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所料的差不多。”青辭眉頭緊蹙,一邊四下打量,一邊急急說道:“季兄,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我感覺阿念哥哥似乎出了些意外。你和洛兄如果能夠找到他,一定要想辦法幫他。等我找到傾城小姐姐,我立刻就去與你們匯合。”
“什么?無念兄出了意外?不應該啊,我們根據打聽到的消息只是推測他今晚會與妖族族長成婚,而這妖族族長據說法力挺高強的……等等,難道,是她要對無念兄不利?”季子安頗為驚愕。
青辭面色陰沉:“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阿念哥哥就拜托你們了。”
兩人正討論得心焦,而他們所關心的正主此時卻在一個隱秘的山洞內打坐。季子安和青辭你一言我一語的全都一字不落的被蒼無念聽了個仔細。
心智受到怨念池沼侵襲的他,眼下正處在記憶混亂的自我斗爭狀態。他一時想不起交談中的二人是誰,但是他知道他們口中的“無念兄”和“阿念哥哥”指的就是自己。
蒼無念覺得自己仿佛生來就是孤身一人,不需要什么朋友什么同伴。這幾個家伙他不想費心去回想他們與自己的關系,此時他只覺得聽見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煩不勝煩。
“吵死了!”蒼無念低聲咒罵了一句,抬手將耳朵里的傳音蠱蟲取出,輕輕瞥了一眼之后毫不猶豫的將其捏了個粉碎。
“怎么回事?”季子安眼中劃過一抹疑惑,下意識的嘀咕道。
“怎么了?”洛凡和青辭同時問道。
“我方才感覺到有一個子蠱被毀滅了。”季子安面色有些難看。
“什么?!”洛凡和青辭大驚。
“真是該死。我的法力若是全部恢復,我就能判斷出子蠱大致是在什么位置遭到的毀滅的,可是眼下……”季子安十分懊惱的說道。
“不管怎么樣,你們現在趕緊先去將阿念哥哥找出來。如果是阿念哥哥的傳音蠱蟲被毀,那很有可能他已經遭遇什么危險了。”青辭愈發不安的說道。
“好,你等我們的消息。”季子安答道。
青辭心下焦灼,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他一邊與季子安交流一邊左顧右盼,可是這好半天也沒瞅見一個鬽靈。
又往前走了一陣,青辭終于看見了一個鬽族男子,他急忙奔上前去將對方攔住,“這位兄臺,我想請問一下族長府怎么走?”
被他攔下的男子上下打量著他,有些警惕的問道:“你不是鬽靈吧?你找我們族長做什么?”
青辭急忙躬身一禮,“我的確不是鬽族的,不瞞兄臺,我是到族長府上找人的。聽說族長前幾日帶回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她是我的姐姐。”
“那女子是你姐姐?”男子狐疑的問道。
“正是,我們之前因為一些意外走散了,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她在族長府上,還望兄臺能夠不吝告知族長府的所在,在下感激不盡!”青辭答道。
見青辭那著急的語氣和態度不似作假,男子點了點頭,收起了先前懷疑的神色,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道:“喏,順著這條路往前一直走,當你看到一個比其他樹屋還要大上些許的那個就是族長的府邸了。”
青辭急忙拱手:“多謝兄臺!”
順著那個鬽族男子指的路,青辭果然很快的就見到了一個比較大的樹屋,飛身而上,青辭迫不及待的敲響了房門。
“誰啊!這么晚了還找上門來。”白茶不滿的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一邊整理身上的衣物一邊嘟噥著。
門外的青辭自然是聽不見白茶的抱怨,繼續敲他的門。
“來啦來啦,別敲了,催魂呢!”白茶吼道。
很快,大門打開,一臉不耐煩的白茶看見了自家府邸的大門口正站著一個書生打扮的儒雅男子,從面相上看,這男子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你是誰啊?”白茶沒好氣的問道。
青辭急忙行了一禮,“這位小哥有禮了,在下青辭,想請問府上是不是有位名叫‘畫傾城’的姑娘?”
白茶聞言一愣,隨即上下打量起青辭來,眼前男子文質彬彬儀表堂堂,論樣貌毫不遜色于自家族長……這是什么情況?難不成這族長好不容易看上個姑娘,這么快就有情敵找上門來了,而且還是大晚上,這算什么?捉
奸嗎?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族長方剛剛露頭的紅鸞星就這么被扼殺在襁褓里。
這么想著,白茶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身形,斜睨著青辭,神情倨傲的說道:“有倒是有的。不過傾城姑娘可是我們族長的心上人,我勸你最好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則你可是會死得很難看的!”
青辭暗自無奈搖頭,這小小侍童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狐假虎威,真不知道那個花無殤是怎么下人的,這不是讓這個小東西敗壞他自己的名聲嗎?
不過青辭表面上還是十分客氣的說道:“小哥誤會了,傾城是我的姐姐,我們先前因為一些意外走散了。這一路過來我經過多方打聽才得知姐姐在族長的府上,還請小哥行個方便通傳一下?”
“嗨,原來你們是姐弟啊,早說嘛!我還以為你是來跟我們族長搶人的呢!”白茶一副“虛驚一場”的表情。
“小哥多慮了,多慮了。這個……不知道現在是否方便讓我與姐姐見一面?”青辭心下著急,這小侍童怎么就這么不上道呢!
“哦,抱歉抱歉。”白茶撓了撓頭,“那個……你來得不巧,今兒一早族長就帶著傾城姑娘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兒了?怎么這么晚還沒回來?”青辭驚訝的問道。
“今兒是妖族族長大婚之日,特意請了我們族長前去觀禮。我估計這幾日族長和傾城姑娘應該都會在妖族做客吧。”白茶誠實的答道。
“原來是這樣,多謝小哥,我先告辭了!”青辭拱手作揖,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原地。
“哇,這么快就不見了,法力挺高啊!”白茶愣愣的盯著青辭消失的地方,喃喃的贊嘆了一句。
遁身而走的青辭一邊施展法力疾速趕往萬木嶺,一邊催動耳中傳音蠱蟲:“季兄,洛兄,我方才從鬽族族長府上的侍童口中打聽到,花無殤帶著傾城小姐姐去妖族參加妖族族長的婚禮了。”
“什么?”季子安和洛凡相視一眼,都有些驚訝和憂慮。
“你們找到他們了沒有?”青辭急忙問道。
“青辭兄,情況似乎有些不妙。我們一路趕往妖族族長舉行大婚的地點,可是途中卻發現有不少盛裝打扮的上等妖族族民三三兩兩的往不同的方向走去。我和洛凡兄隨便攔住了一個妖族女子打聽了一下,對方卻告訴我們今夜的婚禮取消了。”季子安皺著眉頭說道。
“取消了?那妖鬽兩族的族長呢?他們跑哪去了?”青辭頓時心急如焚。
“聽說好像是鬽族族長帶人來攪局,然后妖族的族長就和他打起來了。后來兩個族長不知道為什么又不打了,然后一起沒了蹤影。”季子安說道。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呢!”青辭愈發的不安起來。
“青辭,你大概還需多長時間能抵達萬妖城?”洛凡開口問道。
“估計還得半個時辰。”青辭答道。
“那你抓緊,我和季公子再去找人打聽打聽,實在不行我們就只有去妖族族長的府上坐等他們回來了。”洛凡沉聲說道。
“不行了,我……我實在走不動了!”胡沐火此時雙腳虛浮,頭暈腦脹,體內的氣息十分的凌亂。
花無殤先前拼著一股勁兒將她和畫傾城帶離了那個山洞,可是沒多久他的法力也支持不住三人的遁走。
無法使用法力,他只能用跑的,可是畫傾早已不省人事,抱著她沒跑多久,花無殤的腦子也是一陣一陣的眩暈。
若不是心中有個信念一直在支持著他,他恐怕早就已經倒下了。
“再堅持一會兒,你們妖族的先知和長老們應該不會放任你離開不管的。等她們追來了,我們才勉強能算是安全。”花無殤喘著粗氣,一邊說著,一邊仍是執著的朝前走。
“無殤……”胡沐火停下了腳步,伸手抓住了花無殤的胳膊。
花無殤也停了下來,扭頭望著胡沐火,眼中有些許心疼,“再堅持一下,穿過這片樹林離你的洞府就不遠了。現在要是倒下,我們可能都活不成了。”
胡沐火慘然的笑了笑,“我真的沒有力氣了。沒想到蒼無念那小子,體內竟然有這么強大的力量。”
“沐火……”花無殤皺著眉頭,低聲輕喚。
胡沐火搖了搖頭,“你什么都別說了,我真的走不動了。我知道你是不會放著傾城姑娘不聞不問的,不如你先帶著她走吧。我就在這里等著,你要是遇到了白露她們,再叫她們過來接我回去。”
“這怎么行?我們現在離開木扶桑設下的陷阱并沒有多遠的距離,無論是他還是蒼無念,要追上我們都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將你獨自放在這里跟送你去死有什么區別?”花無殤十分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