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奇被不大不小的驚訝了一下之后,就不在管這件事了。
至于后來周明哲送來了的畫,她欣賞過之后就掛在屋里一副,其他都收起來了。
沒事的時候拿來看看,倒是也不錯。
或者等著能去園子里的時候到時候掛在園子里更合適。
四爺笑她這就不喜歡了,喜新厭舊。
雅利奇也不反駁。
六阿哥漸漸展露出一樣跟額娘小時候的淘氣。
也是鬧的要命,奶娘們跟著都要跑斷腿了,這孩子就喜歡跑,然后后頭跟著一堆人追。
他就能愉快的哈哈哈跑好久好久……
真是一個孩子一個樣子啊。
雅利奇坐在窗戶前看著院子里邁著腿哈哈哈的六阿哥無語的搖頭:“到底笑什么呢?”
許嬤嬤笑道:“孩子們有孩子們的樂趣呢。”
一歲半的娃,跑起來精力無限,還好照顧他的人多,不然真是要累死人。
“四阿哥呢?又去上書房了?”雅利奇問。
“是呢,聽說來年能讀書之后,四阿哥每天都想去。”玉蘭道。
“……心累啊。”雅利奇往榻上一歪:“我好想過幾天一個娃都沒有的日子啊。”
幾個丫頭都笑了。
鈴蘭道:“咱們四阿哥去了上書房沒搗亂,就是跟著三格格讀書。金先生還特地教咱們四阿哥描紅呢,聽說四阿哥很認真。”
“好吧。”雅利奇蔫兒了吧唧的。
“聽說,鐘粹宮也想把三阿哥送去呢。”鈴蘭又道。
“四阿哥老是去,她坐不住也是有的。”雅利奇淡淡:“二阿哥讀書也一般,她不知道多著急。”
“是呢,那邊也是妃位呢,以前都是一樣的,如今只怕是也不會甘心。”許嬤嬤道。
雅利奇坐起來笑了笑:“甘心才有鬼。她的孩子都比我的大。”
“盯著吧,三阿哥算什么,還有五阿哥呢。”雅利奇搖搖頭:“我就算是不爭,也不能叫我的孩子們上下都不如。”
何況,就四阿哥那樣子,才多大點的孩子,就顯出不服輸來了。
她還能看著他被哥哥弟弟比下去?
就算是嫡子也不行啊。
除非就像是弘暉那樣,對下真的挺和善的。
雅利奇想的很遠,要是日后真的是弘暉繼承了皇位,他只需真心對弟弟們,那也算吧。
反正是誰都好,絕不能是二阿哥,那孩子倒也不至于是心術不正吧,反正不好。
雅利奇不那么喜歡他。
“主子。”喻忠海在外叫了一聲。
“進來。”雅利奇又坐直了些。
“主子吉祥,稟報主子,后頭愨嬪娘娘又不大好。”喻忠海道。
雅利奇嘆氣:“是又怎么了?”
“回主子,說是咳血了。”喻忠海道。
眾人都臉色一變,古人講究咳血就是大事,基本上活不長了。
雅利奇皺眉:“還好二格格不在這里,瞞著點吧,我去看看。”說著她也不更衣了,就這么整理過就出去了。
六阿哥見額娘要出門,沖過來抱腿:“額娘去哪?”
“額娘有事,你跟丫頭玩兒,額娘一會就回來了。”雅利奇摸摸小兒子頭。
“不要不要,帶我帶我。”六阿哥鬧。
“不行,你乖些,一會回來陪你用膳。不然就不給吃好吃的。”雅利奇威脅。
六阿哥哼哼唧唧,可見額娘真不帶,也就不糾結了:“快點回來。”
“好,去吧。”雅利奇擺手。
六阿哥不甘心的走到門口看著額娘走了,才仰頭問他奶娘:“額娘去哪里了?”
“回六阿哥,娘娘許是有事,奴才也不知去哪里了,娘娘說了一會回來就會回來。阿哥先回去喝點水吧,跑累了,渴了吧?”奶娘哄著。
六阿哥舔嘴,真的渴了:“酸梅湯!”
“好,酸梅湯,走。”奶娘笑著抱起來他。
雅利奇去了承乾宮,一進去就聞見了藥味。
“貴妃娘娘吉祥。”奴才們見了她都忙請安。
“免了,你們主子呢?”雅利奇問著,卻也徑自進了里頭。
“回娘娘的話,我們主子這會子起不來呢。”奴才們都是一副難過的樣子。
雅利奇點點頭進了內室,愨嬪見雅利奇來了,掙扎著要起,被雅利奇擺手攔住了:“怎么樣?”
“哎……”愨嬪嘆氣:“又有勞娘娘來看我,我這身子……怕是不成了……”
雅利奇沒說話,只是看著愨嬪蒼白憔悴的簡直不像話的身軀,心里也有種感覺,這個女人真的是命不久矣……
“咳嗽多久了?”雅利奇問。
“回貴妃娘娘,七八日,藥都換了一種,還是效果不好。”奴才們道。
“哪里是藥不好,是我喝了太多藥,都沒用了。”愨嬪嘆氣。
“太醫呢?”雅利奇問。
“回貴妃娘娘,剛走呢。太醫說……說主子是思慮過重,需要靜養。”桂花臉色難看道。
雅利奇心里清楚,太醫說靜養,那就是……愨嬪這病,只怕是沒什么法子了。
“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不好了……”愨嬪苦笑:“事已至此,只是我自己沒福氣。娘娘別為我難受了。”
“你說的輕巧,你要是一蹬腿沒了,你閨女怎么辦?交給我你就放心了?”雅利奇眼圈紅了,吼了去愨嬪一嗓子。
打從愨嬪放棄四爺投靠她開始,其實兩個人的關系就漸漸變了。
雖然這些年一直都是上位和下位,可要說完全沒有交情也是假的。
何況雅利奇基本上是半養著二格格到了如今,她不心疼愨嬪還得心疼二格格呢。
“交給娘娘,我自然是放心的。”愨嬪頭回被吼,倒也不怕,還覺得貴妃娘娘委實是個有心的人了。
“你也好生熬一熬!等她大了,等她出閣。”雅利奇用帕子擦淚。
“要能熬,我還想看她的閨女出閣呢。不成了。”愨嬪從未這樣用這種像是經歷了幾百年滄桑的語氣說過話:“娘娘不知道,我也受不住了。”
成天不能睡覺,吃飯也要小心,很多消化不了。
吹風不成,受熱也不成。
明明在府里的時候還撐得住,一旦進了宮,想的多了,一下子得了高位,倒像是放松了一般。
兩年時間就已經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