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樂看歐陽楓的狀態，應該不像是喝醉的樣子。
于是她認真地對歐陽楓道：“父皇，樂樂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歐陽楓見楊夕樂難得認真，于是也認真的點頭。
“問吧，今天父皇高興，你想問什么，父皇都會回答你的。”
歐陽楓猜想，楊夕樂應該會問關于他和南宮芳華當年的事情吧。
不然，還能問什么？
楊夕樂略顯忐忑地道：“父皇，這是你說的哦，可不能反悔。”
歐陽楓夸張地大笑，“哈哈，樂樂，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君無戲言？”
楊夕樂放心地點頭，“父皇，你能告訴樂樂，為什么要對歐陽少軒那么殘忍嗎？”
歐陽楓沒有想到楊夕樂回突然話鋒一轉，轉到歐陽少軒那里去了。
歐陽楓冷笑一聲，“是不是他想你抱怨父皇了，還是說，他叫你來跟父皇說這些的？”
楊夕樂搖頭，歐陽楓話里的意思，楊夕樂全都懂。
現在太子被廢，歐陽少軒的呼聲最高，可是這并非是什么好事。
歐陽楓此時一定對歐陽少軒諸多猜疑吧，所以才覺得楊夕樂問的這些話，就是問了勾起他對歐陽少軒的愧疚......
“父皇，不關他的事情，樂樂只是很好奇你和歐陽少軒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種關系，一點都不像父子。”
歐陽楓其實對此也很無奈。
不過，他不明白，他做了什么殘忍的事情？？？
“樂樂，你指的殘忍是什么？父皇倒要聽聽，歐陽少軒是怎么在你面前抱怨父皇的？”
楊夕樂無語，原來在歐陽楓心中是這么想歐陽少軒的嗎？
突然，楊夕樂十分心疼歐陽少軒。
“父皇，當年歐陽少軒才六歲，試問一個六歲的孩子，就算是犯了錯，也是可以原諒的吧。可是就因為他的一個無心之舉，你就疏離他們母子，是不是不太應該啊？”
楊夕樂相信歐陽楓一定明白，如果后宮的女人和孩子被他不喜，意味著什么？
歐陽楓冷冷地道：“孤也沒有想過一直孤立他們，可是歐陽少軒和她的母妃實在是太令父皇寒心了。樂樂，你知道嗎，歐陽少軒小時候總是不斷惹禍，經常欺負他的兄弟姐妹不說，還殺了父皇最喜愛的一匹汗血寶馬。還有她的母妃，不僅不好好思過，還到處惹是生非，囂張跋扈！”
楊夕樂愣住，為什么這些跟歐陽少軒說的都不一樣呢？
不過，楊夕樂更愿意相信歐陽少軒的話。
“父皇，不會是其他的皇子說得吧。據我所知，歐陽少軒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歐陽楓不信，“怎么可能？你看看現在歐陽少軒那囂張的樣子，誰敢惹他？”
楊夕樂無語，心想歐陽少軒現在的樣子，還不是你們逼出來的。
“父皇，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親眼看見歐陽少軒做過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是聽其他人說的？”
歐陽楓愣住，他還真沒有親眼見過。
楊夕樂接著道：“樂樂相信，當初的太子殿下一定沒少在你面前告黑狀吧？”
經楊夕樂這么已提醒，歐陽楓確實意識到這個問題。
每次，都是一太子為首的皇子來告狀的。
可是歐陽少軒從來沒有否認過他們的話，所以歐陽楓就一直以為，這些都是歐陽少軒做的。
“就說殺了你追心愛的馬兒，請問他為什么要那么做呢？他因為你的不喜已經吃盡了苦頭，怎么可能還會讓自己和母妃的處境更加艱難呢？”
歐陽楓不說話，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也許是因為，他恨我！”
“父皇，你好糊涂啊。難道你看不出來，歐陽少軒一直很期待得到你的愛嗎？他跟我說過最多的，就是他六歲以前，你對他的寵愛。樂樂想，那應該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吧。”
楊夕樂的話令歐陽楓想起以前和歐陽少軒相處的時光。
那時候的他，確實是一個十分可愛討喜的孩子。
在所有的皇子之中，他最疼愛的，就是歐陽少軒。
小時候的他，性格跟現在一點都不一樣。
他天真，可愛，還十分調皮，喜歡惡作劇。
“還有父皇，你為什么要逼迫歐陽少軒殺人呢？你知不知道這給年紀小小的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歐陽楓沒有說話，因為當時是因為太里死了一個宮女，他來告狀說，是歐陽少軒弄死的。
歐陽楓當然沒有全信，于是他就找了一個犯了死罪的宮女，來試探一下歐陽少軒。
沒有想到，僅僅只有九歲的他，居然真的在他面前，殺了一個人。
“父皇，歐陽少軒只有九歲，還是一個孩子啊。”
歐陽楓陷入沉思，現在想想，當時的他，確實很無助，也很害怕。
不過，當時他并不會讓那個女人真的殺了他。
不管怎么說，他都是自己的孩子，雖然不受他的待見。
歐陽楓不解地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他出宮以后的惡行呢？奸淫擄掠基本都被干完了，簡直就丟盡了皇家的顏面。”
楊夕樂笑了，怎么會有這么糊涂的爹？
“父皇，著一定又是歐陽逸說的吧。你知道嗎，這些事都是他頂著歐陽少軒的名犯下的好事。”
歐陽楓直覺楊夕樂說的是真的，不過還是道：“現在太子不在這里，你怎么污蔑他，都可以。”
楊夕樂笑笑，“父皇，樂樂根本就不屑污蔑他。”
歐陽楓實在不想提這些事，于是道：“不用說了，樂樂，歐陽少軒就是利用你來勸我，讓他做這個儲君，是嗎？”
楊夕樂是真的無語了，“父皇，歐陽少軒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登上皇位。”
“不可能”歐陽楓不信。
他年輕的時候，為了皇位可是犧牲了很多。
也包括他和南宮芳華的愛情。
“天下哪有人不想當皇上的？樂樂，話可不能說得太滿，不然擔心收不回來。”
轉角的位置，歐陽少軒已經聽不下去。
他就擔心楊夕樂回跟歐陽楓說這些陳年舊事，所有才沒有走遠。
果然，他猜對。
“父皇，你大可以放心，我歐陽少軒發誓，就算你把皇位送到我面前，我也不會當這個皇帝的。“
歐陽少軒突然出聲，然后走出了轉角。
他來到徑直來到楊夕樂的身邊，語氣責備，“樂兒，我很生氣，不是說了不要跟他說這些的嗎？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而且我不在乎。”
一句“不在乎，”刺痛了兩個人的心。
一個是歐陽楓，一個是楊夕樂。
“你真的不想坐上那個位置？”
歐陽少軒點頭，“那個位置有什么好？我還不屑于要！”
歐陽少軒的語氣很倨傲。
不是他得不到，而是他不要。
歐陽楓氣極，“歐陽少軒，這是你說的，你可千萬別后悔。”
“后悔？”歐陽少軒冷冷地道：“我從來就不知道這兩個怎么寫！”
歐陽楓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就離開了。
不遠處的王公公見到這邊談崩了，于是就趕緊出來，跟著歐陽楓回宮去了。
回去的路上，楊夕樂和歐陽少軒的話一直在他的腦海之中揮灑不去。
說實話，很多時候他也想過歐陽少軒不可能做下那么多惡事。
可是他，懶得去深究而已。
說起來，他確實對歐陽少軒有愧。
而且，太子進場告狀的說歐陽少軒對他的皇位虎視眈眈，可是今日一見，歐陽少軒一點都不像說謊的人。
他說沒有，應該及時真的沒有。
“王公公，你說這么多年以來，我是不是做錯了？”
這沒頭沒腦的問話，令王公公十分不好回來。
“皇上，不知您所指何事？”
歐陽楓提醒他，“對歐陽少軒的行為。”
王公公懂了，確實有點過分了。
“皇上，三王爺小時候過得確實是十分坎坷。”
“怎么說？”
萬公公從來都很的歐陽楓的信任，而且跟在他的身邊最久，最有發言權。
“就說又一次吧，前太子和一個皇子偏要在馬房附近玩射箭，結果前太子將皇上您最喜歡的小馬駒射死了，卻偏偏說是三王爺干的。”
歐陽楓驚訝不已，“你當初為什么不說？”
王公公聽見歐陽楓的語氣，似乎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事。
他嚇得跪倒在地，“皇上，只是當時你不喜三王爺，而且真相很明顯了，老奴還可以為皇上是故意的，所以沒有多嘴。
聽了王公公的話，歐陽楓愧疚不已。
“難道，真的是他誤解了歐陽少軒了嗎？
“你還知道什么，說！”
王公公戰戰兢兢地道：“其實，三王爺小時候是一個十分乖巧懂事的孩子，可是每次都會被前太子等眾人欺負。”
歐陽楓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因為這跟楊夕樂的話，如出一轍。
這兩人不可能認識吧！
“可是自從殺了人以后，想變了一個人一樣，沉默寡言，臉上的陽光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歐陽楓回想著當時的情景，好像還真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向我告狀啊？”
王公公道：“皇上，有句話叫做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當然不會注意到不哭不鬧的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