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夫人戲精附體一般,也演繹起來,“真的是紫玉的步搖,估計整個紫微神宮都找不出第二支了吧。枉我伴駕這么久,只虛掙了一個夫人的高位,皇上也沒送過一件像樣的衣服首飾。皇上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能將送給三妹的東西送給長姐,可見皇上心里愛重長姐。”為了演得逼真,榮國夫人甚至不惜流出了嫉妒的眼淚。
榮國夫人肯定不可能因為嫉妒一只步搖而哭泣,這都是欺騙婉容的障眼法。
婉蓉看著榮國夫人又嫉妒又難受,甚至流了淚,心里終于像喝了蜂蜜一樣甜美。
“妹妹,你若喜歡,姐姐送給你。”婉蓉一下子從鬢邊拔下紫玉步搖,信誓旦旦地放在榮國夫人手中。
這樣的步搖,榮國夫人沒有十只,也有八只,不過是演戲哄婉蓉開心,沒想到她竟當了真?
“姐姐,皇上給你的禮物,妹妹怎么能要呢?”
榮國夫人將步搖復又攢在婉蓉的發髻里。用她那一寸長的紅指甲梳理著婉蓉的發髻,眼神中全是羨慕嫉妒恨。
“妹妹不肯要,姐姐心里過意不去。”
“姐姐,咱們是至親的姐妹,雖然不是一個娘生的,卻是一個爹養的,姐姐不要跟妹妹見外,這樣就顯得生分了。”
茉兒也趕緊湊著說道:“是啊,大小姐,咱們才是一家人,不能生分了,讓外人看笑話。”
婉蓉有些迷茫,昨天晚上,劉昭儀一直攛掇自己針對榮國夫人,自己也挺痛恨她自私涼薄,一轉眼,榮國夫人幾句好話聽進耳朵里,婉蓉又將之前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又躍躍欲試,想轉投榮國夫人的陣營。
“妹妹,姐姐怎么會跟妹妹生分了呢?咱們是親姐妹,當然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榮國夫人早就知道婉蓉心無城府,眼見婉蓉已經上了自己的道兒,心中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既然劉昭儀拉攏你來對付本宮,就別怪本宮利用你對付她了。你昨夜給本宮造成的傷害,本宮不會忘懷,但也不會親自動手還擊,就讓劉昭儀看著辦吧。
想到這里榮國夫人起身,攔著婉蓉,氣沖沖地準備出去。
“妹妹,你拉姐姐上哪里?”婉蓉一臉迷茫地跟在后面。
榮國夫人義正言辭地說道:“本宮帶你去找皇上,讓皇上晉你的位份。”
婉蓉原本踉蹌地前行,忽然停下腳步,拉住榮國夫人,流著淚說:“妹妹,別去了,你的心意,姐姐心領了。”
“不行,妹妹不能看著姐姐被人欺負。咱們是一家子骨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姐姐能忍,妹妹不能忍。”
榮國夫人死命地拽著婉蓉往前走,婉蓉身子雖然不情不愿地跟著榮國夫人走,心里卻早就跟榮國夫人貼在一起。
其實,今日一大早婉蓉就已經拜見過劉昭儀,劉昭儀還說能有一個貴人的位份已經不錯了,讓婉蓉繼續好生侍奉皇上,晉封的事情要從長計議。
一親一疏,一遠一近。婉蓉心里立馬有了計較。
自己的親妹妹就算再自私,也會為了幫自己,豁出去;劉昭儀再怎么拉攏,終究不肯為了自己去找皇上理論。
榮國夫人氣沖沖地來到紫宸殿,小林子擋在門口,卑躬屈膝地說道:“娘娘,皇上這會兒見大臣呢,你們不能進去。”
榮國夫人擺出一副寵妃的架勢說道:“本宮現在就要見皇上,你去通稟一聲。”
小林子急得頭發都豎起來了,哀求說道:“娘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啊,幾位大臣們走了之后,奴才親自去請娘娘還不行嗎?”
“本宮的親姐姐只給了一個貴人的封號,你說本宮能不著急嗎?本宮要問問皇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小林子一聽是為了這個事兒,趕緊勸說道:“貴人今兒貴人,說不定明兒就是貴儀了呢?”
“本宮是妹妹,忝居高位,姐姐是姐姐,卻委屈在貴人的位份上,本宮跟皇上說,讓本宮去做貴人,讓姐姐做夫人,要不然本宮的心里,一刻也不得安寧。”
婉蓉眼睛淺,心思更淺,被這樣一句虛無縹緲的掏心話,感動得一塌糊涂。皇家晉升妃嬪貶黜妃嬪都是有嚴格的祖制和禮法。不是榮國夫人嘴上說說那樣簡單。
“娘娘,您這不是胡攪蠻纏嗎?您沒大錯,又盛寵優渥,皇上怎么可能降了您的位份呢?貴人小主,眼下位份是低了一些,不過來日方長,慢慢地都能熬上去,不是嗎?”
榮國夫人怎么會不知道這樣的道理?正因為不會被貶黜,所以才故意要這么說,這么做。
婉蓉心里早就感動地一塌糊涂,淚茫茫地拉著榮國夫人說道:“妹妹,回去吧,皇上這會兒沒工夫,若是讓里面聽見了,該笑話咱們姐妹倆不懂禮儀。”
榮國夫人原本就是演戲,見戲演到這個地步,也該見好收場。
兩人怒氣沖沖地過來,又各懷鬼胎地回去。
榮國夫人看著哭泣的婉蓉,心里沒有半點憐憫,假情假意地安慰道:“姐姐不要落淚傷悲,妹妹一定會給姐姐討一個說法,妹妹一定會勸說皇上,讓皇上晉升姐姐的位份。”
“妹妹,有你這句話姐姐就算做個貴人也是心甘情愿。”
等到消息傳到劉昭儀的耳朵里時,劉昭儀正在樂滋滋地盤算著怎么挑撥兩姐妹,等到姐妹情深的橋段,狠狠地將手中的杯子扔在桌子上,一語中的地說:“賤人慣會作戲,那個時辰皇上正是和大臣商議國事,她偏偏選在皇上不能接見的時候去,分明就是演戲給傻子看。”
“榮國夫人也是貴族淑女,怎么比戲園子里的戲子還會演?”柚月也氣不過,憤憤地說道。
“有人演,就有人看,有人看,就有人信。真是笨死了。”
柚月一邊捏著劉昭儀的肩膀,一邊說道:“可惜啊,有些傻子當真了。師家大小姐從迎春宮回來,可是沒忘咱們這里來。”
“本宮知道!”
“娘娘,萬一她們聯手?那就不妙了!”
“本宮才不怕她們聯手對付本宮,師家大小姐要是個墻頭草,趁早倒到賤人那邊也好,省得在咱們這里知根知底之后,再過去投靠,那時候才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呢?”
“師家大小姐不給娘娘請安,娘娘不生氣?”柚月生氣地問道。
“這有什么氣可生的?賤人分明是演戲給傻子看,傻子當真了。本宮真生氣,賤人才得逞!本宮偏偏不生氣,本宮真是不在場,要不然真要給戲精拍手叫好!”
“娘娘說得對,咱們不生氣,賤人越是巴望咱們生氣,咱們越是不生氣,氣死賤人!話說回來,賤人既然演戲給傻子看,那就表明她沒有把傻子當成自己人,她們倆遲早要翻臉,咱們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本宮就笑著等她們姐妹倆翻臉,本宮倒要看看,到底賤人能演到什么時候。”
“賤人心思歹毒,她剛剛演得一出戲,眨眼功夫就傳到咱們這里,說白了是故意讓咱們知道,給咱們心里賽別扭。”
劉昭儀搖搖頭說道:“賤人心思可比這個歹毒多了,她讓本宮知道,八成是想讓本宮收拾傻子。本宮偏不!氣死賤人!”
“娘娘果然聰慧,那咱們怎么辦?”
“賤人能演,咱們也能演。看誰演的過誰?咱們也讓皇上晉封傻子。”
“那不白白便宜了傻子了?”
“便宜一個傻子,比便宜一只騷狐貍強多了。傻子坐大,咱們不怕收拾不了她,賤人要是坐大,那可就要收拾我們了。”
柚月點了點頭,“娘娘圣明!”
劉昭儀摸了摸自己假做的孕肚,有點垂頭喪氣地說:“要是有個孩子,本宮怎么會讓一個傻子給自己幫忙?可惜啊,老天爺就是不肯給本宮一個孩子。”
柚月勸慰道:“娘娘不要灰心,娘娘才剛侍寢,懷孕是遲早的事兒,奴婢聽說,迎春宮從外面弄了一個神醫進來,要不娘娘也找些宮外的高人,給娘娘診治一下?”
劉昭儀點了點頭,囑咐道:“這事兒交給王師爺去辦吧,一定要機密。”
“娘娘,這話您都囑咐了多少次了!王師爺跟了娘娘多少年了,多少大事兒都是王師爺,要是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干凈,先前怎么得到老主子們的器重?”
“本宮也是隨口這么一說,本宮知道王師爺辦事牢靠。”
“聽小德子說,小德子就囑咐了一遍讓王師爺保密,結果王師爺當時臉都拉下來了。小德子嚇得話都不敢說了。”
劉昭儀吊梢眉一挑,反問道:“有這事兒?本宮怎么沒聽小德子說過呢?”
柚月一時口誤,不小心將小德子的抱怨脫口說了出來。想瞞肯定瞞不過,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
“娘娘讓小德子催促王師爺暗殺先皇后,王師爺明白之后,小德子也是無意識地多說了一句讓王師爺秘密行事,結果當時王師爺就不高興了。”
劉昭儀聽明白了原委,皺著眉頭說道:“就那個德行,沒事兒!”
柚月小心翼翼地跪在劉昭儀面前,哀求道:“娘娘,小德子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保密,你可千萬別去質問小德子,要不然小德子恨死我了。”
劉昭儀朗然一笑,拉起柚月說道:“你是最了解本宮的了,你們都是本宮的心腹,本宮希望你們團結一心,怎么可能故意去挑撥你們勾心斗角?”
“有娘娘這句話,奴婢就放心多了。”柚月一邊說,一邊又轉到劉昭儀身后捏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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