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何方鼠輩,膽敢窺視本侯!滾出來!”
方圓數十里崖壁一片狼藉,龐大如山的人熊直立而起,血紅的獨眼四下掃視,兇威赫赫,聲震云霄,驚雷滾滾!
在其身側,兩只如房屋大小的玄風蒼鷹殘骸,慘不忍睹,如破布般殘破。
滿地鐵羽更是遍布方圓數十里,其中還有兩支碩大的殘破翅膀,黏連著血肉。
嚦嚦!
不遠處的濃密荊棘叢中,數只半人大小的沒毛雛鳥,悲鳴不絕,哀聲凄凄!
再看人熊,不只是瞎了只眼,一身鐵褐色毛發凌亂不堪,更有數十道血痕密布,其中脊背上更有數道深可見骨。
詭異的是,傷口雖見血,卻凝而不散,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籠罩,以極慢的速度彌合。
“了不起,不愧是熊蠻皇者四子壩沽虜,以一己之力,搏殺兩大二階巔峰玄風蒼鷹!”
清脆的拍掌聲自崖壁一端響起,六名男女老少緩步而至,為首者一名青年面色微黑,體型健碩,正目光灼灼的掃視四周。
此人,正是雷旭!
五男一女,其中兩人正是去而復返的韓力和高賢隆,少女赫然是疑似陳風雨之妹之人。
“不知死活的兩腳羊,以為本侯與兩頭扁毛畜生兩敗俱傷,就想來撿便宜?”
壩沽虜獨目兇光閃動,渾身涌現恐怖暴虐威壓,獰笑抬起的右爪驟然停頓半空。
“呵呵,即便你仍有余力,也未必能擋得住雷炎霹靂子!”
雷旭手持兩顆赤藍色龍眼大小的彈丸,鎮定自若。
“詭計多端的兩腳羊,算你們走運,給本侯滾!”
壩沽虜目光微縮,本能感覺到危險,不由暫退一步。
“閣下真會說笑話,該滾的是你才對!”
雷旭笑容斂去,驀然踏前一步,持霹靂子之威,冷然道。
“雷少說的不錯,識相是速速滾,否則我等不介意剝一張熊皮做褥子!”
一名老者冷笑連連,目光卻死死盯著鷹巢周圍荊棘叢上掛著的十幾顆金色果子。
“吼,既然你們不知死活,本侯就成全你們!”
壩沽虜怒嘯如雷,目中兇芒大熾,猛的一跺腳。
“不好!”
雷旭暗叫不妙,本能的想要后退。
轟隆隆!
大地轟鳴,整個崖頂震顫不休,尤其在六人腳下,竟是如龍翻身般起伏不定。
饒是身為四境意武者,幾近半步先天的雷旭,都有些站立不穩,險些將霹靂子脫手。
“熊蠻血脈神通——地覆!此獠已有返祖之象,之前與玄鷹戰斗,沒機會使用!”
一名年過半百的老者面色發白,其周身真氣狂涌,卻無法抗衡腳下覆蓋而來的大地之力。
韓力更是被天翻地覆般的恐怖力量,壓趴在地,渾身骨骼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脆響!
另外三人雖然沒有如此不堪,可神色頗為凝重,隱有驚懼。
認真來講,熊蠻壩沽虜絕對堪比人族天驕,甚至是極為靠前,幾近拔尖的一列。
“壩沽虜,你想找死不成?”
雷旭高舉霹靂子,厲喝道。
“卑賤的兩腳羊,你手中之物威能確實不凡,但必然有激發范圍,有膽就用,看看誰先死!”
壩沽虜獰笑連連,又再次跺腳,不斷將自身血煞之氣注入地面,加大血脈神通威能。
“你……”
雷旭神色一滯,面色陰晴不定。
霹靂子覆蓋范圍極廣,威能極強不假,可他擔心的并非如此,而是攜帶此寶入幽峽嶺,乃是另有要務在身!
“雷兄不必擔心,此行門中另有寶物賜下,小妹可保無虞!”
就在其猶豫時,六人中唯一的清麗少女,面無表情道。
“好!”
雷旭目中精芒一閃,抖手就要扔出霹靂子。
幾乎在同時,一道懾人心魄的利芒,劃破云空,激發出恐怖音爆,直取雷旭后心而來。
“哼,果然沒走,早就防備著你這等小賊了!”
雷旭冷哼一聲,不急激發霹靂子,率先激發了隱藏在袖口的一枚符箓。
“雷少小心,這是八牛弩射出的破甲箭!”
高賢隆如驚弓之鳥,厲聲爆喝。
“桀桀,竟然還有老鼠暗藏在側,都給本侯死吧!”
壩沽虜目中兇芒爆閃,熊爪高舉,狠狠拍向雷旭身上涌起的雷光符文。
“笨蛋,你就不怕被人撿便宜嗎?”
雷旭沒想到壩沽虜此時出手,黑臉驟然一白。
轟隆隆!
可惜,壩沽虜不管不顧,熊爪拍的雷光符文震顫不休,竟是暗淡了束層。
轟咔!
幾乎在同時,破甲箭自遠處一閃而至,瞬間刺中光幕,硬生生一連破開,直至雷旭身上的寶甲。
“噗哇!”
雷旭如遭雷擊,身體如破布般甩出去數丈,后心處寶甲碎裂,皮開肉綻,好在擋住了致命一箭!
“走!”
其余之人大駭,忙不迭奮力掙扎,企圖擺脫大地之力的束縛。
“你的身上,有本侯六弟的氣息,納命來!”
壩沽虜看也未看雷旭,獨眼兇狠的掃向面色慘白如紙的韓力,熊爪當頭拍落。
“救我!”
韓力倉惶求救。
可其余四人哪里有余力相助,除了少女以一柄綠玉竹劍擊碎腳下地面,飛身而退,也就是高賢隆掙扎了幾下才勉強脫身,其余令人還在掙扎中。
轟隆!
巨大如簸箕的熊爪,徑直覆蓋了韓力大半身軀,瞬間血肉橫飛。
“桀桀,你沒機會了!”
壩沽虜兇威滔天,獰笑連連,仗著體型龐大,邁步間,一爪將想要激發霹靂子的雷旭再次拍飛,腳下踏步不停,將一名中年武者踩成肉泥。
“哼!”
少女冷斥一聲,一劍揮灑,僅僅在壩沽虜雄壯脊背上留下尺許長,不過寸許深的傷痕,俏臉一變后,冷冷掃了眼吳明藏身之所,便既飛身退走,沒有絲毫遲疑。
實在是壩沽虜的實力太強,哪怕身負重傷,也遠在他們之上。
咔嚓!
趁此間隙,高賢隆也破開了地面,倉惶遁走。
咻咻!
與此同時,數支裹挾鋒銳之氣的箭矢破空而至,直取被壩沽虜打的氣血翻涌,還未回神的雷旭,不是破甲箭,而是極品法箭!
“可惡的吳明,本少不會放過你的!”
雷旭狼狽躲閃,目中怨毒之色幾欲燃燒,奮力逃遁。
可就在此時,又是一支破甲箭穿過云霧,恐怖氣爆閃動間,眨眼便到其后心,輕易撕裂其寶甲,刺了個透心涼!
“我……我不甘心!”
雷旭死死盯著骨碌碌滾遠的霹靂子,滿眼都是悔恨不甘,死不瞑目。
若一開始便舍得這大殺器,壩沽虜不死也殘,吳明更是不敢現身!
至此,兩大內門精英弟子隕落!
“哼!”
察覺到第二箭氣息的壩沽虜,龐大身軀微頓,目露忌憚,以至于最后一人拼著內傷,破開地面逃走。
“何方溝鼠,給本侯滾出來!”
壩沽虜緩緩轉身,看向云霧深處。
“呵呵,不愧是熊蠻皇者四子壩沽虜,連滅兩大兇物,還能誅殺四境意武者如屠狗!”
吳明撫掌輕笑,緩步走來,所說的竟與雷旭如出一轍。
“哼,你的氣血極其旺盛,應是初入體修,莫非以為能撿便宜?”
壩沽虜獰聲道。
“殺你不難!”
吳明渾不在意。
“本侯要殺你,也不難!”
壩沽虜獨目中兇光微閃。
“所以,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吳明笑道。
“看在你幫了本侯的份上,可以活著離開!”
壩沽虜惡狠狠道。
“不不,看在你幫了本王的份上,可以活著離開!”
吳明輕描淡寫的擺擺手。
“你莫非以為,憑借破甲箭就能威脅本侯?”
壩沽虜踏前一步,獰聲道。
“呵呵,你所求不過是為金膽荊棘果純化血脈,為突破蠻王之境做準備,本王退一步,讓你摘一顆!”
吳明毫不退讓,渾然不覺威脅似的上前一步。
“笑話,這兩頭扁毛畜生是本侯斬殺,什么時候輪到你這等卑賤的兩腳羊來摘果子了?”
壩沽虜獨眼圓睜,厲聲爆喝,再次邁步,但也僅僅是一步。
“若非本王出手,你已死在雷炎霹靂子之下,此物之威,足以滅殺先天強者,以你強弩之末的狀態,莫非以為,還有余力再次發動血脈神通?”
吳明邪笑著上前一步。
此時,兩者間距不過十丈,以壩沽虜龐大身軀,邁步間,觸手可及。
但就是這么短的距離,他卻不敢妄動,渾身繃緊到了極致,憑其敏銳的感知,有一道恐怖利芒鎖定了自身!
以他現在的狀態,別說躲開,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兩說!
正是因為八牛弩的威懾,強大如壩沽虜,才罕見的耐著性子與吳明扯皮,否則早就活撕了!
“卑鄙的兩腳羊,本侯承認你很有心計,但不要忘了,本侯乃是熊皇之子,絕不容你威脅!”
壩沽虜獨眼中兇芒急閃,護食的天性爆發,渾身毛發根根倒豎,竟準備拼命了。
“本王還有一個提議,希望閣下考慮一下!”
吳明瞳孔微縮,面色肅穆,右手不自覺的握住了刀柄。
“看在你還算有膽識的份上,本侯給你留下遺言的機會!”
壩沽虜獰笑道。
“三年之內,你不得南下,三年之后,本王北上,你我一對一死戰!”
吳明緩緩張開雙臂,渾不在意暴露破綻,全身上下卻涌動起難以言喻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