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會不會是那個紫衣仙子放在人界之陪伴你的一個畫人,或者一縷神念,或者是她隨手制造出來的一個人偶,讓我代替她暫時的陪在你身邊,卻不可能讓我真正的擁有你。手機端vodt
“無念哥哥,如果有一天我這種猜測真的應驗了,我愿意死在你身邊,算只真正擁有你一夜也好,反正那樣的我也是沒有來生的,當是你和那位仙子給我的報答吧,讓我自私一回,我也死而無憾了。”
昏迷的蒼無念并沒有聽見畫傾城的喃喃自語,若是聽見了,怕是又要動怒了。沒有覺魂的這十幾年,他感覺自己跟活在霧里一樣,看得見,卻看不清楚。
人世間的三教九流他都深入接觸過,可是無論演得再怎么像,在遇到自己真正需要處理的感情問題,他依舊是拿捏不準那種態度和心情。
他不理解他自己對畫傾城什么感覺,他只知道他那片冰冷的心湖會偶爾的因為她而泛起漣漪,對她的關心和在意都是身不由己的。可若是真要去細想那種感覺,他又完全搞不清楚,除了因為她會成為之外,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而在意她。
對青辭他也是類似的感覺,覺得這個書生能夠給他帶來熟悉和親切,但是他又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親切究竟代表著什么,因為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之前總是反復的懷疑他。
至于季子安,他更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覺了,他只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對待青辭那樣去對待他,但是他也不厭惡他,兩人之間好似相互尊重的對手,又好似可以相互幫助的朋友。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蒼無念也時常在想,若是他體內的覺魂還在,這所有的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了。這么些年,他似乎只弄清楚了一件事,那是他實際是非常孤獨的,不是沒有人陪,而是因為他感受得不真切。
好他此時昏迷之陷入的夢境一般。
模糊之,他好像又回到了今夜的那座八熱火山,眼前的畫面是他在觸碰到那團紫火的瞬間體內爆發出來的力量。
他感覺自己似乎在那一瞬隱約看見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或許是個兵器,或許是個什么他似曾相識的寶物,一閃而過,卻是勾動了他的心緒。
他想要往前一步看清楚些,可是周圍的一切又模糊了起來。
身體之有一種膨脹的疼痛感,好像有什么強橫的力量在他體內的經脈之亂竄,然后匯聚在他的丹田之。
他這樣拖著疼痛的身體在模糊的夢境之不斷的找尋出路,卻不知道要怎么走才能看見黎明的曙光……
如果說青辭追到安如月的房間后一片秀色春光,畫傾城與蒼無念的房內彌漫著淡淡的憂傷,那么此時季子安的房間內卻是氣氛莫名的詭異和壓抑。
之前他從蒼無念的房內走出來,姬無心便緊跟在他的身后。而當他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卻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進來。”
聽見這這個男子不帶感情的聲音,姬無心不由得微微抖了抖,但是主人的命令終究是違抗不了。
兩人進了房間之后,季子安便坐在椅子,并且讓姬無心坐在他的身邊。屋內沒有點燈,坐下來之后他卻沒有再說話,好像他完全忘記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姬無心。
昏暗而又靜謐的屋內,姬無心只能聽見自己和季子安的呼吸聲,若非她沒有心,她恐怕還能聽見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良久之后,姬無心才十分小心的輕聲問道:“主人……時候不早了,您還不打算休息嗎?”
聞言,季子安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向她,那雙一貫閃亮而犀利的眼睛此時卻微微有些迷茫。
他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姬無心的面頰,低聲道:“無心,你可曾恨過我?”
姬無心不知道季子安這樣問是什么意思,他是她的主人,她的生命都是他給的,她尊敬他,同時也十分懼怕他,但是恨卻似乎無從說起。
思量了片刻,姬無心搖了搖頭,“無心從未恨過主人。”
“我知道,你一直很怕我,可是我很好,你究竟怕我什么?”季子安的手依舊輕撫著她的面頰,眼神之竟是有些許看不太真切的憐惜。
姬無心的身子僵了僵,眉頭也不由得微微蹙起——怕什么?她還真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是怕他抬手便能夠毀滅她嗎?
“我……我也不知道,是本能的感到畏懼,不過我的命是主人給的,主人要我死,我也絕對不會有怨言。”姬無心十分謹慎的答道。
“本能的畏懼……”季子安自言自語般的呢喃了一聲,手從她的面頰離開,隨后又問道:“像是你今夜對那團紫火的畏懼嗎?”
姬無心點了點頭,“嗯,我總覺得那紫火和主人一樣,可以……隨時將我毀滅。”
“無心,你身的孽太多了,我把你塑造出來,是讓你來贖罪的。你不要怕,怕也沒有用。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毀了你,只要我活著一天,你便活著一天。”季子安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語氣很是云淡風輕。
姬無心的身子又是一陣顫抖,她從來都不知道季子安給她生命的目的是什么,從她醒來之后看見他的那一刻,她知道他是她的主人,她必須聽命于他,甚至那時候她還以為他手制造出來的所有傀儡都是像她這樣的。
后來她才知道,他身邊的確是有很多很多傀儡,可是外貌全都是男子,并且沒有自主思想和意識,那樣的傀儡制造起來并不需要耗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而方才聽季子安說,將她塑造出來是為了讓她贖罪,她不禁有些疑惑了。莫非她原本是個什么十惡不赦之人,死后不得超度無回,所以季子安將她制作成傀儡,讓她一點一點的洗去以前的孽?
如果她身真的有許多孽業,她倒是能想明白,為何她今日還未見到那焚劫紫火便如此害怕,一個滿身罪孽的傀儡,恐怕被洗業的結果是灰飛煙滅吧。
“主人可否告訴無心,無心究竟背負著什么樣的罪孽?”思量了許久,姬無心終是怯怯的問出了這個令她不解的問題。
季子安輕笑了一聲,“你還是不知道較好一些,知道得多了,罪更贖不清了。”
“是無心逾越了。”姬無心急忙低下頭。
季子安似乎并沒有認為她有什么逾越,而是沉默了片刻之后淡淡的問道:“無心,跟我說說,你在安國的記憶看見的愛情是什么一個模樣的。”
姬無心有些錯愕,在她的認知里,這個男子似乎根本不會對兒女情長抱有什么期望,仿佛他的世界不要這種東西。不僅僅是愛情,甚至連朋友和親人他都不需要。
然而是這樣一個似乎不需要感情的男子,如今竟然會跑來問她這么一個傀儡愛情是什么模樣的,簡直是讓姬無心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主人問的是,安國公主對萬桑國國君的感情?”姬無心試探著的問道。
“嗯。”季子安淡淡的點了點頭。
姬無心倒抽了一口涼氣,想了想答道:“夏柔夢與楚煜算是青梅竹馬,她知道楚煜日后成為一國之君是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的,所以她只希望楚煜能夠給她一個女子最獨一無二的身份,可是楚煜到底還是無法立她為后,最后她便郁郁而終了。
“她是愛楚煜的,并且想同他長相廝守,也希望得到他所有的寵愛。可是身在帝王家,注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純粹的,牽扯到各種利益之后,她算計得更多的是她能從楚煜的身爭奪到幾分屬于自己的利益。”
“純粹?”季子安冷笑了一聲,“你倒是說說看,什么樣的愛情叫做純粹。”
姬無心微微一愣,隨后不假思索說道:“以對方的快樂為快樂,以對方的悲傷為悲傷,想要給他全天下最好的,若是給不起,便給他自己所擁有的全部。只要他安好,可以為他生,可以為他死,沒有怨言。”
“哈哈哈哈……”聽了姬無心的話,季子安忽然大笑起來,那笑聲之有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這便是純粹的愛情?那如此看來,我想要多少這樣的愛人都可以了。”季子安譏誚著說道。
姬無心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主人此話何意?”
季子安忽然一把將姬無心攬進了自己懷里,低聲道:“以我的情緒為自己的情緒,給我她能給的所有,為我生,為我死,毫無怨言,你不是這樣的嗎?”
季子安這番話讓姬無心瞬間便緊張了起來,她呼吸略有些急促的說道:“主人……無心……無心只是個傀儡,自然只效忠于主人。無心并不懂得愛情是什么樣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剛才是胡說的了?”季子安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