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姜櫻說完，目光不經意間看向慕少謙，那一眼，滿含逐客令的意思。
慕少謙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有厚臉皮，沒眼力見的時候。
明知道她什么意思，卻裝作什么都不懂。
明明看懂了她想讓他離開，他的腳步，卻挪不開半步。
“先吃藥吧。”
他溫聲催促，徑自走到了窗前，窗外陽光很好，微風不燥，他進來的時候，她說想下樓曬曬太陽。
一直待在病房里，很悶吧？
小張扶著姜櫻到沙發坐下，把開水倒進杯子里，小張又把她的藥拿了過來，打開擺放在水杯旁。
各種顏色的藥片，大大小小足足有十多顆。
慕少謙回頭，看到底就是她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捏著幾顆藥片，往嘴里扔。
眉頭也沒皺一下的，咽下去。
那么多的藥，她分三次，全都咽了下去。
速度快得讓慕少謙詫異，她以前……不是很討厭吃藥，每次都想方設法把藥扔了么？
吃了藥，姜櫻放下水杯，她時刻謹記著自己已婚的身份，不敢有任何對不起冷楓的舉動。
她能管得了自己，但是……管不了別人。
慕少謙來看望她，無論究竟是什么目的，她都不想去探究，也不想知道，只希望他能快點離開。
他的存在，只會給她帶來數不盡的困擾。
把手遞給小張，小張很快明白過來，扶著她站起來，她輕輕柔柔的說，“慕少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先下樓曬太陽了。”
言盡于此。
他不會聽不出來什么意思吧？
他來已經夠久了，再呆下去，會給她帶來麻煩。
“嗯。”慕少謙頷首，“順路一起下去吧。”
手機震動了起來。
吳秘書又在催他了。
一會兒還有個會要開，吳秘書已經打來第二個電話，慕少謙都沒接。
下樓的電梯，姜櫻從未覺得如此漫長過，他高大的身軀，就站在她身邊，無形中給她形成了一股壓迫感。
在密閉的空間里，讓她難以喘息，覺得胸口發悶。
默默地往一旁挪去，他立即低下頭，看了過來。
姜櫻不敢再動。
好在他什么都沒問，出電梯，小張扶著她往側門直通一樓草坪院子，慕少謙要走只能往正門走，不順路。
“慕少，謝謝你。”她站在離他幾步之外，禮貌又疏離的跟他道謝。
僅此表達對他來看望的感謝，再無其他。
慕少謙無法將眼前的人，與記憶之中那個害羞又可愛的女孩子聯系在一起。
她像是一株被拔苗助長的花，熱烈的花期已過，逐漸枯萎。
失去生命力。
眉宇間，完全沒有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有的幸福，有的，全是晦暗和倦意。
“正好，我也想曬曬太陽。”
他話音剛落，清晰看到她眸底的不悅，她抵觸他。
不想跟他有接觸。
就連一起曬曬太陽這種事，也不希望發生。
院子里，很多病人都在曬太陽，散步，姜櫻身體不適，走得很慢，走了一會兒，額頭上便冒出冷汗了。
“姜小姐，我扶你到那邊椅子坐下吧。”
小張扶她到椅子坐下，便自覺走開幾步，慕少謙在她身邊坐下。
他狹長的眸子微瞇，眺望湛藍的天空，嗓音低沉至極——
“他對你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