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軒卻打錯了算盤,因為某人正在不遠處,將他們的對話一清二楚的聽了進去。
“呵呵,竟然到我府上挖人了。李軒,看來我真是小看了你。”李晟緩步從前方走來,臉上的神情十分的淡然。他的背后是一片染紅天際的朝霞,似乎從地上一直燃燒到了天邊。背后是絢麗的云霞,而李晟卻穿著云水紋的長袍,就這么信步走來,真的像天人下凡一般,讓人看得忘記了呼吸。
幾人的目光朝李晟看過來,沈安安順著大家的視線看向前,正好和李晟的目光對視。
平靜的目光下,似乎帶著光和火。明明看著平靜如水的目光,卻能輕易的將人的心魂吸入。沈安安卻是看的心頭突然一跳,不敢再看了,猛然將頭別了過去,然后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和某人較勁。
有了李軒這個浮夸弟子在一旁做比較,沈安安突然覺得還是李晟的面癱臉,看著更加順眼一些。清俊的面容,眼神是那么的深邃有力,他就這么隨意的看著你,仿佛就能輕易的洞察你的心思一般。
雖然話不多,也不聒噪。但做事穩重,給人的感覺踏實,放心。相反的,在沈安安看來這個,李軒則是太容易入情,給人的感覺很浮夸,沒有安全感。她今天要是答應李軒燒菜給他吃,才是她的腦子秀逗了。
不過現在李晟來了,她是徹底放心了。這事情就交給他來決定吧。
“我說老二,你要不要那么小氣啊,只是借用半天而已。剛才沈小姐差點摔跤,是我救了她,是她自己說要謝謝我的。”
李晟聽了面色黑黑,不由定定的看著沈安安的頭頂,說道:“哦,人家救你一次,你就這么急著報答人家,我可是救了你幾次了,你想過怎么報答我沒有?”
這句話李晟說的略顯低沉,那聲音恰好能讓離他不遠的沈安安聽得真真的。
沈安安不由看了他一眼,心道,這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他這算不算是趁火打劫。
于是她慢慢的抬起眼,看著李晟的臉說:“那我現在在你府上算是在做什么呢?”
“你說呢?”李晟抬眼看著沈安安,眼里的光似乎變得越來越亮。
沈安安和他對視半響,覺得他的目光太過銳利,仿佛直接看到她心里去一般,忙將頭賭氣似的別了過去。
“你娘將你托付給我,我要好好的待你才行。只是,今天出門怎么也不給我打一聲招呼,知不知道我還等你查案子呢。”
沈安安頓時明白了,原來他來這里是準備抓她回去查案子的,偏生她還以為,他是特意來這里等她的呢。
心里原本因為看到他時,莫名冒出的一絲淡淡的喜悅,也隨著他的話語,消失的無影無蹤。沈安安的心情,也如那燃著的火苗,突然遇到一盆冷水一般,“噗!”的一聲被無情的澆滅了。
沈安安正了正神色,淡淡的說道:“正好,我也有情況向你稟報。”
李晟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神情猛然一松,這才知道她今日出門竟然是為了查案子。說話的語氣也輕松許多。“行,咱們到里面去說。”
見他翩然轉身,就連腳步都變得輕松許多的模樣,沈安安的神情不由一愣,似乎覺得他看上去有些高興地的模樣。
難道是因為損了自己幾句,他就突然變高興了?這人還真是。
肺腑歸肺腑,沈安安還是得乖乖的走在李晟的身后。
杜沖則跟著馬車去拿一樣重要的東西。現場就剩下,李悠悠和李軒兄妹二人了。
見兩人說走就走,將自己當成了背景板,李軒頓時急了。連忙道:“喂,你們到哪里去啊,吃飯的事情我還沒有說完呢。三日后,就是中秋狩獵大賽,咱們不如在那一日聚一聚如何?”
李晟聽了,不由轉身回頭看著李軒,只見此人三步一竄,沒幾下就竄到他們面前來了。而且他還特意跑到沈安安的身邊,挨著她身邊。
見李軒刻意和沈安安挨得很近,李晟的面色不由一沉,這個人是什么尿性,他會不知道。他當然不會任由他胡來。
而且沈安安這丫頭太過單純,遇到李軒這樣的情場老手,只怕不到一個回合,就會上當受騙,想到此,李晟將手看似隨意的搭在李軒的肩膀上,卻是不著痕跡的拉開了他和沈安安的距離,李晟則站在了兩人中間。
這樣看著才順眼些。
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李晟聞到了沈安安的身上有種淡淡的清香味道,似乎是混合了青草的味道。他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頭,心道,這丫頭竟然到野外去了?她去野外干什么了,難道是跟蹤人?
面前的女子,黑黑的眼,挺翹的睫,像一只撲閃的蝴蝶。光潔的額頭下是挺直的鼻梁,一雙小巧的嘴巴上,帶著淡淡的粉色,看上去漂亮極了。
頭發烏黑的像緞子一般,中間用一根十分簡單的木發簪挽了起來,旁邊的頭發,則隨意的披散在兩邊,和別的女子不一樣,人家都是穿金戴銀,但沈安安的打扮,卻是樸素中帶著幾分清爽。看上去,竟然比也比那穿金戴銀,濃妝艷抹的蔣玲瓏看著舒服多了。
只見李晟淡聲說道:“我說李軒,我們兩家還沒到如此親近的地步吧,吃飯聚會更是不必了。”
李軒這會的神色略微有些尷尬,他深深懷疑自己這個弟弟是假的,都說家丑不能外揚,他倒是好,在這個小丫頭面前也十分的不給自己面子。
好在他的內心十分強大,即使是泰山崩于前,也會面不改色。他臉上依舊露出帶著點痞性的神色,笑著說道:“怎么會呢,咱們本就是哥倆,多親近親近,才顯得感情深。再說了,沈小姐的廚藝不錯,咱們一起出去吃外面的野味,可比在家吃,有情趣的多。說不定人家沈小姐,想出去逛逛,看個熱鬧。誰喜歡整天悶在府里啊,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