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當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他雖然沒有把她罵得狗血淋頭，可林知暖卻感覺離狗血淋頭也差不多了。
她緊抿著唇瓣，覺得寒從腳起，身子以肉眼可見的在輕顫。
林知暖不明白，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就這么大反應。
那些看過視頻的人呢？
他是不是要把人的眼睛挖下來？
顏稚寧既然敢做，還怕別人議論么？
心中不服氣，可她也不敢吭聲，對視幾秒，她率先敗下陣來，不敢去看他冷冽得滲人的眸子，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我先出去了。”
剛轉身，走了兩步。
又被慕少言叫住。
林知暖頓住腳步，驕傲地轉過頭，“還有事？”
“收拾你的私人物品，立刻離開公司。”
眼眸不敢置信地瞪大，林知暖唇瓣哆嗦，氣得渾身顫抖，她捏緊拳頭幾個大步沖到辦公桌前，質問他，“為什么？”
慕少言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另一手摸到了金屬打火機，他冷笑一聲，低頭點燃。
“就因為剛才我說了那幾句話，你就要趕我走？”
雙手撐在他辦公桌上，林知暖憤怒不已，“這對我不公平！”
“公平？”慕少言冷嗤，目光輕蔑到了極點，看她時就像在看出盡洋相的小丑，“你也不是三歲小孩了，怎么還天真得像只井底蛙。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
頓了頓，他深吸一口煙，俊美的面容在白色的煙霧縈繞中，更顯矜貴，“這是我的公司，趕走一個人，還需要給理由？”
林知暖身子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高傲如她，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從進公司到現在，她一直兢兢業業的工作，不想給他留下一個徒有家世卻什么都不懂的白癡印象。
她努力做到最好，做到自己的極致，到頭來，不過是說了幾句話，惹他不開心，就落得個被趕走的下場。
她不服！
“我不會走的，我沒做錯什么，不該被炒魷魚。”
慕少言夾著煙的手，輕撣了撣煙灰，沒有看她，亦沒有理會她，而是拿起手機，當著她的面，給她父親林先生打電話。
他的舉動，林知暖看不明白。
直到聽到他說——
“林先生，是我。麻煩你抽空來我公司一趟，把令媛帶走。公司容不下一個公私不分的秘書。”
什么！
他想讓她父親親自來把她接走？
林知暖激動之下，撲過去要搶手機，慕少言眉頭一蹙，起身躲開她撲過來的身子，嗓音低沉，慍怒：“林先生，希望一個小時內，能把令媛接走。否則，我只能讓警衛把她送走，當然，手段可就沒這么溫和了。”
林知暖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了父親連聲應是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連串的道歉。
她攥緊了拳頭，覺得丟人至極。
面子，自尊心，和她所有的驕傲，全都被他折斷，碾碎成粉末。
在旁人面前，向來冷清高傲的她，紅著眼眶，流下了屈辱的淚水，“慕少言，憑什么？憑什么這么對我？”
慕少言轉身，到落地窗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