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些修仙宗派的大多數人已經不夠他們這十幾個人看的,但是誰也不敢否定每個叫得上名頭的宗派總有那么幾個老怪物和那么幾手讓人忌憚的秘法。
沒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就驚動了那些人,就算沒有性命之虞,也夠他們喝一壺的,更何況斬魔宗還有那么多無辜的弟子。
此時,幾乎大半座曲平山都籠罩在洛凡布下的護宗大陣之中。只不過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個大陣之上有些微裂紋,很明顯是受到過強攻。
不過讓眾人松了口氣的是,眼下的情況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曲平山腳下沒有被人圍堵。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半山腰,只見斬魔宗宗門緊閉,門口空空蕩蕩,只是還殘留著打斗留下的痕跡。
洛凡皺了皺眉,果斷的雙手掐訣,將護宗大陣打開了一個缺口,對著眾人招呼了一聲:“快,跟我進去。”
他們前腳剛踏進斬魔宗,就見百里笙帶著一眾弟子神色凝重的跑了出來,很明顯他們是感覺到有人觸動了護宗大陣,想要趕來抵御外敵。
入眼瞧見洛凡等人,百里笙先是一愣,隨即率領眾弟子急急跑到了洛凡的跟前,下跪行禮道:“師父,您總算是回來了!”
洛凡點了點頭,將百里笙扶了起來,面色凝重的問道:“笙兒,究竟出了什么事?”
百里笙重重嘆息一聲,語氣憤然又有些哽咽:“是徒兒無能,護不住斬魔宗,無奈之下只好開啟護宗大陣。若是師父再不回來,恐怕過不了幾日,我宗就要被人給踏平了!”
洛凡眉頭緊鎖,沉聲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快將事情的始末與我細細說來。”
百里笙和洛凡走在前面,帶著眾人來到了斬魔宗的大殿。一路上,百里笙也將這大半年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下。
原來,在大半年前的某一天,有一個自稱是清虛觀弟子的道士來到了斬魔宗,說是有要事要拜會斬魔宗宗主。
不過那時候的洛凡在前往石帆山的路上,歸期也未可知,百里笙只得將情況如實相告,并且表示了歉意。
但那清虛觀的弟子還是堅持將拜帖留了下來,說是無論斬魔宗宗主何時歸來,都一定要將帖子送到他的手里。
百里笙收下了帖子,想請對方留下來小住幾日,對方卻拒絕了,看樣子是很著急要返回清虛觀。見此情況百里笙也就沒有再挽留,一路將人送到了曲平山下。
不過讓百里笙沒想到的是,一個月之后,清虛觀再一次有弟子找上門來,只不過這一次來的不是一個,而是十個,并且個個看起來都實力不凡,很明顯應該宗派之中很受重視的那種。
這十人來得突然,態度也十分不友善,光看那叫門的架勢就好像恨不得要把斬魔宗的大門給拍碎。
百里笙當時很是詫異,幾經交談才弄明白,原來上一次來遞拜帖的那個道士幾日才返回清虛觀,只不過不是他自己返回的,而是被幾個下山辦事的師兄弟給抬回去的。
據來人說,那個遞拜帖的弟子被抬回去的時候幾乎只剩下了一口氣,手腳被廢,仙根盡毀,這一輩子都只能是個躺在床上需要人伺候的廢人。
那倒霉的弟子死死咬定就是斬魔宗的人不由分說的扣押了他,然后對他施以酷刑,逼問他清虛觀忽然來訪究竟是要耍什么陰謀詭計。
最后許是因為想明白了他就是個觀內最普通的弟子,根本接觸不到什么核心的宗門機密,于是就將他放了出去,準備讓他自生自滅。
話說到這里,季子安忍不住冷笑出聲:“這很明顯是個陷阱,若是真的將人扣押下來,都已經折磨成那樣了,又何必將他放走?直接殺了便是。這樣死無對證,即便對方上門來尋人也可以一口否定未見過此人。留他一個廢人在外面,不就是為了借他的口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是啊,本來我也是這樣跟他們說的。可是誰承想,那背后布置陷阱的人何其狡詐,將清虛觀的人引來斬魔宗只不過是第一步罷了。”百里笙面露痛色的說道。
“之后還發生了什么?”洛凡問道。
百里笙嘆了口氣,接著將后面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當時百里笙分析了事情的可能性,那十名實力不凡的弟子在聽了百里笙的推測之后的確是陷入過猶豫,不過也僅僅只是猶豫而已。很快為首的那個名叫許昊的道士就提出了疑問,他問百里笙為什么要拒收清虛觀遞來的拜帖。
百里笙當時一頭霧水,他向對方解釋說自己已經替洛凡收下了那張拜帖,只要洛凡一回來,他立刻就會將拜帖遞到洛凡的手里。
不過那個許昊顯然是不相信百里笙所言,因為清虛觀那個已經成為了廢人的弟子回去的時候身上還帶著那張拜帖,帖子看起來和當初送出去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拆開的痕跡,也沒有因為那弟子受到酷刑的折磨而染上一絲污跡。
很明顯,那拜帖是扣押折磨他的人后來放回到他身上的,挑釁意味十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事是蓄意陷害,斬魔宗充其量就是修仙宗門之中的后起之秀,名氣和宗門實力都還上不了大臺面,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向修仙宗門的龍頭老大——清虛觀叫板。
奈何對方根本就不愿意聽百里笙這樣的說辭,一心就是為了要替被廢的送帖弟子討個公道,大有斬魔宗不認錯不交出罪魁禍首就決不妥協的架勢。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百里笙將清虛觀的這十名弟子全都請進了宗內,請他們在大殿之中稍事休息,他便立刻前往自己的房間準備將那份拜帖給找來。
可是讓百里笙沒想到的是,他回到房中幾乎將自己屋里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有找到那份拜帖。
正當他心急如焚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動蕩,而那動蕩的來源不是別的地方,正是斬魔宗內存放畫族元老尸首和云蕊與她孩子的肉身的那間石室。
由不得百里笙多想的,他立刻朝著那間石室趕了過去。
可是就么一段說長也算不上長的距離,當百里笙趕到的時候卻是頓時目瞪口呆,腦中嗡嗡作響——只見石室的門口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人,其中有八個是這一次清虛觀找上門來的道士,而另外幾個則是斬魔宗內的弟子。
很明顯,地上這十幾個人都已經死透了,并且他們死前應該還發生過一番激烈的爭執,然后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手,于是相互攻擊對方。
可是百里笙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他們要對對方下死手。這死去的十幾人當中只有八個是清虛觀的弟子,這種情況下其實這十個找上門來的清虛觀弟子都死在這里才是對斬魔宗最有利的情況。
但是不見了的那兩個顯然是在解決了此處的斬魔宗弟子后怕遭到其他人的圍堵,于是走為上計。
百里笙很是無奈的又招來了一些弟子,派出去幾人尋找另外兩名清虛觀弟子的下落,然后讓其他弟子將這十幾個人的尸首好好處理,而他自己則是匆匆進入了石室。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一踏入石室內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個本來應該充滿著靈氣的地方此時卻涌動著一絲淡淡的魔氣。
這個認知讓百里笙頗為駭然,他本能的就朝云蕊和古憶凡的那口冰晶玉棺望去,果然察覺到那里面隱隱的向外擴散出了絲絲魔氣。
至此,百里笙也大概猜測到許昊那十人為何會與斬魔宗的弟子發生沖突,最終導致這么多人喪命。
“這怎么可能?蕊兒是修羅,又不是魔族的魔女,她的身上怎么可能會有魔氣?”聽到這里,洛凡忍不住低吼了起來。
百里笙自然是明白自己的師父為何如此憤慨,但是究竟怎么回事他也想不明白,只能照實說道:“徒兒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只不過冰晶玉棺里的魔氣定然是被清虛觀的弟子給發現了。不就之后外界就有了謠傳,說本宗藏匿著一個即將蘇醒的女魔頭。
“那兩個活著從本宗離開的人其中有一個就是許昊,以他在清虛觀的身份,想必他將這件事說出去,清虛觀的人一定會相信他,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可以為他作證的師兄弟。”
洛凡點了點頭,不過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應該啊,師父他老人家沒理由這么輕易的就對一件事下結論。他應該知道以清虛觀在這些修仙宗門之中的地位,他這樣對斬魔宗下結論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師祖?”百里笙驚疑了一聲。
安如月眨巴著眼,一拍腦門,“對呀,我就覺得這‘清虛觀’聽著耳熟呢,這不是洛凡前輩當年拜師學藝的地方嗎?”
在場的眾人都知曉洛凡曾經拜入某個修仙宗門之中修習仙法,也知道就是因為這個機緣,他才結識了古問天和云蕊,因此才有了三人這千年來未曾真正剪斷的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