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書房。
“蕭祿到長安了?”燕輕寒手中的筆一頓,頗為驚訝,“可知是為了何事?”
墨風道:“據傳回的消息,蕭祿和次子蕭南生是隨陳顏兮回長安的,不過快到長安時,陳顏兮就自己先回了沈家。”
“陳顏兮?”燕輕寒記得那是陳意的女兒,現在在沈言舒手下辦事,她怎么會和蕭家有關系?
“是,而且江南那邊也有了消息,說蕭家當年的女兒蕭音音嫁的就是現任吏部尚書沈康之。”墨風如實稟報道。
燕輕寒一怔,沒想到竟會有這樣的關系,既然蕭音音是沈康之的原配妻子,沈言舒的生母,那么蕭家的那顆紫珍珠現在就在沈家?
他微瞇起眼睛,心中已是千回百轉。
之前查的時候,明明說蕭音音已死,沒有留下一兒半女的,可是沈言舒和沈言安又是怎么回事?蕭祿親自來長安,怕是有好戲看了。
“裕王那邊可有什么動靜?”燕輕寒又問道。
墨風道:“自從祁太傅入獄后,裕王就被寧王盯上了,明面上裕王是不敢有任何動作,可是淑妃好像沒有那個耐心,似乎是有意讓裕王拉攏大都督薛子卿。”
想到薛子卿那張冷臉,燕輕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淑妃和裕王想要拉攏他可沒那么容易。
不過也得防患于未然,這個薛子卿看起來確實沒有站在任何一方,可是他手中的權利不小,又握著兵權,若是像祁太傅一般悄無聲息地靠向了某個皇子,將會是個可怕的對手。
天剛大亮,沈言舒還沒有等來蕭家的人,沈玉妍就帶著一大堆人圍了祠堂。
沈言舒聽著外面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倒是沒有多大的表情,孟氏母女還真是要迫不接待地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只是不知道她們這次又打算用什么伎倆。
沈玉妍帶著一個和尚還有一堆家丁來到了祠堂前。
“對,就是這里,那惡煞現在就躲在這祠堂里面!”那和尚篤定地說道。
曹德天一聽,問道:“普元大師此話當真?可是這里是沈家的祠堂,怎么會有什么惡煞呢?”
普元說道:“其他貧僧不知,但是能感覺到強烈的煞氣在這祠堂之中。”
曹德天上前對那兩個看門的婆子說道:“把門打開。”
其中一個婆子回道:“三小姐還在里面禁閉,二爺說過沒有他的命令不許打開。”
沈玉妍急了,上前道:“你們懂什么!這可是閔安寺的普元大師,特地請過來為我們沈家驅邪祈福的!”
閔安寺在長安可謂是家喻戶曉,因為這是皇家祈福常去的廟宇,里面的靈遠大師德高望重,連皇帝都敬重三分,只是這些年靈遠大師一心潛修佛法,甚少理會寺中之事,便是皇親貴族也難得見上一面。
兩個婆子面面相覷,又想起昨日沈玉妍在這里吃的虧,周管家已經警告過她們若是沒有二爺的命令,不許旁人見沈言舒。
“五小姐,不是我們不通情理,實在是二爺那邊下過命令的,若是您得了二爺或者老太爺、大夫人的允許,我們才敢開這個門。”
“你們……”沈玉妍怒道,“這是我母親的意思,而且我已經告知大伯母普元大師在此,她待會兒自然會過來,難道曹管家在這里也不管用了嗎?”
“咳咳!”曹管家輕咳了兩聲,說道,“還不趕緊把門打開!”
那兩個婆子不敢再磨蹭,直接把門給打開了。
“大師,您請。”曹管家伸手讓普元先行。
一群人走進了祠堂,看到沈言舒和青鳶青蘭這站在一旁看著突然而來的他們。
而在祠堂不遠處的夕顏看到這一幕,剛想上前,但是轉念一想,立馬掉頭走開了。
普元目光盯著著主仆三人,手里卻是在算卦的模樣,突然算到了什么,瞪著沈言舒說道:“這人被惡靈俯身了!”
沈言舒一愣,手也不自覺地緊握了起來。
而沈玉妍卻是高興地很,冷哼一聲:“原來是被惡靈附體了,怪不得如此兇悍!”
“你們才被俯身了!”青鳶立馬護在了沈言舒的面前,朝他們吼道。
曹德天問道:“大師,這是怎么回事?”
“這人落水后被水鬼纏上了身子,控制了她的行為,若再不阻止,怕是禍害不淺。”普元一臉痛心地說道。
聽到他的話,沈言舒緊握的手終于緩緩松開,眼神也變得幽暗起來。
水鬼?虧他想得出來。
“來人,把三小姐給綁了!”曹德天當即下令道。
青鳶和青蘭急了,護著沈言舒喊道:“你們……你們想干什么!”
沈言舒反手握住她們的張開的手,說道:“沒事的。”
“最好識相點,不然憑本大師的功力,立馬讓你灰飛煙滅。”普元一臉兇相地說道。
沈言舒倒是笑了:“灰飛煙滅?不知這位大師是哪座廟宇里的高僧?”
“這位可是閔安寺的普元大師,他的師父是靈遠大師的四大弟子之一清德大師。”曹德天上前介紹道。
沈言舒卻是更覺得可笑:“清德怎么會教出你這樣的徒弟?若是讓靈遠大師知道,非要逐他出師門不可。”
“休要妄言!”曹德天呵斥道,然后對著身后的小廝們說道,“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把三小姐給綁起來!”
他身后的小廝們用繩子將沈言舒綁了起來,沈言舒倒是沒有半分要反抗的意思。
“曹管家這般替二夫人賣命,若是讓我祖父和父親知道你們合伙來陷害我,這沈家可容不下你了。”沈言舒就算是被繩子綁著,仍是一臉淡然地和曹德說話。
曹德天臉色微微一頓,然后卻是笑了:“三小姐說笑了,這容不容得下,就不勞您費心了。”
他們直接把人帶出了祠堂,將青蘭和青鳶繼續關在了里面,任由她們無論怎么拍打著門也無濟于事。
“住手,你們這是要做什么!”宋氏一來就看到這壓著沈言舒的架勢,忍不住呵斥道。
沈玉妍上前說道:“大伯母有所不知,這三姐姐現在是水鬼俯身,大師正要替我們做法除了她!”
“胡鬧!”宋氏瞪了一眼沈玉妍說道,“什么水鬼纏身,僅憑這一和尚說的哪里能當真,若是老太爺和你父親知道,還不知道要怎么罰你呢!”
沈玉妍似乎早有準備,說道:“普元大師可不是普通的和尚,他可是閔安寺里的得到了靈遠大師真傳的弟子。”
宋氏一怔,閔安寺?
“這閔安寺里的大師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請到的,你們又如何能請的動?”宋氏不以為意。
普元上前說道:“阿彌陀佛,我們出家人慈悲為懷,當以拯救蒼生為己任,現在這女施主被水鬼纏身,自然是要出手相救的。”
宋氏狐疑地看著普元,仍是不能相信:“你說你是閔安寺里的大師,有何為證?”
“有寺中寶印為證。”普元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枚小印章,說道,“這印章是我師父清德大師的,前些日子已傳于我。”
沈言舒看著那枚小印,冷笑道:“這印章仿得也只有八分像,我勸你還是早點收手,不然被閔安寺的人知道你這般冒充人家,牢獄官司肯定少不了。”
原本還胸有成竹的普元一聽,倒是有些惱火了:“你死到臨頭還在這兒嘴硬,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喲,不是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嗎?如今這般兇神惡煞的面孔是嚇唬誰呢!”沈言舒倒是毫無懼色。
宋氏拿不定主意,便說道:“如今老太爺在府中,你們去他面前說吧!”
還沒等這幾個人往主院方向走,一個丫鬟便急急忙忙地趕來了。
“大夫人,二夫人的娘家人來了。”那丫鬟氣喘吁吁地稟報道,“現在正和老太爺,大爺二爺他們在前廳呢!”
“侍郎府來人了?”宋氏倒是有些驚訝,畢竟這孟氏在孟家只是一個不怎么受寵的庶女,這會兒怎么會有人過來?
那丫鬟搖頭道:“不是那個二夫人家的,是原先那個二夫人家的,從江南來的人!”
丫鬟雖然說得亂,但是宋氏卻是聽明白了,這是蕭家的人來了!
這么多年,他們終究還是來了。
“把三小姐帶過去。”宋氏看了一眼沈玉妍和沈言舒,他們二房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此時的主院里,氣氛并不好。
“親家遠道而來,怎么也不通知我們?好讓我們做個準備。”沈鈞說道。
蕭祿冷笑:“通知你們?然后好讓你們把我的兩個外甥藏起來嗎!你們沈家可真是欺人太甚!”
坐在一旁的沈康之一怔,看他們這來勢洶洶的模樣,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還沒等沈鈞開口,蕭祿繼續道:“這些年,你們瞞得我們好苦,如今我們上門,就是要帶言舒和言安離開。”
“不可能。”沈康之絕然地開口道。
沈祿道:“早知你們沈家是這般厚顏無恥之人,當初說什么我都不會讓我妹妹嫁到你們家來!不然她也不會白白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