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梁綠珠這死丫頭越長越讓人討厭。
梁綠珠面色帶笑,詫異的看了看她,裝作聽不懂道:“嬸子,這說的是什么話?”
“就是我跟李老婆子換玉米面的事情!”越說,楊秀蓮就越發沒好氣,好歹自己也是她表嬸,她幫著一個外人,都不幫自己,這不懂事的丫頭。
梁綠珠恍然大悟,這就道:“哦,表嬸,你說的是你用生蟲的玉米面換李嬸家好油塊的事情吧,不礙事的,李氏已經與我說過了,你心眼兒倒是真的‘好’,竟還愿意換回來。”
在好字上,梁綠珠特意的咬重了口氣,言語之間的嘲諷之意十分的明顯。
“你!”楊秀蓮憤怒,只覺得梁綠珠說這話是故意的,眼瞧著左右前后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楊秀蓮嘴角微抽:“你在胡說些什么?”
梁綠珠納悶,不明所以,道:“不是這事兒嗎?那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事兒了。表嬸,我屋里還有事,那就先走了。”
也不等她再回話,梁綠珠拉著梁雙喜往外走,才剛剛出了門子,梁雙喜便是不滿道:“表嬸真是不要臉,明明在張里長面前邀功,還非得說自己什么都不圖。”
梁綠珠盯了她一眼,悄聲道:“小祖宗,你可小聲一些。”
梁雙喜見她二姐警告自己,不由笑道:“二姐,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般膽小了?”
梁綠珠根本是不想讓梁雙喜吃虧,這些話落到別人耳里去,別人只會借題發揮。
可沒想到梁雙喜竟說自己膽小,正要開口又聽得梁雙喜大笑出聲道:“真是沒想到那張傻子就被一根蛇也嚇暈了過去,這要當真咬他一口,那不是得嚇死。”
這話她早就想說了,剛剛若不是梁綠珠瞪了她一眼,她早就笑得前仆后繼了。
“二姐,你說好笑不好笑,這張家傻子,他竟然知道害怕。”梁雙喜樂呵的說著,扭頭去看梁綠珠,卻發現梁綠珠,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兩人面面相對,一時無言。
“二姐,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梁雙喜摸了摸自己的臉,頗有些不自在。
“你呀,可別在后頭多說別人的壞話,趕緊去看看灶上。”梁綠珠用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有些寵溺的說著,這就回了房中,那酸菜已經開始傳出了陣陣香味兒,梁綠珠吸了吸鼻子,挪到灶下,添了一把柴火。
因為早上周氏煮了很多糙米粥,所以,晌午也不用再特意做飯,待梁綠珠將酸菜蕉藕起鍋之后,這就洗了鍋,將稀飯熱著。
“聽說你上午在鎮上斗鳥了?”忽然,房門處,趙玉瑾的聲音傳來,梁綠珠一回頭就看見他穿著一身紫色長衫,正緩緩的往這邊走。
“你怎么來了?”梁綠珠眉頭一皺,有些不可理解,她可不覺得自己和趙玉靜玩的有多么好,至于讓他無事也得登上三寶殿來一回。
“鎮上出大事兒了,關于螃蟹的,我這不就想到了你。”趙玉瑾淡淡的說著,這時候已經走到了灶臺邊上,一看見灶臺上放著的酸菜蕉藕后,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奇道:“這是什么?”
上次請吳老爺吃飯,趙玉瑾就已經見識到了梁綠珠的廚藝,此時此刻,見了這聞所未聞,聽說未聽的東西,他的面上不由又多了一絲好奇。
梁綠珠正想追問他這究竟是在夸人還是在罵人,這時,聽見屋里有腳步聲傳來,扭頭一看,是周氏。
“縣太大老爺來了,綠珠,你怎么也不知道招呼進屋啊。”周氏一見是趙玉瑾,趕忙熱絡的招呼了起來,又是抬凳子,又是囑咐梁雙喜去準備茶水。
“娘,你這是做什么?他衙門里的茶可多的很,還稀罕喝咱家的?”梁綠珠頗有些不可理解的看了周氏一眼,畢竟她家茶葉緊缺,只有在招待重要客人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的。
“綠珠。”周氏有些不可理解的看向梁綠珠,平日里梁綠珠處事自是周到,可不知道為什么,一攤上這縣太爺,她的態度就十分的不好。
好歹,人家也是堂堂安縣的縣太爺,上她們家來,倒是看得上她們家,這一點茶水,她還嫌虧待了別人。
“嬸子,不礙事的,梁姑娘就是這脾氣,其實心眼兒不壞。”這時候趙玉瑾淡淡的開了口,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周氏見她沒生氣,頓時心中一安,這就連忙道:“不生氣就好,倒是將縣太爺驚擾了。”
梁綠珠扭開頭去,只當什么也沒聽見。
這時候,周氏已經開了口:“老爺可是吃了,若是沒吃,就在咱家中湊合著吃上一頓吧,晚上我讓綠珠去買二兩肉來。”
“不礙事的,嬸子,我也吃過了。”這時候,趙玉瑾淡淡的回了一句,梁綠珠對于他的回答很是滿意,這就翻了翻白眼,嘟囔道:“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不過吃了飯,還來我家干什么?”
趙玉瑾湊近了一分,頗有些好笑道:“姑娘,這莫不是邀請我再吃上一頓?”
梁綠珠眼神微凌,沒有給她好臉色,這時候趙玉瑾又淡淡的開了口:“上次在衙門里,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如今也不見你,怎生感謝我。”
“我不是已經幫你做飯款待了吳老爺嗎?”梁綠珠看著她,不知她這話中究竟是何含義?
趙玉瑾仔仔細細的想了想,似乎也確實有那么回事兒,半響他終是搖頭:“那可不能就這么算了,那可是七兩銀子的生意,兩碼事兒。”
梁綠珠皺著眉頭,頗有些不歡喜的看著他:“那你究竟想怎樣?”
趙玉瑾也不答話,反倒是詢問她道:“聽說今兒個早上你在集市上?”
話還沒有說完,王秀秀那憤怒不已的聲音驟然傳來:“梁綠珠,你給我出來,你這個小賤人。”
梁綠珠眼神微瞇,真沒有想到王秀秀這么快就醒了過來,早知道,她就將王秀秀綁在樹上,讓她試一試,一醒過來就被吊在空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