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停止轉動。
哪怕地位尊崇如安倍瀚海。
身為前任國師的他,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已經逐漸被倭國民眾給逐漸淡忘,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同門師妹,也是新一任甲賀流領袖,安倍璇璣。
至于國師之位為何更迭,在皇室以及甲賀流的對外解釋里,是因為安倍瀚海大人閉關潛修去了。
真相,就如同大氣層,往往被阻隔在普通人視線可見范圍之外。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等新一任國師安倍璇璣的地位更加深入人心,那么前任國師潛修發生意外暴斃身亡的消息就會傳來。
“我還以為國師大人不會賞臉呢。”
藤原家族。
一間會客室內,兩位站在這個國家頂層的女子相對而坐。
一個嫵媚妖嬈,卻大腹便便。
另一位氣質飄渺,出塵若仙。
除了她們兩人之外,會客室里再無任何外人,明顯懷有身孕的妖嬈女子想要給對方倒一杯茶,可是卻被對方婉拒。
“藤原族長相邀,我豈有不來之理,藤原族長身體不便,還是我自己來吧。”
作為國師,可是女子無任何架子,首先還是率先給藤原麗姬倒了杯茶。
藤原麗姬凝視著她,淡淡一笑。
“既然國師沒有顧慮,又何必選擇深夜前來?”
安倍璇璣面不改色,沒有回應這個話題,不急不緩倒完兩杯茶水,都是七分滿,放下茶壺。
“藤原族長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也沒什么大事。”
藤原麗姬輕描淡寫道:“就是想問國師大人一件事。”
人皇之下天下無敵的安倍璇璣抬起頭。
“何事?”
“我就是想問問國師大人,你當初做過的承諾,還算不算數?”
在新舊交替之際,重回故土不久的安倍璇璣,確實對藤原麗姬作出過互相倚靠之類的承諾。
只不過,當時作出這個承諾的前提,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叮囑。
而現在。
那個男人,已經失蹤了半年之久,死活不知。
藤原麗姬也不心急,緩緩品茶。
沉默一會后,安倍璇璣平靜開了口。
“自然算數。”
聞言,正在品茶的藤原麗姬嘴角微揚。
對于這個回答,她意外,卻也似乎不意外。
“國師確實是守信之人,有國師這四個字,麗姬就可以放心了。”
藤原麗姬放下茶杯,笑容嫵媚。
“藤原族長有事不妨明說,如果我力所能及,一定不會推辭。”
即使時過境遷,可如今地位已經基本鞏固的安倍璇璣并沒有翻臉不認人。
“不不不,我并不是想麻煩國師,只不過是希望國師在將來的某一天里,能夠相信麗姬一次而已。”
看著語氣意味深長的黑暗女皇,安倍璇璣沉默了下,緩聲道:“不知藤原族長此話何意?還請明示。”
執掌倭國國內乃至整個亞部最大惡黑勢力的藤原麗姬摸著自己的惹人注目的凸出腹部,突然莫名的道了一句。
“國師,你好像還沒和我說一句恭喜呢。”
安倍璇璣終于避無可避,目光逐漸下移,當落在那個挺起的圓腹,眼神不可抑制的波動了下。
世人m愚昧,可她不愚昧。
一個早已經不能人道的皇子殿下,怎么可能會產生子嗣?
至于這里面孕育的到底是誰的孩子……
“你打算怎么做?”
“國師大人,這里沒有外人,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和明和只不過互相利用,他需要利用我來掩飾他身體殘疾的事實,我也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來實現我的目標。”
說到這里,藤原麗姬便停了下來,沒有具體說明自己到底有什么目標。
安倍璇璣也并沒有問。
可是單單藤原麗姬說出口的這些話,就已經足夠的驚世駭俗,要是傳了出去,肯定舉國震蕩。
“我和明和也算是一拍即合,在全國面前,扮演了一對模范戀人,可是這段蜜月期,在這個孩子到來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藤原麗姬不急不緩,繼續大逆不道的說道:“他雖然已經身殘,可本質上依舊還是一個男人,這樣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忍受,而且,一直謀劃著復興皇室的他,也肯定不會允許皇室的血統被玷污。”
安倍璇璣一直沉默聽著,沒有插嘴,臉上沒有任何波動,讓人難以揣測她在想些什么。
“國師,等你哪天做了母親,你或許就能夠體會我現在的感覺。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孩子,為了保護他,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更何況藤原麗姬本來壓根就不是什么孱弱女子。
大義滅親才得以上位的她,此刻血腥殺氣全數釋放,附近的氣溫,仿佛都驟然下降了幾度,換作一般人,恐怕還真承受不住。
可是好在坐在她對面的,也不是什么普通女子。
安倍璇璣安靜聽完,神色不慍不怒。
雖然藤原麗姬至始至終都沒明言,可是她的狼子野心,顯然已經昭然若揭。
作為國師,自然得效忠皇室,這個時候,她本應該將喪心病狂的藤原家族長給拿下,可是安倍璇璣卻面如止水,一動不動。
滴水之恩,確實應該涌泉相報,可是要知道,現在對方已經失蹤半年,死活不明,她大可以重新自立,恢復自由。
畢竟,她入地府的事情,除了他之外,應該再沒有任何人清楚。
“你就不關心他的現況嗎?”
安倍璇璣突然問道,跳躍性太大,饒是藤原麗姬,也情不自禁怔了一怔。
閻帝隕落的消息,國際上流傳已久,她自然也有所耳聞,可是這件事對她而言,其實不太關緊要。
目前,只需要安倍璇璣愿意支持她,那就足夠了。
“他那么厲害,肯定會逢兇化吉的。”
藤原麗姬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語氣,讓人心寒。
安倍璇璣不再說話,端起茶杯將那杯茶喝完,緩緩站起了身。
“夜已深,就不打擾藤原族長休息了。”
有關藤原麗姬的請求,她沒說答應,也沒爍不答應。
藤原麗姬也沒有追問逼迫對方給個明確的答復,托著腹部坐在原地。
“麗姬身體不便,就恕不遠送了。”
安倍璇璣獨自走出會客室,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眼清冷的月色。
不過半年,就開始人走茶涼了。
你要是再不出現,恐怕整個世界,便會將你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