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疆三圣女的會面,敲定了各種合作細節,詳談甚歡,頗為融洽,就連最后吳明擺出魚龍宴,三圣女也毫不猶豫的吃了。
并非是這天下還有的美食,無人可擋,而是唯有吃下去,雙方才算是真正建立了合作基礎,而不是空口白話,僅憑些許無關痛癢的約定。
試想,誰人能忍下吃了自己子女血肉的仇怨?
更遑論,一尊妖圣,仿若放任不管,還不得被人笑死。
如今的吳明,雖有著令天品勢力忌憚的手段,但卻也并非招惹不起,真要下定決心,未必做不到布下絕殺之局,只是代價大小而已。
所以,與吳明有著一點不淺不深香火情的三圣山,不想在此后的西域金剛寺爭奪圣道時與吳明徹底交惡,所以便提前立下盟約。
同樣的,圣道之爭,連父子親情都容不下,更遑論盟約了!
送走了三圣山,吳明便返回了平康坊里的小院,繼續等待可能出現的各種挑戰。
可除了文人墨客的相邀之外,十天半月下來,竟然不見任何武者上門挑戰,就連那些只圖一時名利的武者也沒有現身。
到了后來,文人墨客也不上門了,好似吳明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風雨欲來啊!”
吳明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依稀能感知到,一張無形的大網正鋪天蓋地籠罩了四面八方,只等時機一到,便聚攏一處,將他生生困殺在此。
“這是你要我們查的事情!”
楚楚送來一份玉簡,欲言又止的看了吳明一眼,什么都沒有多少,便既離開了小院。
往事如風,雙方隔閡已生,再也無法恢復到從前了!
于吳明而言,雖然那個孩子是意外來到這世間,但卻實打實的是他的骨血,他在這方世界的延續,是他存于天地間的明證和意義。
這份情感,不容任何人觸碰,誰也不行。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展露獠牙,擄了錦琉璃,甚至沒有動錦清,誘使金鱗妖圣追殺,更是將紅袖招最杰出的幾名弟子抽魂煉魄,使得李十二娘同樣憤而提劍。
結果便是,金鱗被鎮壓,李十二娘劍道斷絕,此生再無望向李青歌復仇。
這就是他的報復,能夠震懾所有強敵的最有力報復。
只要李十二娘還活著,沒有圣道,再也無法拿劍,錦琉璃化作魚龍被千刀萬剮,被人大快朵頤,就能一直將這份恐懼傳播下去。
再加上趙宋皇室遭受血脈密咒的前車之鑒,足以震懾世間任何強敵,包括能夠殺死他的天品勢力在內。
想要動他,就得掂量一二,能否擔得起,一擊不中之后,接踵而來的慘烈報復!
當然,吳明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若然遭遇敵人攻擊,必然是再無任何轉圜余地,更是全力以赴的絕殺!
其中的危險,可想而知!
“哼,那只騷狐貍竟然也要來!”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吳明便拿起玉簡查看,第一件事便是酈璃要來了!
遙想當年,自吳明還是一名氣境武者時,便遇到了狐蠻圣女酈璃,其后數次交手,乃至隔空斗法,說不上誰勝誰負。
但總的來說,還是那位酈璃圣女吃了虧,而且是悶虧,想來至今還被寒月湖中金汁惡心的不行。
也不知道,每當狐蠻祭祀之際,要沐浴其中的狐女,想及當年之事,會是怎樣一番心情。
吳明嘴角勾勒出一抹壞笑,這也是他奔波勞碌的生命中,為數不多的樂事了!
“魔教的爪子伸的夠長嘛!”
吳明很快收拾心緒,查看起第二件事來。
這件事,關乎魔教。
此番魔劫,魔教的動靜著實有些小,過于低調了,除了陸九淵獨鎮魔窟,被血鷲魔帝襲殺之時,魔教六圣中不知幾位出手,將這位血鷲魔帝打的只剩一縷殘靈逃匿,便再無多少大動靜。
相較于以往亂世之中,魔教每次都會忍不住跳出來攪風攪雨,行事風格可謂大變,一點都不相符。
即便偶有動作,也是小打小鬧,上不得臺面。
甚至于,都不如多年前,殷婉清要抓捕桑蘅,逼迫桑家說出鎮魔塔所在時,鬧出的動靜大。
“你是被關了禁閉呢,還是在暗中準備著什么呢?”
沒來由的,吳明腦海中閃過一道粗狂卻又透著邪魅,時而化作書生儒雅之氣的高大身影。
封天臨,這位魔君之子,自從入魔后,行事雖狷狂,卻步步為營,事事謹慎,體現出常人難以企及的城府。
若非其父用過激的手段逼迫,想來他會踏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路,而不是現在這般偏激。
“紅袖招也查不到陸子青的下落?”
吳明心神一轉,又看向第三件事,“是選擇了蟄伏,還是通過特殊渠道,離開了神州,去往了魔星天淵,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人魔呢?”
為了找到陸子青,吳明也是費盡了心思,雙管齊下,無論是封天臨處,還是紅袖招,亦或者自己麾下的暗樁。
可惜,自從幽峽嶺中圣劍傳承一戰后,此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人間蒸發。
哪怕當日在城中傳送陣外,吳明惹出了瀧靜菩薩追殺,都沒有出現,著實詭異到了極點。
但吳明很清楚,如今的陸子青就是一條毒蛇,不知隱藏在哪個角落里等待時機,隨時可能撲上來展露毒牙,給予他致命一擊。
“地獄門!”
最后一件事,吳明面色漸漸轉冷。
早年時,曾無巧不巧的遇到過一名地獄門弟子歷練的事情,也不知是針對他來的,還是湊巧,只是后來沒有后續,也就差不多忘記了。
待得后來,也曾遭受過一次刺殺,吳明也因事情多,更多的是本身實力弱小,不夠資格與這等強大勢力開戰,自然也淡忘了。
但現在自己送上門來,吳明又有實力,那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更何況,還有紅袖招追查的地獄門潛藏的勢力分布,雖然算不得真正機密,若出手足夠精準的話,也能讓地獄門損失慘重。
縱然會因此和地獄門徹底交惡,那就不在吳明考慮范圍了!
“新仇舊恨,怪不得我了,若是中唐魏王死在地獄門殺手刺殺之下,不知道會引起多大波瀾呢?”
吳明摸出血書靈契,點指其上,通過魂印,下達了一系列指令。
既然是對付窮兇極惡的殺手組織,自然要有這幫刀頭舔血,同樣無所不用其極的惡徒,才算得上替天行道。
處理了幾件瑣事,吳明閉目感應一番,確定周遭沒有任何潛在的監視波動,便繼續閉目養神。
卻不料,不過片刻后,腰間一物便驟然震顫,散出了蒙蒙毫光。
“果然行不通嗎?”
摸出一枚玉佩查看一番,吳明眉頭微蹙了下,便既使然。
正如此前所想,雖然通過賈政經得到三圣山需要之物,乃是最佳的上策,可此番大會,終究不是賈家主持,而是東方世家。
賈政經這些年來根基越發穩固,卻也同樣限制不小,尤其他和吳明關系莫逆,方方面面受到的監視,更是不知比早年嚴密了多少倍。
更遑論,還是在這么一個節骨眼上了!
吳明揉了揉眉心,隱約有些預感,恐怕此行不會順利,多半還是要著落在下策——強搶!
仿佛為了印證其心中所想般,半月來的清凈,竟是在收到賈政經傳訊后,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便被打破了。
上門者,著實出乎了吳明預料,不是那些摩拳擦掌,準備揚名立萬的各方天驕,也不是要與之文斗的文人墨客,而是一名女子。
東方家當代家主嫡女——東方紫萱!
看著這名與自己有幾番交集,最終演變成生死相向的女子,吳明心中出奇的沒有多少波瀾。
因為,從始至終,他與此女的相識相知開始,就沒有起一個好頭,即便有所印象,也是一個壞印象。
或許是先入為主,哪怕有了后來的變故,感官也沒有改變多少。
更遑論,當年他準備入東海,東方煜和葉清嵐,集結二十多名半圣布下天羅地網追殺時,他還授命青竹,將此女一劍穿心。
雖然此女不知以何法僥幸逃得一命,但生死之仇已經結下,根本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了!
相較于吳明的平靜,東方紫萱明顯心緒不靜,路上不知準備了多少腹稿,看著不知該喚為表哥還是表弟的吳明,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賈政經想要截留一件寶物,雖然手法很隱秘,但瞞不過通寶商行內部清查,若是你想要此寶,那就自己來取吧!”
東方紫萱沉默良久,也沒有問出,是否還有轉圜余地的問題,便匆匆來匆匆去了。
“呵!”
吳明嘴角微翹,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難想象,此寶真正所在,定然布置下了天羅地網,十死無生的陷阱。
但真就以為,他會自大到頭腦一熱,就沒頭沒腦的扎進去嗎?
“東方煜、葉清嵐,你們想要脫離龍族掌控,在這亂世中更進一步,甚至以龍族為踏腳石,謀求圣道根基,那也得看一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命啊!”
吳明森然一笑,摸出一枚傳訊玉符,將一道極為簡短,也異常晦澀難懂的消息傳遞出去,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靜待大拍賣會開啟。
在此期間,再無任何瑣事打擾的吳明,也沒有進行任何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