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心里煩亂的很,她現在只想趁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她告訴了離空,離空卻充滿興味地道:“嘿嘿,再等等,好戲正要開始呢。”
離空的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大偉岸,長著絡腮胡,面貌兇惡的男子走了進來,臉掛著爽朗的笑容:“我剛走到門口聽到了,寒柏是想娶二妹嗎?”走到寒桀處,禮貌地行禮,“見過東海龍君。”
東海龍君朝他點頭示意:“離徹看起來真是越來越神武不凡了。”
離徹一拱手:“多謝龍君夸獎。”緊接著,一雙幽碧的眼落在寒柏身,打趣道,“以后可要好好待我妹妹,否則,我可不答應。”
離韻的頭垂的更深了:“大哥你也拿我開玩笑,不理你了。”離韻起身,嬌滴滴地跑回離空身旁,害羞地躲在他身后。
離空道:“喲,我的寶貝女兒還害羞了。”
離韻嬌嗔地拍他一下。
離空大笑幾聲,看向寒桀:“今日定下婚期好了,盡早讓我們西海與東海親加親。”
寒桀道:“正好寒靖與宛靈公主的婚事已定,不如兩樁婚事一起舉行,豈不是雙喜臨門。”
離空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定的是何日?”
寒桀看向寒靖,寒靖起身道:“在七日后。”
“會不會有些匆忙。”離空道。
離徹走到離空身旁:“有何匆忙的,早早把事兒辦了,早早誕下麟兒,為我龍族開枝散葉。”
寒桀附和:“離徹說的對。”
七日?七日后寒柏成了別人的人了。歪歪眼前又浮現出了那襲破敗的紅嫁衣來。真是諷刺。她的身體如風殘葉般顫抖著。寒柏的視線始終沒從歪歪身移開,他期盼著宴會快點結束,好讓他能跟寒桀說自己并不同意這樁婚事。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對寒柏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歪歪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他的眼睛,她跟呆傻了一般,一動不動,眼前的珍饈美味也視若無睹,一筷子也沒碰。這讓寒柏更加焦心起來。他知道她肯定是生氣了。
好不容易熬到眾水族散去,已是黃昏時分。
寒桀正和離空商量著婚宴的事宜,寒柏掃視一周,見沒了旁人,終于站起了身,開口道:“稟二位龍君,我不能娶離韻。”
一言既出,讓正聊得熱火朝天的眾人一時間全都靜默了下來,凝重的氣氛在流動。
最先做出動作的是寒桀,寒桀對離空他們說了聲抱歉,臉色凝重的可怕。瀾滄見狀,剛想幫寒柏說幾句話,被寒桀一個眼神給嚇退了回去。然后寒桀把寒柏給拽了出去。
歪歪沒想到寒柏會突然這么說,陷入了一陣錯愕之,心里不停翻攪著:寒柏他為什么退婚,難道他并不喜歡離韻?可那又如此,不管他喜不喜歡離韻都跟我沒有多大關系吧。哼,如果他真的喜歡我,當時不會不來。因為他沒來,才害得前世的我慘死,這血淚教訓,難道能輕易地忘懷嗎?
走的遠了一些,寒桀終于釋放了壓抑已久的憤怒:“你不要一次又一次地試探我的底線!”
寒柏眉間凝成結:“父親,我根本不愛離韻,你讓我如何娶她。”
“管你愛與不愛,你必須娶她,這是本君的命令!”寒桀的聲音從齒縫間崩出,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離炎興奮地搓手,對歪歪道:“看來是越來越精彩了。”
歪歪看著離炎,對眼前人也是充滿不解,道:“怎么你連看自己姐姐的熱鬧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離炎愣了瞬,笑道:“我當然也是擔心二姐的,但,你不覺真的很有趣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么熱鬧的場面了。”他向歪歪又湊近了幾分,“我跟你說,寒柏他已經另有心人了。”
“寒柏另有心人?你怎么知道的?”
“寒柏他親口告訴我的。嘿嘿,我極度好那個人是誰?”
歪歪側目:“你為什么那么想知道。”
離炎挑眉:“當然是想搶過來呀。除了寒柏看我二姐我不能搶,其他人,一律搶到手。”說著,他揚起了得意的笑容。
歪歪越發不解了:“你為何非要跟寒柏搶。”
離炎天真又霸道地道:“當然是因為有趣呀。你不覺得別人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嗎?”
歪歪搖頭,她不覺得:“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去吧。”
離炎朝她擺了擺手:“別急嘛,再等一會兒。難道你不想知道寒柏的心人是誰?”
歪歪梗住,一顆心空落落的。寒柏的心人?哼,知道了是誰又如何!現在的歪歪只知道寒柏是個負心人,殺人兇手!
離炎扯住了歪歪腕子,小聲道:“走,咱們偷偷溜出去,看看他們在說什么。”
不等歪歪回答,離炎拉著歪歪悄無聲息地退開,然后饒了一圈,趁著大家不注意,閃出了門。
寒桀因為生氣,紅頭發都豎了起來,渾身散發著不容人抗拒的壓迫力。
寒柏迎他的目光,無懼:“恕難從命!”
“告訴你,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我什么事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此事,絕對不行。我意已決,你再多言,別怪我手下無情。”寒桀怒沉沉地道。
寒柏仍舊堅定:“算父王再讓我經受十次百次天雷懲罰,我也不會同意的。”
這時,離炎領著歪歪悄悄地靠近過來。
寒桀目光一凌,冷傲的目光射向偷聽的不速之客,然后一伸手,歪歪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飛掠而起,那力氣大到離炎根本抓不住歪歪。等反應過來時,歪歪已經落在寒桀的手。
寒桀鉗著她的咽喉,盛氣凌人地睥睨著寒柏:“要么娶離韻,要么我殺了她。”
離炎傻了,滿臉堆著討好的笑容:“東海龍君,我們是路過,不是有意偷聽的,您放了她吧。”
歪歪一張小臉兒憋的通紅,她使勁想把寒桀的手掰開,可寒桀的手簡直是鋼筋鐵骨,根本動他不了。他將歪歪從地面提起,兇狠的聲音對寒柏道:“你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
歪歪覺得這樣的父親簡直不可理喻,忍不住開口:“你想讓寒柏娶離韻,光明正大地說服他,何必用這種威脅人的陰損招數。再說,你用我威脅他有用嗎?”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說的很艱難。
“非常時刻用非常之術,小姑娘,你連這都不懂嗎?再說,有沒有用,馬見分曉。”寒桀加重了手的力道,這一來,歪歪是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脖子幾乎斷裂。
寒柏見歪歪越來越痛苦,最后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他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再睜開時,他慘然道:“我答應,你讓她離開。”
“賭咒發誓。”
寒柏舉起手,四指并攏,拇指壓下來,道:“我寒柏,發誓將娶離韻為妻,若違此誓,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寒桀用下巴指了指歪歪,道:“加她。”
寒柏睜大了眼,胸膛鼓起,可見寒桀的手已把歪歪的脖頸掐出了血,又將怒火壓了下去:“若違此誓,則我與歪歪,皆死無葬身之地。”
直到這時,寒桀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我不求你會感激我,但我得讓你知道,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離韻才是能配得龍母封號之人。”
說完這句話,寒桀松開了手。歪歪像一灘爛泥一樣軟趴趴地倒在了地。寒柏急忙前,想扶她。寒桀一揚手,歪歪便消失在了眼前,再沒了蹤影。
寒柏落空的手在顫抖,氣血攻心,眼前頓時一黑。離炎見他腳步踉蹌,幾欲摔倒,忙前將他扶住。
寒桀冷冷看他一眼,道:“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否則,我隨時可以殺了她。”
寒柏推開離炎,穩了穩心神。他當然不懷疑父王的法力,即使兩個他也未必打的過。
“隨我進來!”寒桀的聲音肅殺而凜冽,如料峭寒風,刮過寒柏的心,讓他冷的徹骨。
離炎看著這樣的寒柏,他終于明白了,寒柏的心人是歪歪。
寒桀踏著穩健而霸氣的步伐走在前面,寒柏跟在其后。進屋后,寒桀臉便換了得體的笑意,道:“寒柏一時糊涂,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還請西海龍君見諒。”
西海龍君擺了擺手,面帶著明顯的怒意:“如果寒柏實在是不想娶我的離韻,算了。我家寶貝女兒又不是沒人要。”
離徹嘴一斜,瞪著寒柏,憤聲低吼:“我們把二妹嫁你,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識抬舉!”
離韻抓著離徹胳膊,嬌嗔道:“大哥,你不要責怪寒柏,不是他的錯。”
離徹看著離韻,眉毛擰到了一處:“你還替他說話。他出爾反爾,分明是讓你在整個水族都抬不起頭來。哼,若給人知道,還以為我妹妹白送都沒人要呢。”
寒桀道:“徹兒,寒柏的錯處我已經教訓了他。剩下來的,是我與你父王,我們兩個長輩之間的事,你們暫且退下吧。”
“如果寒柏敢不娶離韻,我帶兵直接掀了他的幽靈海。”拋下這句話,離徹氣勢洶洶地走了。
離韻小碎步跟在離徹身后:“大哥,莫生氣。”
這邊寒靖扯著寒柏走了出去。鳳宛靈看著離韻遠去的背影,唇角勾起:哼,離韻這一招還真是狠。
他們都離開后,寒桀先鄭重地跟離空道歉,然后道:“兩海聯姻本是喜事,不要因為這一點小差錯傷了和氣。寒柏他已沒有異議,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離空余怒未消:“女子家本來臉皮薄,被寒柏這一鬧,我的離韻哪里還有沒面目見人。”
“我一定讓寒柏好生哄一哄離韻,跟她道歉。”
離空冷冷一哼,語帶威脅:“寒桀老兄,我們東西二海,說合也合得,說分也分得,若到了非要刀劍相向之時,我離炎可不會手軟。這,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寒桀目光一閃,聽出了離空話里的意思,若寒柏不娶離韻,他們要攻打東海。
各海之間的氣氛本微妙,貌合神離,暗自較勁,誰都想成為海之霸主,一統諸海。
若真的打起來,寒桀倒并不怕他,只是,如果只是因為這點小事,讓合族都跟著拋頭顱灑熱血,未免荒唐。
寒桀道:“自然是以和為貴。離空老弟放心好了。七日后便是婚期,一切照舊。”
離空這時臉才露出了笑容,兩人又熱絡地交談了幾句,寒桀才告辭,領著寒柏他們回往東海。
離韻款動腰肢,走到了離空身旁。
離空看了離韻一眼,悶氣地道:“真不知道寒柏有什么好,讓你非得想嫁給他。”
離韻委屈地低著頭:“讓父王為我費心了。”
離空道:“我費心倒不算什么。我怕的是,話我說出口時,若寒桀當時沒答應,那我這張老臉可是丟盡了。”
離韻喜笑顏開地道:“東海龍君甚是精明。兩海聯姻,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不可能不答應。”
離韻格外篤定,她也料定,只要搞定東海龍君,由不得寒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