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追捕,還是沒有我們倆的蹤影。門派一早又鬧得沸沸揚揚。
經歷了一天一宿的巨大變故。門派幾個大佬,顯得焦躁不安,各自有各自的打算。王老爺子一直在昏迷,上海數家醫院的權威都被請來會診,一致認為活下來也屬于奇跡中的奇跡,現在尚不能明確是否傷及到腦神經,他們的結論是,如果是長時間,血壓穩定,脈搏正常,還不能轉醒,那就要做很可能長期昏迷不醒的準備。
特護病房外。
劉詢說:“大家千萬別往壞處想,王老爺子吉人自有天相,紅顏菩薩上帝全能保佑他,他一定會過這一節,大家都不要哭,不要沮喪。”
阿七說:“那錦堂這小子真的心狠手辣,為了當老大居然把王老爺子當成殺刺,王爺算挨了他的暗算,現在還在醫院搶救,怎么辦?”
阿六附和:“幸虧我和阿六及時趕到,那錦堂他媽跑得無影無蹤,老大昨晚搶救了整整一晚,差一點就完了。”
“對對對,不要被這個小子給蒙騙了,他已經喪心病狂,當年要不是王老爺子收養了他,他也不會有今天,他現在的身手,不要至于當年的王老爺子,他要是發起瘋來,報復到我們幾個知情人的頭上,你我早晚得跟著遭殃,虧得我行事果斷,已經下了格殺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一回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畜生找出來。”
“不要亂來呀,那錦堂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平時怎么樣?我們都很清楚,王老爺子養大,他長大成人,做得光明磊落,情真意重,他知道真相會從心底的感激,何況他們已經有了20多年的父子情份,絕不會那么絕情,你趕快收回命令,把人給我找回來,萬萬不可自相殘殺,促成大錯。”
阿六不耐煩的他:“我現在只知道一樣,就是王老爺子的命,差一點就站在這小王八蛋手上,這小子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根本不敢公開露面,這就是最好的證明,現在王老爺子不能講話,讓我做主,我絕不會讓那錦堂再來傷害老子,這小子仗著老爺子寵著她,護著她,一向不把我們這些老人放在眼里,他有什么功勞,小小年紀就爬到你我頭上,這叫做養虎為患,這一回一定要老爺子看清楚到底誰對他最忠心。”
劉詢覺得火候已到,他拍了桌子說:“我們耽誤自己,就是要替王老爺子報仇。”
眾從附和“對對對,不要養虎為患,事不宜遲,要快刀斬亂麻,王老爺子一向心軟,我們做兄弟的,要替他當機立斷,等他醒過來,等王老爺子醒過來念起養子之舊情,又會放虎歸山,到時候我們都要跟著遭殃,這天下是我們打出來的,不能再讓別人坐享其成。”
宋過知道,一句兩句勸不住,又惦記著那綿堂,忍不住就問:“老爺子究竟怎么樣,他醒過來沒有?這件事還有老大做主。”
阿七看了他一眼說:“醫生說王老爺子心臟很弱,隨時都可能有危險,他已經不能再承受任何刺激了,小心你在里面好好的幫助我,外面的事情你也許搞不清楚,不過不用著急,凡事有我和七哥,我們自有分寸。”
說走就走,他們急得團團轉,王老爺子生死未仆,那綿堂又下落不明,追殺令一下,那綿堂勢必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叛徒。吳媽仿佛看到20多年前那場悲慘的那個重演,她如坐針氈,一時間頭發都白了許多,最后只能讓大家趕快找那錦堂。
大家對劉詢的話,佩服的五體投地,連連點頭,放心,大哥,你看怎么辦?
“再派多些人去找,要撒大網,最好還是報警吧。”
報警,但又有些躊躇。…
“對!王老爺子醒來之前,用盡一切辦法,除了這個禍根在說。”
阿六感覺到劉詢的手,顫抖著傳遞的力量,倍覺鼓勵,使勁點頭:“對!我會根據劉大哥的話去辦。”
一位醫生大喊,哪位家屬?病人醒起來了。
王老爺子的頭還是不能騷動,睜著眼睛似乎在無助的尋找著什么,又像在費力的思索著什么,流行撲上來,抽泣道,老爺子你覺得怎么樣?
阿七歡喜道:“王老爺子,你醒了就好,都虧劉堂主,他給你輸了好多的血。”
王老爺子目光閃爍了一下,口中開始說著什么,大家都俯身下去,湊近聽了聽,聲音斷續,幾不可辨別:“找…找…錦兒回來…讓他主持…”
劉詢第一個聽清楚,他憤怒的直起身來,目光怨毒,這時候,阿七兄弟也進病房,七嘴八舌的發問,劉堂主老大說了些什么?
阿六和劉洵一起沉默著,因為是死亡的輝光已經從王老爺子眼中透出來,果其不然,王老爺子停止說話,頭向上仰去,全身開始抽筋。劉詢用手帕堵住了口,適時發出一聲啞叫,醫生護士沖了進來,推開他們,給王老爺子罩上氧氣罩,接著將被單掀起,有一個年輕的醫生開始給他做心肺復蘇。
劉詢目不轉定的,盯著那顆曾經詫叱風云的頭顱,如今陷在枕中,一動不動,身上插著管子,再也不能做雄獅怒吼了,他百感交集,欲哭欲淚,曾為了得到權利,他不惜一死,終于20年過去了,他永遠是老二。
他想起了20年前往事:
20年前,他們4個兄弟,她們年紀相仿,志趣相投,嗜血為盟,發誓要共同生死,在上海灘闖出自己的名頭來。王老爺子,是背了人命的逃犯,而我是沒讀幾年書,打打殺殺幾年,很快就過去了,我們相互扶持,肝膽相照,終于有發達的一天。
那時候,上海江湖次序,比現在要明朗的很多,他們的抱負都不比你小,心氣都很高。雖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是經驗是血和命換來的,憑什么給那錦堂就這么簡單得到這個位置?這幾年上海變化很大,上海如同直接開進屠殺場,各路人馬殺得血流成河,驚心動魄。他很清楚,即使自己當門派大哥,但是也斗不過別的更大的幫派,他選擇跟一個新的龍頭大哥,這沒有什么不對選擇。
別怪我大哥。人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是你讓我選擇這場權力的角逐殺戮中,是你讓我變的利令智昏,冷酷無情,人世間就是如此。
所以那錦堂必須死!
這些年來他已經嘗到權力與金錢的巨大魅力,我已經知道,在我們門牌,有很多的資產和投資,光是我們這個注冊的資產,就足以買下一條南京東路地皮,滬西地盤,不包括海外資產,據悉海外資產有上萬兩,王老爺子還要去贊助給革命!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這些年打下來的財富,交給別人,我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景堂意氣風發的坐上老大的寶座,看著他們父子并肩談笑,指點江山,而他只能注定是一個旁觀者,每到這時,他心里就像貓抓似的一樣,這對父子倆,幾乎統治了門派,而他更像一只可憐兮兮的老二,需要仰視才能看見這兩位。
哈哈哈,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叫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那錦堂這時候便成了喪家之犬,我要讓他永遠回不了上海灘。
王老爺子已經快要死了,這一瞬間我要比誰都要鎮定,是的,我要趁機把那經常揪出來,我要大聲喊,是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殺了老爺子。
仇恨依然埋藏了20年,我本來是要認命的,但是,我不相信,我要放手一搏,一切都要做的隨心所欲,一切都要做得天衣無縫。
玻璃門嘩啦一聲被推開,醫院門口前埋伏的一起干人。見到那綿堂牽著我,我們兩個人狂奔而出,全部大吃一驚。
為首的阿六,首先醒過神來,他大叫一聲:“快來了抓住他。”
足足有幾十個人同時向門前包抄過來,那錦堂頓時明白,這些人是來守株待兔的,后悔一時亂了方寸,忘記翻窗,越墻而去,看到社團的兄弟們全紅了眼,閉了上來,他心中更是大亂,哪忍心下手,退了一步說:“慢!阿六叔,叫他們住手,聽我解釋。”
話音未落,刀光一閃,那錦堂本能頭一側,兩柄飛刀已經擦肩而過。
阿六一擊不中,大呼上都給我上殺了是那綿堂。
門中高手雙手成掌,恰似兩個蛇頭隨意扭動,便知他練的功夫蛇拳,這路拳法在華南流傳極廣,動作看似陰柔,實則招招暗藏兇險殺機,一旦對方觸犯了‘蛇’的禁忌,種種如影隨形的殺招就會接連而至,將我糾纏至死。
那錦堂熟門熟路,輕易躲過,和沖上來的人交上了手,在看不清虛實的情況下后退半步,以避過對方迎面刺來的第一下‘驚蛇’。不料門中高手得理不讓人,雙手架勢一變,忙不過來改過“蛇纏人”,其身子在空中躍起一飛,一招“毒蛇撞珠勢”迎面而至。蛇信般的兩指直取那綿堂的雙眼。
那綿堂面對面‘蛇信’,反而不避讓,以眼相歡迎,在對方指即將探到雙眼時候忽然出手,左手抱著門中高手,高手被摔倒地上。
那綿堂不戀戰,拉著我就走。
我聽阿六在下面叫囂。如果誰敢幫是那的,連你們一塊兒殺。
出手就是致命的飛刀,又一口一個姓那的。納景堂當下一股傲氣激蕩,拳腿并用,將身邊的人之一下臺階,指著阿六說,想抓我就憑你。
僅僅一天之隔,阿六態度已經大變。那錦堂,你太小看我了。留言早猜到你會到這里,讓我守在這兒,我就不會白等。
說罷揚手高喊,兄弟們開槍給我抓活的。
2樓8個窗口全部打開,加上阿6的手下,足足有30條搶,同時向大門處開火。
那錦堂已經懵了,大腦一片空白,他根本想不到社團已經下了死令,淬不及然,眼看就要淹沒在大海之中,突然眼前一閃,被一股不可抗拒力量推向門里。
落地玻璃門在人體的撞擊和子彈撞擊中碎片四濺。
那錦堂在一地的碎玻璃中,伸手擰住撲倒的小馬6,小馬六中了數槍,附身瞪著他,震耳欲聾的槍聲中拼力趕到,走啊,帶著貓大趕快走。
我還開了幾張,托起那井糖就跑,那經常甩開我,又生撲回到小馬6,小馬6已經斷氣,眼睛還沒有閉上,那經常痛聲嘶啞著抱著其他觸手所及,全是熱熱的血。
子彈如蝗蟲一般傾瀉進來,我也冒兇光,再次揪著他,小雨完了,再不走我們也完了。
納景堂幾乎被我裹到窗前,我們兩個人伴著收收橫飛的子彈,跳進一片綠色的植物中,這是醫院的后門,那錦堂你從悲痛和震撼中清醒,反手拉起我,攀上高高的墻垣,跳了下去,夜已經全黑,那錦堂全身繃緊。眼睛閃著光。走,他不在這里,我去別的地方,我死也要見到義父。
我和那錦堂再次來到醫院,遠遠就看見大門處站著許多門派的人,那錦堂顯得出奇冷靜,看來這門不好進,最好是翻窗直接到病房一層。
我突然覺得脖子一痛,那錦堂轉身猛襲,我冷不防找到,頓時呆立。
該死,那井塘把我拖到樹后面,對我說,貓貓,我愛你,現在是我落難之際,遇到你,我此生不枉,但是我不會讓你再跟我這樣白白送命。
我被他點了血,我孫子不能動,急得頭上青筋都蹦了出來,那經常擦了一下眼睛,取下手上的一個鏈表,放在我的口袋里,記住,記住,不管我活著還是死了,我都沒有做對不起門派和義父的事情,我也絕不會讓你跟我帶上叛逆的罪名,一個小時后你就能自由了,我走了我愛你,他吻了我。
我不敢喊太大聲,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它消失在我的視野中,我愁腸百結,我都喊了一聲喊:你敢走,我就咬牙自盡。
好,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醫院門外站滿了門派的人,都在小聲議論,老爺子醒了嗎?
還沒醒,聽說睜了一會兒眼,跟著又昏迷了,現在情況真不知道。
下次咱們門派真的天要塌下來了,少幫主刺殺王老爺子,可真讓人心寒了,可是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