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歪歪的瞬間,一諾便扔了手中劍,跑過去將歪歪抱進懷里。
歪歪笑著拍拍他:“怎么才這么幾天不見,就這么想我?”
一諾沒有回答,只是抱著她,感受著她在自己懷里的實感。這幾天,不知為何,他常常覺得自己要失去她了。這種不安感一天比一天強烈,攪得他食不下咽、寢不能寐。
歪歪知道,他肯定是為自己擔心來著。從小到大,因為臉上的疤痕丑陋,她常常是被欺負的對象,一個朋友也沒有,她心中充滿了孤獨與憤怒。然而,萬幸有一諾,他陪著她,牽著她的手,用溫暖的笑驅走她滿心的孤獨。
“別害怕,有我在!”
“別害怕!”
只要一想起,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歪歪推開他,笑了幾聲:“聽說你每天都在苦練,來,咱們比試一番,看你是不是超過我了。”
一諾拉開架勢,臉上揚起笑容來:“來啊,這次我不會輸給你的。”
龍湛按住歪歪:“你們倆什么情況,一會兒抱著,一會兒又要打,小孩子瞎胡鬧。不許打,誰受傷了都不好。”
歪歪低著頭,撇了撇嘴。
“一諾還沒吃晚飯,快去吃,歪歪你也去。”龍湛把兩人拉到廚房,“我還有事,自己看看有什么可吃的,隨便吃些吧。”
龍湛說完,走了。
一諾駕輕就熟地生火,煮了兩碗雞蛋面。兄妹兩人一人一碗,開心地吃著。吃著面,歪歪鼻頭一酸,很久沒吃一諾煮的面了,還是那溫暖的味道,如果一諾知道了我們不是親兄妹,他該多傷心呀。
“你在宮里沒受欺負吧。”一諾問。
歪歪猛搖頭,淚水在眼底打轉。
“那就好。”
太宸殿
楚云軒自打剛才回來,就黑著個臉一言不發,搞得小寧子緊張的無所適從,想問發生了何事又不敢。
正這時,楚云軼在侍衛黑風的陪同下踏進了太宸殿。
小寧子急忙行禮道:“恭迎殿下大駕光臨。”
楚云軒似沒聽見,眼睛抬也不抬。
楚云軼笑盈盈地凝著楚云軒,道:“我感覺無聊的很,走,陪兄長喝酒去。”
“喝酒?”聽見喝酒兩字楚云軒抬起了頭。
天下第一樓
楚云軒在廂房中,一杯一杯喝著悶酒,云煙邊彈琴,邊用目光偷偷看旁側半臥的楚云軼,目光中飽含綿綿情意。楚云軼好一陣子沒來天下第一樓了,一別幾日卻如隔三秋,云煙暗忖,難道是因為自己上次沒完成任務,他生氣了。他讓她迷惑住楚云軒,讓他變成一個留戀風塵所的浪蕩徒,可那日自己剛想動作就被他給跑了,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跑掉。
旁側侍婢不停給楚云軒斟酒,楚云軒便一杯一杯不停地喝。可為什么越喝,腦子卻越清醒呢,她的身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說什么借酒澆愁都是騙人的,借酒澆愁只能愁更愁。
楚云軼向云煙示意,云煙止住琴弦,放下琴,扭動腰肢款款走過去,伸手將少年手中的酒杯接下,自己一擰身落在少年懷中,酥胸緊緊貼住她:“公子,讓云煙喂你可好。”
說著將酒倒入自己的檀口之中,湊向楚云軒。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楚云軒感覺自己胸口翻江倒海的涌動,他試著推開身上的女子,可那女子跟黏在自己身上一樣推也推不開。
不好,已經翻到喉頭了。
他忙抬手捂住嘴巴,女子的唇印在他手背上,不悅地蹙起眉心來。楚云軒顧不得了,霍地起身,奔出房門,扶著樹將腹中翻騰的苦酒嘔出。
楚云軼半瞇著雙眸,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他緩緩起身,走出門。
待楚云軒吐完,楚云軼回眸道:“云煙,伺候好了公子,這次可別讓我失望。”
云煙聞聲走出,楚云軼已然消失,只剩楚云軒呆立著,仰望天空的半輪殘月。酒吐了出來,他更清醒了。
黑風緊緊跟上楚云軼,輕聲道:“您何必如此煞費苦心地害他,這般多此一舉,不如一刀結果了他。”
楚云軼冷冷一哼,用輕柔又略帶困倦的聲音道:“害他?不,我是在救他。”
“救他?”黑風不解。
楚云軼沒再說話,靜靜地踱著步。
蘇梅房中,蘇梅和魏青相對而坐,一個十五歲上下的少女恬靜地立在一旁。蘇梅掃她一眼:“蕓兒,你先去玩兒吧,我過會兒叫你去。”
少女點頭,走了出去,并關上了門。
停了許久,等四下寂靜無聲了,蘇梅才開口,聲音壓的極低:“陳國棟來找過我了。”
魏青垂首沉聲,那天他看見陳國棟進了她的房,現在想起,心口還兀自抽痛。
“他知道我把天下第一樓交給了你,他對你五五對開之法,非常不滿。”
魏青仍不做聲。
蘇梅繼續道:“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你我兩人會有性命之虞。”
魏青嘆了口氣:“你交給我時,不是說讓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嗎?如今又……”
蘇梅搖了搖頭:“我不是想讓你改變你的方法,我只是想告訴你,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給你準備好了盤纏,你今晚就走,放心,那些錢夠你活幾輩子的。”
蘇梅越說越沉重,魏青不覺皺起眉頭:“你在說什么,為何我聽不懂。”
“你知道我為何要救陳蕓兒嗎?”蘇梅道。
魏青搖頭。
“她是陳國棟的女兒!乃他們家的一個侍婢所出,她母女倆頗得陳國棟歡喜。可是卻成了其正妻顧靈琴的眼中釘肉中刺,顧靈琴先是逼死了她母親,又派人把她綁了秘密交給了我,讓我處置她。然后卻對陳國棟說,她太頑劣,自己不過說她幾句,她就離家出走了。呵呵,陳國棟估計做夢都不會想到,他這個女兒是這樣‘離家出走’的。”
魏青抓住她的手:“咱們一起走,這里根本就是地獄。”
蘇梅拂開他:“不,你走,我還有事沒做完。”
魏青再次抓住她:“你不走我也不走。”
淚水從蘇梅眼眶淌出,連聲音也哽咽了:“此生能遇見你,夫復何求。”蘇梅端起手邊的酒杯,“我敬你。”
魏青也拿起手邊的酒杯來,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剛喝下去片刻,魏青就覺腦袋陣陣的暈眩,眼前發黑。
“你……”剛吐出一個字,便栽倒了下去。
“進來吧。”蘇梅悠悠道。
門霍然洞開,陳蕓兒纖弱的身影在風中搖擺,淚水流滿了她的臉頰,口中憤憤低喃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蘇梅陰鷙地笑:“你想報仇嗎?”
陳蕓兒踏進門來:“想!”
“好!我幫你!”
云煙將楚云軒扶進房中,示意婢女退下,自己親自為他斟酒。楚云軒覺得不痛快,直接從她手里搶過酒壺來,一仰頭便往口中灌,不多時,半壺酒便空了。楚云軒氣惱地往地上一摔:“沒酒了,再去拿來。”
“是!”云煙拾起酒壺,來到角落的酒壇處,一只酒,另一只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來,同時眼角余光掃向楚云軒,此刻他正癱在榻上,閉著眼睛。云煙快速地將紙包中的藥末抖進酒壺中,然后蓋上蓋子,輕輕搖晃幾下,紙包重新塞進懷里。
“酒來了。”邊吆喝著邊回到楚云軒身邊。
楚云軒睜開眼,直起身,接過酒壺來,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喝了大半,擱下酒壺,擦去嘴角的酒水。
云煙手敷在楚云軒胸口,摩挲著:“公子覺得如何?”她唇角邪魅的勾起,給他喝了和合散,這次,她絕對不會失手。
兩朵紅云爬上楚云軒的雙頰,身體火燒一樣地滾燙,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眼神迷離地望著云煙。
望著望著,她的臉浮現在眼前。
他抓著她的肩:“為什么?你為什么偷偷出宮,為什么去了龍家?你跟龍天麟到底什么關系?你說,你說呀。”
一只溫潤的手探進他的衣衫,一路向下游移。他身軀一震,感覺體內的火噴薄欲出,向前一撲,將她壓在身下。
“你為什么騙我?為什么?”
少年報復一樣地撕扯女子身上的衣衫,衣衫的碎片凌亂地散落在地板。
女子溫涼的唇印上他的脖頸,在他脖子上輕輕一咬。少年狂亂了,最后一絲理智被趕盡,俯下身去。
門被轟然撞開,來人抄起旁邊的酒壇子,走到榻邊,向著楚云軒兜頭澆下。
一根筋嘣地在腦中斷裂,他看著身下的女子:“你是何人?玉函呢?”
來人把他拖起來:“荒唐,您快隨我回宮!”
楚云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馬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宮的。小寧子不住的念叨聲他也聽不真切。
“不讓我跟著,就知道你們沒干好事兒。這要是讓王后知道,別說是您,連我也得受責罰。您可是太子,一言一行都受萬眾矚目,您怎么能去那齷齪下流之所。”
燭光格外的妖艷,身體里的火焰重又開始燃燒,他伸出手,低吟道:“水,給我水。”
小寧子急忙倒了水來,扶著楚云軒喝下。
喝完水的楚云軒扔在不住地叫:“熱!好熱!”同時用手扯開自己的衣襟,湊向小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