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百丈樓船于洞窟中東搖西晃,浪濤一浪高過一浪,仿若空間風暴于山洞中匯聚,更可怖的是,周遭巖壁出現道道巨大裂縫,向四周蔓延,似乎隨時都會崩塌。
兩大水族皇者現出本體,本就使得還算寬闊的洞窟略顯擁擠,如今又加上完全延展開的噬龍藤,三者氣息齊齊外放,又有數名大宗師全力出手,終于使得這方洞窟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短短盞茶工夫后轟然崩塌。
好在眾人修為不凡,還不至于被亂石所傷,即便是這艘樓船,雖只是極品玄兵級別,可自身擁有不凡防御,倒也不至于損毀,只是被巨石砸的東倒西歪。
饒是自身有陣法防護功能,可也經不起這般多皇者級力量摧殘,幾乎被壓進了海水之中。
隨著洞窟坍塌,股股狂暴無蓬的力量宣泄,使得這般山崖不斷崩潰,落于水中,掀起道道滔天巨浪!
在場之人修為不凡,皆有飛天之能,離開了洞窟,自然能能施展開手腳。
只是相較于之前人多勢眾的南宮家武者和水族雙皇,僅僅占據了寶船的噬龍藤本體,釋放出的威能就足以壓制,恐怖兇威一時無兩!
眼見兩名南宮家大宗師和水族雙皇,就要被噬龍藤和吳明等人聯手壓制,半空中突然出現一片湛藍色光幕,仿若波浪般席卷開來,瞬間籠罩方圓萬丈。
“哈哈哈,吳明,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一聲長笑傳來,卻見十幾名身著統一服飾的南宮家護衛,簇擁著南宮殷現身。
“狗賊,竟如此心狠手辣,對我南宮世家普通人下毒手,合該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南宮煉吙怨毒道。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正是吳明害的他修為跌落,備受排擠和白眼,以至于要去川嶺城那等窮鄉僻壤任職。
若非一心投靠南宮殷,此生終老,都未必有機會被召回族內!
“哼,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枉為武者,毒害普通百姓,罪大惡極,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南宮殷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宛若看死人般盯著吳明道。
“南宮一族數典忘祖,殘毒同胞,取悅異族,實乃十惡不赦之罪,人人得而誅之,吳某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吳明抽身而退,隨意掃了眼穹頂上方釋放出湛藍色光幕的寶珠。
替天行道!
四字一出,尋常武者還無所覺,畢竟他們的眼界見識局限了認知,不懂其中含義,可南宮煉吙和南宮殷,一個大宗師,一個家學淵源,卻很清楚其意。
可讓兩人驚駭莫名的是,天色毫無變化,未有任何威能顯露!
一時間,兩人臉色黑如鍋底,難看到了極點。
“你們看,連老天爺都認同吳某所言,南宮合該當滅!”
吳明燦笑,兩排牙齒白皙如瓷,陽光下是那般刺眼,令人心頭發寒。
“哼,不過是借龍衣遮掩天機,瞞天過海,蒙混過關的小伎倆,也想欺騙本少?”
南宮殷這幾年倒是成長了不少,稍稍慌亂后很快便鎮定,猛的一揚手,“上,誅殺此獠者賜姓南宮,與我族同休!”
“殺!”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一眾護衛瞪圓了眼珠子,紛紛穿過光幕,殺向吳明。
噬龍藤雖強,但幾方光是護衛就有五尊大宗師,又有七八名巔峰宗師,還有南宮殷這尊二境大宗師天驕坐鎮,何懼一個宗師?
“哎,多行不義必自斃,南宮一族倒行逆施,現在都不知悔改,今日吳某便先替被爾等謀害的無辜女子,討還一點利息!”
吳明淡然搖頭,緩緩摸出一方巴掌大小的古銅鏡。
“哼,我果然沒有猜錯,你是為了那些供品而來!”
南宮殷神色微變,略一打量古鏡,瞅了瞅毫無變化的寶珠,冷笑道,“兩族聯盟,休戚與共,區區幾個女子,能為兩族帶來和平,共御外敵,那是她們的造化和福分。
倒是你,此番劫掠我南宮世家在先,毒害世家子弟在后,更想劫掠供品,破壞兩族聯盟,才是罪大惡極,十惡不赦!”
“似你這等喪盡天良之輩,才會將出賣同胞,取悅外族,換取利益,當做是正義之舉!”
吳明手中掐訣,向銅鏡一點,青藍色光芒微閃間,被其隨手拋擲向上空。
說來也怪,十幾名南宮家護衛,包括南宮煉吙在內的五名大宗師聯手,愣是沒有碰到那速度并不算快的銅鏡分毫。
許是處于對自家寶物的信心,眾人也沒有任何擔心,反而更快的殺向吳明。
寶物而已,主人死了,死物一件,還不是任由拿捏!
“嘁,少說大話,這般冠冕堂皇,你以為崖州兩大宗門會不知?真以為你能翻……”
南宮殷嗤笑一聲,話未說完,一聲清脆悅耳的啪嚓聲傳來,令其面容瞬間凝固,雙眼更是瞪的溜圓。
但見那堪比極品寶器,并擁有道韻威能的寶珠,竟是被古銅鏡硬生生撞碎!
“噗,怎么可能?道……道……”
南宮殷一口老血噴出,心神相連的寶物被毀,哪里承受的住?
即便再蠢,也知道那看似古拙,毫無寶相的銅鏡,乃是罕見的道器至寶,更何況他還有點小聰明。
“可惜了,沒有南宮家半圣親至!”
吳明嘲弄道。
“毀我至寶,本少一定要殺了你!”
南宮殷服下一枚寶丹,壓下體內逆血和心神劇痛,厲聲咆哮。
話音未落,古銅鏡上青藍色光幕微閃,瞬間灑下大片水霧,幾個呼吸便排開了潰散的藍色光幕,甚至將南宮殷包裹在內。
“哼,莫說憑你區區宗師修為,根本不是本少對手,即便是又如何?我早已通知老祖,一時片刻便至,屆時你插翅難逃!”
南宮殷恢復冷靜,無視了周遭水霧,緩緩抽出一柄上品寶器長劍,目中寒芒連閃,緊隨一眾屬下殺向吳明。
在其看來,即便吳明有道器相助,可那不過是件輔助性器具罷了,至多就是將他們困在此地,這么多宗師、大宗師聯手,還拿不下一個宗師武者?
“又想比人多!”
吳明側首看了眼,張文遠四人硬撼黑琥皇,噬龍藤獨自將海鴻皇和兩名大宗師纏住死斗,突然邪笑再起。
“少主,此賊狡猾陰險,我等護衛不力,許仲腦后有反骨,竟臨陣叛變,還請少主明鑒!”
一名大宗師心中打了個突,沒來由的瞅了眼依舊愣神的許仲,急忙呼喊道。
在其看來,自家如此多強者在場,定然能將吳明等人一網打盡,可遭受如今這般大損失,必須有個替罪羊,最好的人選,莫過于一直發愣的許仲!
“哼,本少瞎了眼才助你這反骨崽,爾敢背叛我南宮世家,若現在迷途知返,可免去死罪!”
南宮殷目中陰冷一閃而逝,知其戰力不凡,過于逼迫會適得其反,此時安其心才是上策。
“當初相助之情,在下早已償還,若南宮世家想要追殺,盡管來找我便是,告辭!”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許仲回神后,竟然心灰意冷,不再摻和這場戰斗,徑直拱手離開。
“哼,姓許的,你當我南宮家世家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要忘了你親族還在崖州,你當真想身死族滅不成?”
南宮殷怒喝道。
“你……”
許仲豁然轉身,怒呲欲裂。
“呵呵,這位壯士若肯不計前嫌,倒是不妨與我聯手,待得此間事了,將親族接走便是!”
吳明一邊抵擋南宮煉吙等人的攻擊,一邊朗聲笑道。
“哼,自顧不暇,還敢大言不慚,受死吧!”
南宮煉吙雙掌翻飛,藍蒙蒙光焰吞吐,化作漫天火蛇覆蓋向吳明。
可惜的是,這般程度的攻擊,給吳明撓癢癢都不夠,倒是其余四人聯手之能,讓吳明壓力倍增,但也僅止于此。
兩件神兵利器在手,可不是尋常大宗師能夠傷及的,哪怕南宮殷身為南宮龍商嫡系,也不可能為每個人配備一件寶器。
原本南宮煉吙倒是有,可為了恢復大宗師修為,不得不典當身價,早已從中換取了重寶。
而護衛樓船的兩名大宗師雖有,那是南宮家極為重視,才賜予寶器拱衛樓船。
尋常玄兵,即便是極品,甚至下品寶器,在兩件神兵利器前都不夠看,短短交手幾招,過半宗師護衛手中的兵器被斬斷,兩名大宗師手中極品玄兵半廢,其余無不損傷不輕!
“你……我若自裁謝罪,你可肯放過我親族?”
許仲到底顧念族人,哪敢跟吳明聯手,緊了緊手中雙戟道。
“蠢貨,似這等殘毒同胞之流,豈會在乎你的生死?”
張文遠忍不住怒喝一聲,分心之下,差點被黑琥皇重創,但隨身鐵槍也被其一尾生生砸斷。
沒了吳明壓制,這位即便被兩件神兵打傷,可到底是實打實的二境皇者,豈是易于之輩?
“你現在出手,若戰死,我或可既往不咎,饒你全族性命!”
南宮殷輕彈了下寶劍,不置可否道。
“好!”
許仲面色一陣變幻,瞅了瞅張文遠等人,又看向吳明,雙戟驀地高高抬起,悍然厲喝道,“納命來!”
嗡隆!
雙戟如怒龍出海,縱貫八方,帶起滔天巨浪,凌厲無匹的威能,悍然撲殺向了一副智珠在握的南宮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