”
李浮圖沉喝一聲,注意力依舊集中在自己對手身上,腦袋一偏,避開對方勢大力沉的一記直拳。
“諾奇耶夫,別說沒給你機會,等見了你們真主,記得不要喊冤。”
“閻帝,我也同樣很欣賞你的自信,你以為憑你的實力,真的能夠殺了我?!”
眼角的余光已經捕捉到下屬死傷殆盡,可作為一位圣使,作為一位人皇,右使并沒有因為只余自己孤軍奮戰而心生絕望,相反,孤立無援的絕境,反倒促使他的斗志越加高昂!
拳瞬息化為利爪,倏然收回,銳利的鋒芒狠狠刮向李浮圖臉頰,與此同時,他真正的殺招賦于左手,貫穿狠辣狂霸的氣勢,在右爪的掩護下,無比刁鉆而迅疾的直轟李浮圖胸腹的鳩尾穴與膻中穴。
兩人之間的激戰急促迅疾,瞬息萬變,稍微一不留神就可能露出破綻命喪當場,其中所展示出對于時機精準的拿捏,攻防之間的變化完美契合,以及招式銜接的酣暢極速,都可以說超越了人體極限。
這固然是一場血腥殘暴的廝殺,同樣也是一場充斥暴力美學的視覺盛宴!
下屬全軍覆沒,自己的確陷入了九死一生的絕境,可要是能夠誅殺閻帝,他就能夠于這九死的絕境之中,搏出那一線生機!
鳩尾穴與膻中穴是人體兩大死穴!
只要擊中其一,即使不能一舉滅殺閻帝,但也足以瓦解其大半戰斗力。
對于人體構造,他了如指掌!
如手術刀般精準的殺招襲向死亡穴位,就在右使自認將要得手的時刻,李浮圖的身影陡然消失。
那種感覺,就仿佛時空出現了斷層,對方徒然穿梭到了另一層時空,視覺與意識的陡然跳躍讓右使都不由自主心神一顫,有心想要再度變招,可為時已晚。
要知道這種等級的交手比拼的不僅僅只是最本質的硬實力,頭腦的作用,在你死我亡的廝殺中也絕對不容忽視。
目標消失,右使心神已經瞬間警覺,可是一只手還是從他無法預料的角度出現。
“啪!”
一道耳光,結結實實的抽在了他的臉上。
勢大力沉,讓右使嘴角,頃刻出現一縷血絲。
觀戰者盡皆陷入片刻恍惚。
圣殿右使,竟然被人抽了一耳光?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更何況被打的還是地位至高無上的當世人皇。
地位與遭遇的劇烈反差,讓絕大多數人都有些失神。
“這一耳光,是為戰死在渭水河畔的亡靈。”
李浮圖眼神幽暗深邃。
“你或許不知道他的名字,請記住,他叫孤魂。”
時隔半年,交戰的雙方沒變,可局勢卻發生了顛倒,圣殿、以及右使,成為了山窮水盡的一方。
“哈哈哈……你們地府,就是一群被主遺棄的邪魅,是這個世界的污濁和毒瘤,死亡是你們最好的歸屬。”
右使突然放聲狂笑,狀若瘋癲。
“你以為只有一個他嗎?天命不可違,一群在黑暗中茍且偷生的魑魅魍魎,還妄圖抗衡主的主的旨意。閻帝,你、你們,都會和他一樣,不得善終。區別只不過時間早晚而已。”
血紅的目光從李浮圖以及崔畔等人臉上掃過,這位代表著光明與神圣的圣殿右使此刻情緒已經徹底失控。
那響亮的一耳光造成的傷勢不值一提,可是對他尊嚴的打擊,卻是毀天滅地。
作為人皇,作為圣使,他在人類社會中,已然如一尊真實存在的神祗。
他何曾想過會被人抽耳光,又何曾有人敢抽他耳光?!
山呼海嘯般的屈辱化為火山噴發般的盛怒,右使目呲欲裂,身軀躍動,雙腿旋動,發瘋似的踢向李浮圖胸口。
對于他們這種層面的人物而言,尊嚴的重量,要遠超過生死!
“天命?諾奇耶夫,你不過一介凡人,就因為披上了這一層金袍,就自以為可以代表天的意志?”
李浮圖神色終于露出一抹森然,身軀隨著對方的腳尖而左右晃動,與此同時剛剛甩出驚天動地一掌的右手向前推擊。
“在我看來,你們圣殿,是世間最大的欺世盜名之所,你們自詡主的使者,那讓我看一看,你們的真主,是不是能夠拯救你的命!”
雙腿如風,肉眼不可捕捉,右使雖沒按照預想中那樣擊中胸腹死穴,可是瘋狂的輪踢,還是有一擊落在了李浮圖右肩部位。
龐大而凌厲的力道猛然炸開,李浮圖的右肩瞬間皮開肉綻,鮮血砰然濺射,就連衣服也被撕扯破裂,與此同時,李浮圖的一掌也同樣印中,結結實實擊打在右使胸口部位。
完全不遜色于右使腳尖的力量傾瀉而出,如驚濤駭浪,右使的胸口就如同一面大壩,死死堵截,可奈何沖擊而來的巨浪太過猛烈,隨著‘咔嚓’一聲,高壩破裂,洪水決堤,右使臉皮紅涌,與李浮圖同時倒飛出去。
“閻帝!”
黑無常目露緊張之色,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
倒退出六七步外的李浮圖呼吸粗重,抬了抬手。
只是一個簡單的抬手動作,卻讓他的右臂不住地輕微顫動,右肩處陣陣襲來的疼痛,更是讓他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右使的一腳,幾乎要把他的肩胛骨踢斷。
當然,完全受了他一掌的右使此時肯定也不太好受。
“呵呵呵呵……”
右使握住胸口,血水不住的從嘴角涌出,觸目驚心,甚至身子都微微佝僂,無法完全站直。
他對人體的構造了如指掌,胸口下三寸處鉆心般的痛苦提醒著他,有兩根肋骨在剛才的巨力沖撞下,恐怕已經斷裂。
下屬死傷殆盡,自己又身負重傷,同盟軍正準備后撤,無論怎么看,似乎都已經陷入絕境了。
可是雙眼盯著李浮圖,這位山窮水盡的圣殿右圣使,居然詭異的笑了起來。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