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兄說了這么多,你又在圖謀什么呢?”
司空輝說的直白,程景玉也沒有阻止,話到了這份上,再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
“我?”
曹曄笑了笑,高深莫測道,“我為曹圣世家當代行走,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此言一出,饒是程景玉城府極深,也不由變了顏色,司空輝更是如此!
無它,曹曄不過是庶出旁支,焉能克繼大統!
但偏偏就成了!
只說明一點,曹曄不過是曹圣世家擺在明面上的棋子,也是大劫來臨前的探路石!
至于這可石子最后是沉了湖,亦或成為大山,為家族遮風擋雨,于曹家而言,都沒有害處!
顯而易見,曹曄是屬意后者!
“呵,曹兄快人快語,程某佩服,但也不得不多說一句,曹家的風評,可不怎么好啊!”
程景玉直接表示出不信任,哪怕此前曹曄出手攔截吳明,卻被律羲風截了胡。
有一樣的訴求或目標,可不代表就是一條心!
司空輝眉頭微皺,雖沒有說話,但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風評如何,那是人云亦云,到了我等這地步,誰不是各自有目的?”
曹曄不以為意,淡笑依然,“更何況,至少現在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我也希望與更多志同道合之人,一起開創,真正屬于我們的未來!”
“單憑我們幾個,恐怕不夠資格吧?”
司空輝遲疑了下道。
雖然自傲,但絕不自負,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單以實力論,放眼神州,與他持平者不在少數,更遑論還有站在上面的,亦或如趙書航、古驚龍等后來居上者。
“所以我說,需要更多志同道合之人!”
曹曄斜睨著程景玉,意味深長道,“程兄輔修雜家秘術,精善分析籌謀,當知如今海皇九島波譎云詭之勢,絕非簡單的六百皇者可以平定。”
“不錯!”
程景玉面色肅然一分,微微頷首,并無意外對方有此見地。
曹家乃是兵家大族,同樣精善戰術布局,看出此點也在情理之中。
事實上,他愿意坐在這里聽對方長篇大論,正是想看看對方有何高見,好從中吸取有用的部分為己用。
“說的通俗點,海皇島就是一塊大肥肉,無論是當年九大海盜的寶藏,亦或者四海水族聯軍的戰略物資,還是隕落于此的各族強者遺澤!”
曹曄頓了頓,似笑非笑道,“最重要的是,誰能成為與覆海釣叟結緣之人!”
“你怎么會知道此事?”
程景玉和司空輝豁然變色。
此乃眾圣殿機密中的機密,縱然是他們,在臨行前還被下了封口令,不得擅自外傳,卻不想被曹曄突然叫破。
“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曹曄笑的高深莫測。
“不愧是中古世家,兵家梟雄!”
程景玉瞇了瞇眼,沉聲道,“說吧,你之前提到趙書航,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
“程兄果然是聰明人!”
曹曄贊許一笑,神色微正道,“此人大勢已成,無人可擋,但也同樣是各方勢力緊盯著的目標,我們不去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害我人族棟梁大才,可其想獨占所有氣運,聚攏神州天驕于麾下,獨領風騷,那也得看我們答不答應!”
“嗯?”
司空輝眉頭大皺,有些不明所以。
“你是說……”
程景玉目中精芒一閃,脫口而出道,“你是說,此行中有他安排的人,亦或者說,有他布局屬意之人,奪取此行最大機緣?”
“豈有此理!”
司空輝勃然變色,冷聲道,“此行之事,乃眾圣殿布局,事關人族千秋大業,趙書航雖為氣運之子,卻也不能無法無天,干涉此事!”
“我可沒這么說!”
曹曄搖了搖頭。
“曹兄!”
程景玉面色微沉,不悅道,“此地并無外人,即便趙書航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知道你我三人所言,何須如此顧忌?”
“呵呵!”
曹曄笑而不語。
“也罷!”
程景玉神色變幻了下,轉瞬恢復從容淡定道,“既然是曹兄提議,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出來吧,即便我們不能做主,也可上達天聽,由眾圣裁決!”
“我的想法不用明說,兩位也知道,之所以與兩位說這么多,并非什么大公無私,而是有我自己的圖謀!”
曹曄放下酒杯,坦然道,“若兩位愿助我取得一件寶物,此行我定鼎力相助,讓兩位與覆海釣叟結緣,與其氣運相連,得其庇護!”
“好,曹兄乃是當代人杰,我等自不會食言!”
程景玉和司空輝互視一眼,三人一同擊掌為誓,定下了約定,直接了當問道,“曹兄乃是曹圣世家天驕,深諳兵家之術,想來定有法門教授我等!”
“兵者,詭道也!”
曹曄微微坐直,朗聲道,“此行各大勢力各有圖謀,現如今卻有一個人是各方目標,只要此人不死,我等便有機會成功!”
“吳明!”
兩人不笨,瞬間就想到了是誰,可還是明白。
“呵呵,出奇制勝!”
曹曄高深莫測,壓低聲音道,“以此人為餌,在明面上吸引各方勢力注意,我等暗中推波助瀾即可!”
“曹兄所言雖然不錯,可此子一向狡詐多端,又兼之天機不明,卻也是身具大氣運之人,往往都有出人意料之舉,恐怕很難令其入甕啊!”
程景玉倒是很明白,多次對付吳明都沒有成功,絕不可能因為多了一個曹曄就可以一勞永逸。
“呵呵,程兄可是忘了,如今此子被誰困于魔雷灣!”
“你是說……我們不參與此事?”
“不錯!”
曹曄微微頷首,直言不諱道,“你也知道此子一向詭計多端,誰知道這會不會是他的算計?甚至于,錦清之流傳訊通知,無外乎是想消耗我扥力量罷了。
如今海族勢大,我等人族再內訌,此消彼長,智者不為也!”
“你是想讓我等表現出以大局為重的假象,暫時安撫此子!”
程景玉恍然道。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曹曄冷冷一笑,點指桌面道,“那位為了他,不惜孤身入魔窟,雖此前有違眾圣,但此舉不失大義,若連這點都做不到,此子有何面目行于世?”
“高高,實在是高!”
司空輝大贊。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只要此子心志動搖,必然會出現破綻,嘿,我說那位忍了幾十年,怎么就突然敢違抗師命,更是置眾圣殿之令于不顧,現在犯了大罪,想要戰死于魔窟,以贖罪孽,卻不料成了吳明最大的破綻。
我就不信,眼見最親近的長輩落得如此下場,他能無動于衷!”
程景玉撫掌輕笑。
曹曄自得一笑,在兩人看來實屬正常不過,畢竟是年輕人,一朝得見仇人將步入自己的算計中,當然難捱興奮。
“兩個蠢貨,幾口迷魂湯就找不到北了,若是那小子在這兒,把你倆賣了都得幫忙數錢,還得感恩戴德!可惜,不能聊再多了,暫時能讓兩人與那條雜魚產生仇隙,也足夠緩解那小子的壓力了!”
各方籌謀布局的同時,魔雷灣外,錦清鐵青了臉。
此前傳訊通知之事,各方勢力竟然出奇的統一,無一例外的以各種理由婉拒!
而在廢船空間內,魔鱺雷尊龐大的千丈之軀,已然縮小到了十幾丈左右,而且還有縮小的趨勢,只是變慢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其周身雷霆涌動,彷如呼吸般極有規律,起起伏伏,再無此前狂暴之意,卻依舊透著瘆人的恐怖威能!
吳明負手而立,面無表情。
敖蕾和敖雍姐弟倆束手站在身后,有如侍衛般,再無此前的倨傲。
“沒想到,九環海皇島當年,竟然會是覆海釣叟坐化歸墟之地,眾圣殿竟然能將這里找出來,也難怪四海龍族會趁著大劫將至,發起戰爭,逼的眾圣殿最后不得不賣了九大海盜,自毀布局!”
吳明淡淡道。
“屬下絕無虛言!”
敖蕾螓首微垂,稱謂再變,儼然找準了自身定位。
吳明目中異色連閃,好似在推演著什么,許久才道:“天地大妖,壽元極長,乃是真正的天地寵兒,哪怕紀元輪回,被人鎮壓,依舊不死不滅,覆海釣叟選擇于此地坐化,定然有其深意,絕非偶然!”
姐弟倆誰也沒有接話,因為他們不懂,只是得到傳承至寶后,血脈中又開啟了諸多傳承隱秘,如今盡數告知了吳明,他才是真正的話事人!
“原來,人人都想跟覆海釣叟結下氣運之結,可結的緣還是怨,那就不好說了!”
思量少頃,吳明面露詭笑,淡淡道。
眾圣殿向借覆海釣叟之手,制霸四海,牽制龍族,后者卻不想受人掣肘,哪怕事過境遷,紀元更迭,依舊如初。
身為龍驤使的吳明,如何抉擇,是選結緣,還是結怨?
姐弟倆難以揣測,如今只能唯命是從!
“貌似那位東海帝后,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
吳明揉著眉心,已然明白,海皇令到底是什么了!
若助龍族,定然結怨覆海釣叟與眾圣殿,若助后者,將與掌令使無緣,龍隕劍無法得到還在其次,可其中卻關乎玉玲瓏——敖韻嬋!
“走吧,有些雜魚也該收拾了!”
沒有等到魔鱺雷尊醒轉,吳明收束心緒,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