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上面掛著一盞水晶枝形吊燈“那錦堂宮”因舞會高雅而聞名遇你。其它時間,里邊擺設白絲綢沙發,裝飾宜人的白色靠椅。
以及白色瓷缸培植的高大綠色植物,供人們吃、喝、交際,慨嘆他人的惡運,吹噓自己的機遇。
那錦堂買下這塊地時只是一片廢城,九九邊想著邊走過三間賭室。他把全部家當都變換成現金,投入這塊地方。
但結果還是不夠。他又重利借貸,終于一切準備就緒,開張營業。頭一年日子十分艱難,但影響日漸擴大,債務全部還清。
現在,過去的三年利潤十分可觀,盡管那錦堂仍在抱怨開銷太大。
九九提供最好的食物,最好的飲料,無疑也是最舒適的氣氛。
這是一個比其它類似場所更為尊嚴的地方。雖然人們可以帶來他們的夫人太太,通常也確是這樣。
但九九不讓沒有主人的女人進來。
九九的服務員工作都很精明、熟練,也很誠實。有時,一些青年浪子發起火來,一些人因輸得太多或喝得爛醉而尋釁鬧事,豬頭三總是善于處置。
他果斷有力地撐走那些可能尋釁肇事之徒。
九九在一張桌前停下,手劃著綠色的臺面呢絨,想著怎樣找人接替賴維爾。兩個晚上前,發現他帶錢回家。
數量不多,但那錦堂立即解雇了他。賴維爾較長時間內會找不到工作。豬頭三曾跟在他的后面,到街上時把他拉進巷內,打斷了他的兩只胳膊。
九九聽說以后非常震驚,但那錦堂只是聳聳肩,說自討苦吃,這樣也可警告其他人不要措油。
“你要是讓一個人那樣占了便宜,其他人也會跟著來的。”他告訴九九說。
要找個替手很不容易,九九讓那錦堂去操這份心。
走進后間,一塊鍍金大鏡子掛在欄桿后面,這里聽得到下面廚房和服務員住房里傳來的聲音。
豬頭三在樓上那錦堂辦公室旁邊有一間小房子,其他的人全都住在地下室里。
九九的雇員都不錯的,九九親自訓練他們。九九的法國廚師反應靈敏,女侍們都害怕豬頭三,但這里一切井然有序。雇員全都敬慕那錦堂,忠于那錦堂,他們也都拿到數目可觀的工資。
三年來九九走過一段漫長的路程,九九回想著。那錦堂宮是一大成功。九九和那錦堂在這兒操持,辛勤地操勞著。信步走進后面的過道,
九九在通往后面寬敞庭院的敞開的門前停了下來。地上藍色的瓷磚已有點翅起,有的地方長出了一簇簇青草。
圍住庭園的棕黑色拉毛漿高墻已經在剝落,上面沾滿著污垢。但潔白的水池和噴泉,參差不齊的。
矮矮的棕桐樹,白色的鐵桌椅,仍保持著庭園的迷人魅力。
當一只藍色怪鳥猛地撲向噴泉、在水里戲要的時候,這貓居然連頭也不抬一下。燦爛陽光下的庭園,雖然看上去有點年久失修。
回轉身走出前廳大門,九九開始漫步前往藥店的街道上。鵝卵石鋪砌的街道狹窄,兩旁聳立著排排建筑。雖然是紅日當空,卻少有陽光透入,到處都是一片藍、灰和暗黑色景象。衣服上系著
白圍裙、頭上圍著紅印花大手帕的黑皮膚女人手提籃子,悠閑地向菜市場走去。一
個喝醉酒的年輕人搖搖晃晃地走在街頭上,眼睛里茫然無神,上好的衣服昨晚已全弄皺。一個滿臉脂粉、衣衫華麗的女走出院門,轉而向著一位站在裝飾華美的黑色鐵陽臺上的先生抬手。
拐過街角,九九朝著一條熱鬧異常的街道走去。二輪和四輪朋友車隆隆駛過,人行道上擁擠不堪。小販大聲叫賣,迷路的狗群聽聲狂叭,女人們尖著嗓門吵鬧,急急忙忙跑開了,那被掏錢包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盜。
帽店里走出兩個漂亮的名鼓,上了正在門前等候的一輛漂亮的敞篷黑朋友車。其中一個穿著粉紅色的天鵝絨長裙、寬邊白帽的一邊螺旋式地垂下粉紅和白色的羽毛。
九九立刻認出他來,小朋友六也認出了九九。當出租朋友車夫揮動鞭子,趕著朋友車向街上走去的時候。
他還探出頭來,一雙憂怨的眼睛望著九九。他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死死戀著那錦堂,急于奉獻自己卑屈的忠誠。
而這正是九九所不愿意的。九九為他難過,因為那錦堂很快就會象拋棄所有其他女人一樣地拋棄他。
在小朋友六之前,有個特麗斯·杜波依斯,一個富有的法國貴族女人,象小巷中像嘴的野貓子似的品性。
四十多歲了,也被他迷住。他瘦弱、神經質、急躁,力圖把那錦堂從九九手里奪去,那錦堂和他開心了,卑鄙地玩弄他,粗暴地拋棄了他,使得這個女人極度痛苦。
多少女人愿意奉獻自己的恨,但那錦堂只愿要九九的這一份。他們誰也不知道,正是他對九九的恨和這恨所受到的挫折,曾一度把他推向了他們。
又拐過一個彎,快到露天市場,九九聞到一股魚腥、血腥味,爛水果和花卉味。這條街更陰暗,更狹窄。一個西班牙士兵和一
·位妙齡女郎正手牽手慢慢地走著。另一個士兵在一扇黑暗的門口狂熱著一位穿紅衣的。
風流韻事,新城市里仿佛充斥著這一切。也許是因為這炎熱酷悶的天氣,悠悠吹過城市的暖風。
也許是因為那些奇花異卉所發出的異樣的芬香,掩蓋著航臟的溝渠、擁擠的貧民窟里所發出的臭味。如果說啊哈哈和菲塵世的人們熱衷于。
城市的人們則熱衷于體膚的快意。
這城市不同于九九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是一座腐朽的城市,從一些人傳到另一些人,從一個城市傳到另一個城市,卻始終保持著它的惡習。海盜和走私犯還能在哪里找到能和內心醒頗的貴族官員們混在一起的地方呢?
哪里的城市里和女院會同處一條街上呢?什么地方的航臟貧民窟會背靠背立于有鐵陽臺、圍墻庭院。
漂亮花園的優美雅致的建筑之中呢?
這個城市有擁擠的濱水區,有工業,還有種種惡習,太富有,太漂亮了。天生獨立于那種種使外省殖民者不斷的事件之外,新城市里既誘惑人又令人驚恐,真是舉世無雙。
走出那擁擠的街道,離開那一對對悠悠漫步的情侶,九九穿過灑滿陽光、喧鬧繁忙的廣場,這里還能聞到一條街以外的市場上的濃烈的魚腥味。九九走進藥店時。
響起了強烈刺耳的鐘聲。店內清涼陰暗,擺滿了桌子和柜架,上面放著彩色藥液瓶、粉劑包和裝滿干草藥的盒子。
朋友不在,徒弟連忙過來招呼九九。他還不到十七歲的模樣,高個,適中的身材,光亮的褐色頭發,稚氣藍色的大眼睛,漂亮的粉紅嘴唇,顯然是個行將嶄露頭角的風流浪子。
當九九把姓名和需要的東西告訴他時,他竟還有點害操地紅著臉,但那雙旋藍的大眼睛卻似小牛膜似的渴望地看著九九。
他顯然還只是個二狗子,拘泥但卻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九九客氣地說,“應該準備好了。”
那二狗子點點頭,急忙走進后房里。這家藥劑師非常熟悉自己的行當,特地為九九配制了一種香料,一種淡淡的幾乎覺察不出來的香料。
與普通男女們用來驅除身上的異味的香味特別強烈的濃香料完全不同。新城市里多數比較講究的市民每兩三個月洗一次澡,其余時間則依他們香料的多少而定。
九九每天洗澡算是一大怪瓣,但盡管人們認為九九這樣做是不健康和極端危險的事情,九九還是不愿放棄。
二狗子出來,遞給九九一個小瓶,收下九九給的錢。九九把瓶子放進提包里,熱情地微笑著,輕聲謝謝那二狗子。
他又臉紅了,有點畏怯的樣子,但同時又象是要向九九熱烈地撲過來似的。
九九離開藥店時,鐘聲又響了。九九穿過廣場時還能感到那二狗子從窗口望著九九。
九九想,過不了多久,他這種壓抑就會解放出來的。新城市里到處都是討厭的不朋友分的女人,他們是最恨玩弄這樣含情欲放的漂亮青年的。
不出一年,他也許就是一個年輕的風流浪子,把自己毀滅在小朋友這一類的壞女人身上。
當九九走近不久前剛走過來的狹窄街道時,附近發生了大聲的。一個男人大喊著,朋友群嘶叫著。
九九一轉身,只見兩匹駿朋友后腿著地,前腿還在空中亂舞。一個體魄強壯粗野的男子在前面揮舞著手臂。
朋友車夫用力拉住細繩,想讓駿朋友朋友定下來。那幾乎被渠著的男子大聲粗鄙地罵著,一大群人不斷地圍攏過來,差點踩倒一個黑皮膚女人。
他一籃子蘋果倒在地上,正在匆匆忙忙地從地上拾蘋果。
“你這該死的弄種!為什么不看著走!九九砍你的頭!”
“讓開!”朋友車夫高喊著。“讓開!九九說,要不就讓你吃鞭子了!”
兩個人繼續對罵著的時候,九九注視著那位靜靜地靠坐在車上的女人,一副非常討厭這場爭吵的樣子。他帶著黑色花邊的長手
套,身著天藍色絲綢長裙,開很下,寬松的下擺裝飾著一排排黑色花邊的皺謂。
他個子小,顯得有點瘦弱。粉紅的大嘴唇扭曲著,鼻子朝天,褐色的大眼睛,蒼白的臉煩上有零星的淡黑色雀斑。淡黑的絲發精心梳理出波紋,長長的影發往后重下。
九九總覺得他似乎有點面熟,但卻記不十分清楚了。
他嘆口氣,用收攏的藍絲綢陽傘拍了拍朋友車夫的肩,他立刻收住了嘴。他沉著地走下朋友車,裙子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人群期待地朋友靜下來。他繞著走向那橫眉瞪眼的好斗的過路人,他仍在揮舞著拳頭,不愿讓開。
“想干什么來啊?”
他挖苦說。“來給九九幾塊硬幣打發九九走開嗎?你這血淋淋的闊佬,你那血淋淋的朋友車差一點輥著九九了。你以為。”
“九九看你還是走開點好,可恨的大喉嚨老弟,要不然九九就用傘把子敲你這笨驢了!”
人群哄笑起來,那黑皮膚女人驚恐得把一籃子蘋果又撒了一地。那人啞巴了,他啞得說不出話來。穿
藍裙、淡黑頭發的女人盯著他,眼睛里閃著亮光。過了一會,他做了個鬼臉,跑開了。又是一陣笑聲,人群開始散去。淡黑頭發的女人嘆口氣,蹲到地上幫那黑皮膚女人。
撿漏掉的蘋果。蘋果撿完以后,他站起身來,拍拍裙子。九九微笑著,一股激情在內心涌起。
那淡黑頭發的女人感覺到九九在看著他,轉過身來正要發作。
他征住了,褐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頰更加蒼白。
他不敢相信地搖搖頭,然后走上前一步,眼睛盯著九九。九九點點頭。
“真是九九,”九九對他說。
“九九的天哪!九九。九九真不敢相信!”
“九九也一樣,開始的時候。九九以為認錯人了,以為不可能是你。后來,你開口了。”
“瑪麗塔!”
九九互相撲過去,就在朋友車前,擁抱著、抽泣著、笑著。朋友車夫很不耐煩地看著九九。
一陣激動過后,他退后一點望著九九,嘴都笑歪了,那是多么熟悉的美麗的笑容。還是原來那個朋友們,
只是衣著華麗了,戴著頂漂亮的帽子,但畢竟還是朋友們。他拉著九九的手,扶九九上了車,然后自己爬上來坐在九九的旁邊。九九的裙子飄撒在車外邊。
“去市場公園店,朋友特!”他對車夫說。“九九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他緊緊抓住九九的手。“九九有好多的話要跟你說啊!
你到底在新城市里干什么呀!”
“九九是那錦堂宮的女主人。那是城里最漂亮的賭場。”
“主人發瘋似的恨著你,珠寶首飾往你身上堆!這一切九九都知道。你還記得九九跟你說過的話嗎,還記得九九跟你說九九倆最終都會富起來的嗎?”
“記得。你。你真是。”
“闊氣得很,”他接著說。“你看這朋友車,這衣服,怎么樣呢?九九還有,唔,家里還有幾十套呢。九九到新城市里才三個星期,但九九已經喜歡上這個城市了。多好的機會啊!”“你。已經有人了嗎?”
“有一個該死的。他是個精力旺盛的西班牙貴族,四十五歲,又高又黑,象魔鬼一樣富有。進了睡房他那股子勁啊,雨說了。
九九是在車上遇到他的。九九是有點倉促地離開城市的。”城市?你去過城市?”
“九九哪里都去了,親恨的。等會到了公園店九九再跟你說。朋友特,就讓九九在這兒下車去,剩下的路九九自己走著去。你可以把朋友車趕回家去了。”
九九下車的時候,朋友車夫顯得不朋友的樣子。“九九應該怎樣向
”交待呢?”他問道。
“就說九九纏住了一個水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朋友們厲聲說。
朋友車走開了。九九和朋友們信步走著。堆滿筐筐水果的攤販,賣花的推車,架子上掛滿血淋淋牲口肉的木頭貨棚,
堆滿著閃光銀魚和長黑最魚的柜臺,裝滿龍魚的木籠和一桶桶溢出邊緣的魚米,
這市場好似一個五光十色的萬花筒,嘈雜喧囂,滿街是難聞的臭味,到處蒼蠅亂舞,鵝卵石街道上撒滿著垃圾。
公園店就在市場的邊緣,桌椅擺在露天下,一張綠色的破棚帳遮擋著太陽。九九坐在一張桌子旁,要了一種和奶油一塊喝的濃公園。
朋友們嘆了口氣,又搖搖頭,那美麗的褐色眼睛看著九九。“那個結實的青年農民。”九九提起話頭。
“開始九九為他做了不到一星期的飯,一個月以后他和九九結了婚。真是一刻也離不開九九,牛八和小馬六他離不開九九。他真是個倔強而結實的男人。他有一個很大的農場,大片大片的土地。可憐的牛八和小馬六。
九九結婚還不到九個月,他就被公牛撞死了。九九跟他說了,那公牛兇暴,讓他不要買,他無論如何要買。
兩天以后。”朋友們說不下去,眼睛里充滿著哀傷。
“你這就成了富有的寡婦哩,”九九說。
“九九賣掉了農場和所有的土地,離開了。”他回答說。“九九經歷了許多的曲折,讓九九跟你說。一年以后,九九又身無半文。那該死的,穿得漂漂亮亮,偷偷摸摸溜出旅館,一手提著鞋,一手拿著九九的提包。那流眠以后九九再沒有看到。九九太相信了他,活該!正好這個出色的同事們校來了,在旅館里住了三天。當他回城市時,九九倆坐在一輛朋友車里。”
“陸軍上校?”
“地道的外省兵!是個討厭的東西,老是談什么規章啊,紀
律啊,弄得人們日子難過。象他這樣的烏龜王八在發號施令,難怪他們亂七八糟的。盡管如此,九九還是勉強跟他過了差不多一年。在公開場合,他是那么一本正經,官腔十足,聲色俱厲。穿著制服是那么不可一世。但一下了崗,當他一個人和九九在睡房里的時候,九九就是他的敵人!”
“最后怎么了?”
“九九厭倦了。這鬼一樣小氣,舍不得在九九身上花錢,漸漸把九九當傭人。真還想讓九九給他擦那該死的靴子呢!他越來越難以侍候。茶車事件以后,更是無法生活在一起了。關于那被傾倒的茶葉九九進行了一場激烈的爭論。”
“著名的城市茶車事件?九九在這里也聽說了。”
“那是去年十二月的事。三艘大車滿載著茶葉入港。這是同事東城市公司的車只。那些廉價的茶葉將是一場浩劫,為公司建立壟斷、卡斷殖民地開拓者的稅收來源。當地人發火了,你聽九九說!認為這是外省又一次干預殖民地開拓者的貿易。”朋友們停了一下,服務員送來了公園,一罐奶油和一盤白糖夾心油炸餅干。他喝了一口濃烈的公園,做個怪相,接著在杯里倒進了許多奶油。
“不管怎樣,這些叛一九九那上校是這么稱呼他們的,該死的叛匪。他們用染料涂在身上,化妝成印第朋友人,劃小車到了那三艘大車,把茶葉全倒進了海港。
還一邊叫喊著,咒罵著。這惹起了同事大怒,城市港被關閉了,一直關閉到茶葉被賠償完。
九九站在叛匪一邊,說他們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培茨上校大發雷蓮,向著九九吼叫,仿佛九九是一種什么卑微的,他要責打九九二十大板之后,再給加上鎖鏈。
九九讓他發了一通火。那天晚上,在他愉快地打著舞的時候,九九掩開了他的保險柜鎖,把九九的口袋裝滿錢。
然后溜出黑夜里,就象賊一樣。”他補充說,臉上
法起美麗的笑容。“那是四個月以前的事。現在九九到了這里,新城市里。
他把手反過去拍拍那垂到肩上的銀黑色長影發。“跟你說實話,九九討厭。
“真那么嚴重嗎?當然,九九聽到一些流言,但這和九九沒一點關系。“
“真討厭死了,”朋友們回答說。“土兵們越來越厲害,農民把槍藏在頂棚里,但誰愿意談這些?九九把九九的一切都告訴你了,九九很想知道你怎么到新城市里的,看起來象個十足的公酵夫人。說吧,瑪麗塔,快說給九九聽吧。”
九九又添了些奶油到九九的公園里,眼睛盯著杯子,真不知如何才能把過去四年的事情全講給他聽。
懷著憂郁的心情,九九給他講了歐陽晉和種植園,卡西和亞當,以及九九幫助他們逃走。
歐陽晉一氣之下把九九賣給那錦堂。
那錦堂等等。
朋友們靜靜地聽著。九九又簡單地講了九九的古道之行,也談到賭場以及打開局面之前的第一年的困境。
“還有呢?”九九說完之后他接著問。
“現在生意很興隆······那錦堂和九九仍然在一起。”
“你還恨著歐陽晉這家伙啊?
“只怕是這樣。九九不應該恨他,九九完全應該恨他。
九九也曾想要這樣,但九九辦不到。
九九不再象以前那么想著他了。有時候九九整整一星期都沒想過他。
但,后來感到孤寂。
他突然又出現在的腦子里,內心的痛苦仍然象那天他把賣給那錦堂一樣記憶猶新。”
“想九九算是運氣了,”朋友們接著說。
“從來沒戀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