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給自己不斷的暗示和打氣,何念念開始往上爬。
檀香山的臺階不是很窄,比較平坦,最開始的幾十個臺階,她還沒什么感覺,等爬到差不多一百個臺階的時候,就感覺到膝蓋火辣辣的疼,還有來自周邊人的圍觀與嘲笑。
看著小姑娘長得白凈漂亮,沒想到腦子有問題,還有人說山頂上有觀音像,人家這是虔誠的來拜佛的。
反正說什么的都有,何念念低著頭,盡量將周邊的議論聲拋諸腦后,她不是傻子,她只是恰好知道了有一個人需要救命,而她正好知道了方法,僅此而已。
看著手掌被磨得通紅,出現血絲,何念念咬著嘴唇,開始往上爬,不管怎么樣,一定要堅持下去。
有的人故意跟在何念念的身后,看她是不是真的全程跪著爬上去,有的則在她的前方看熱鬧。
當何念念爬到第一百個臺階的時候,脖子處的福石傳來一陣冷意,她停頓了一下,抬手按了按胸口。
“莫奈,是你嗎?”她用神知與福石交流。
“念念,起來回去了。”莫奈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意,與心疼。
“莫奈,那個道士說的話對不對?”何念念依舊跪著。
“他說的對,但是有些人的命運是注定的,別做傻事了。”見她不起來,莫奈無奈的嘆口氣,這個傻姑娘。
何念念微愣,道士說的是真的,那么就是上面真的有菩提葉,可是莫奈說李欣欣的命運是注定的,那么就是自己爬上去也沒用嗎?
可是如果不嘗試一下就放棄,她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李欣欣就這么死去,萬一她努力有結果呢?
“喂,你還爬不爬?”后面一個十五六歲的中學生倚著欄桿,朝著發愣的人喊道。
他摟著一名女孩子,看樣子二人應該是情侶。
早戀啊,少年。何念念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沒理會他們。
莫奈雖然說不可改變,可是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就這么放棄,萬一呢,萬一她摘到菩提葉給李欣欣服下去呢,為了萬分之一的可能,何念念一咬牙看了看才爬了五分之一的路程,繼續前行。
哎,隨著她手放開福石,一道嘆息聲傳進何念念的腦海中。
“真是拿你沒辦法呢,”莫奈無法,看著她這樣,自己心疼。
一道暖流從福石傳進何念念的身體內。
當何念念再次爬臺階的時候,發現膝蓋和手掌都不疼了,感受到體內的暖流,何念念露出溫暖幸福的笑,有莫奈真好。
“我說你笑什么,不會真的是傻子吧。”后面的男孩子不知什么時候跑到了何念念的前面,半蹲著站在高處看著下面傻笑的人。
“初一,你干嘛總是注意這個大嬸,你不會是喜歡她吧?”男孩子身邊的女生不開心的推了他一下。
被說成大嬸的何念念,頓時無語,她怎么就大嬸了,今年才18歲好不,頂多比這個女學生大三歲。
“說什么呢,我這不是第一次看到跪著爬檀香山的人嗎?想確定一下是不是傻子,再說了,我怎么會喜歡大嬸呢,她跟咱們不是一個國度的。”叫初一的男孩子趕緊站起來摟著小女友哄她。
何念念沖著二人翻了個白眼,大嬸你妹,不跟你們一群中學生計較,哼。
“真的嗎?那我有辦法,咱們拿東西扔她,試一試她是不是傻子。”女孩眼前一亮,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她從背包中拿出來一些零食,還有一飲料,遞給了自己的小男友。“來,扔。”
男孩初一拿著裝著零食的袋子有些猶豫,“要不算了吧。”
“你干嘛,是不是看上這個大嬸了?”女孩子不依不饒的扯著小男友的衣袖,非讓他朝著何念念扔東西。
“你別無理取鬧,我沒有,只是扔東西不太好吧。”男孩子有些不耐煩,他是有些皮,但是沒干過壞事。
而且對方一看就不是傻子,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來爬檀香山,他說對方是傻子,只不過是開玩笑呢。
女孩子松開手,帶著怒意的瞪了下方的何念念一眼,拿著手中的飲料狠狠的朝著對方砸了過去。
“閃開。”男孩子沒想到小女友真的扔啊,趕緊朝著下面的何念念喊道。
何念念早就有了準備,她朝著旁邊一挪,躲過砸過來的子。
檀香山的臺階比較寬,大概兩米寬的樣子,何念念躲到了靠著山壁的一邊,避免了被砸的可能。
女孩子見對方躲過去了,氣的將手中的零食袋子都朝著對方扔了過去。
這時刮來一陣非常大的風,將零食袋子直接吹飛,女孩子因為大風而沒站穩,東倒西歪的,接著聽到“啊”的一聲,她膝蓋一軟,直接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何念念因為大風的原因直接捂著眼睛,把身體放低,貼著山壁和臺階,當她意識到有人從自己身邊滾下去的時候,下意識的伸手去揪住對方時已經晚了,女孩子已經滾下去了。
“阿梅,你怎么樣?”男孩初一趕緊跑了下去。
幸好后面的人將滾下去的阿梅攔住,才沒讓她一直滾到山腳下。
何念念本來想起來去看看,可是膝蓋還沒離開就想起來,自己來這里是有任務的,她不能離開。
沒辦法,她只好想著下面張望,看看人有沒有什么事。
“疼,初一,我的腳崴了。”下方傳來女孩子的喊叫聲,還有委屈的哭聲。
“沒事,我背你回去,看看別的地方呢,有沒有受傷?”初一緊張的問道。
“就是手臂有點疼,腳疼,別的地方沒什么感覺。”
“那就好,那就好,你說你,干嘛非要跟那個大嬸過不去,現在倒好,自己倒霉了吧。”男孩初一數落女友。
何念念一撇嘴,“嘁,你才大嬸,你全家大嬸,哼。”
插曲過去,何念念繼續往上爬,因為膝蓋不疼了,這回她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五百多臺階,一共用了一個多小時時間,主要是中途浪費了一些時間。
到了山頂,何念念開始找下棋的涼亭。
山頂面積比較大,有綁著紅色絲帶的祈福樹,有賣東西的小店,有供著菩薩像的廟,山頂上人不是很多,公園的人大部分都在湖邊。
但是看著跪爬上來的何念念,還是好奇的小聲低語不時的指著她,像是看精神有問題的人一樣。
何念念將那些異樣的目光自動屏蔽,一邊爬,一邊四處搜尋下棋的涼亭。
“找到了。”忽然,何念念眼前一亮,看到涼亭下有兩個人在下棋,她面帶喜色,終于找到了。
加快了速度,何念念繞過大樹,來到涼亭下,也終于明白道士說的,你找到涼亭就能知道哪個是菩提葉了。
因為涼亭周圍一棵植物都沒有,光禿禿的,只有東面有一株植物,長著一片葉子迎風招展。
這就是道士所說的菩提葉了,何念念盯著葉子,朝著它的方面爬了過去,只是人還沒到涼亭下面,只聽,有人喊了一聲“小心。”
不知何時亭臺的欄桿上爬上去一個兩三歲的小朋友,他跨坐在欄桿上,想要往下翻,但是亭臺下面有差不多半米高的石臺做地基,加上欄桿有一米多高,小家伙要是從上面翻下來,肯定會摔傷。
一旁的大漢見狀大喊了一聲,朝著亭臺那邊跑了過去。
何念念的心跟著一縮,好在小朋友翻下來的瞬間,被趕過去的游人一把抱住,真的是好險。
大家都為這名大漢的行為鼓掌,稱贊。何念念本來也很高興,可是當大漢抱著孩子離開涼亭,看著被一腳踩爛的菩提葉時,她真的是絕望了。
何念念趕緊爬過去,想看看菩提葉還能不能用,然而手還沒碰到被踩在地上的葉子,整棵植物瞬間枯萎,然后變成飛沫,隨風消失不見,此處好像根本沒有長出過植物一樣。
她呆愣的坐在地上,怎么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難道真的是注定嗎?她有些茫然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等何念念回到學校時,已經晚上六點多了,她的褲子膝蓋處已經破了,而且沾著塵土,她就這樣迎著大家異樣的目光回到了宿舍。
“念念,你這是怎么了?摔跤了嗎?”在宿舍吃泡面的薛彩鳳看到進來的何念念,嚇了一跳,趕緊將面放在桌子上,走了過來。
“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怎么吃泡面?”何念念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的沮喪,狼狽。
“哦,不想出去吃飯,肚子疼,就吃泡面了,你趕緊坐下。”
薛彩鳳扶著何念念坐在椅子上,蹲下來看了看她的腿,只是有些紅,并沒有腫或者傷口,才松了口氣,“好在沒傷到,你不是去看美術展嗎?怎么還摔跤了,我給你拿水洗洗嗎?”
何念念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不疼,我一會兒洗澡換身衣服,你趕緊去吃面吧,吃完了去床上躺著吧,特殊時期要好好休息。”
“那好吧,有事喊我哦,我這都是小毛病。”薛彩鳳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吃泡面。
何念念點了下頭,心里覺得挺暖的,舍友是真的關心她,這讓她又想起了李欣欣,一個在宿舍住了不到兩個月的人,難道明天她真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