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世上的事,不是你想瞞得住就能瞞得住的。
縱然徐管事再厲害,可惜戴榮這邊根上就出了漏子了。
如今,面對九門提督和刑部的人,戴榮便知道是出事了。
事實上,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聽到皇后的死訊。
隆科多素來不喜戴榮,于是這一打照面,就笑呵呵的:“嘖,這怎么話兒說的?我這怎么就瞧見國丈大人下獄了呢?”
戴榮勉強撐著:“敢問奴才是做了什么觸怒了皇上?竟是叫九門提督和刑部一起出動了?”
“哈,這話問得好,奴才我也想知道啊。國丈大人麻溜的吧,有話咱們天牢里說吧!”隆科多心情極好。
天牢……
戴榮心沉了下去:“可容我……”
“戴榮大人,還是請吧。”八爺淡淡的。
事到如今,沒必要容他什么,什么都不能容了。
八爺揮手,直接叫人綁了戴榮。
緊隨而出的他的兩個大兒子也都被綁了,小兒子也逃不過。
女眷哭天抹淚的,也不敢動。
“八爺,佟三爺,李光地大人親自來了。”一個小兵道。
“喲,有請。”隆科多笑呵呵的。
李光地一身青色長袍,披著黑色斗篷,看著不太精神。
“草民給八爺請安,給隆科多大人請安。”李光地說著就要跪下。
被隆科多扶了一把:“這……李大人這是何意啊?”
“哦,隆中堂還不知,草民已經辭官,這就要歸鄉了,已然不是什么大人了。”李光地擺擺手,一副云淡風輕。
當然了,他要是不顯得那么愁就好了。
“那……李大人是來接李氏母子?”隆科多道。
“正是,不知……可方便嘛?”李光地問道。
“哦,圣上有口諭,李氏母子自然可以走。李大人盡管等著,一會就出來了。”隆科多笑道。
李光地就如一個尋常老人一樣哎哎的應著,等著。
李氏得了話,她雖然也心跳的很快,但是好歹她知道自己是逃出命來了。
于是趕緊催促奶娘收拾行裝,細軟衣物。不知道能帶走多少,但是她的嫁妝都在這里呢。
她這樣,也不打算后半輩子與李家攪合了,只想自立門戶,可……
嘆口氣,她趕著把跟著自己陪嫁而來的丫頭陪房都叫來。
“我先走,你們別怕,你們都是我的奴才。沒參合什么事。我都救你們出來,萬一你們要被賣了,我再買你們回來。都不可有輕生的念頭。日后我和哥兒還靠你們呢。”
眾人哭著磕頭,只說好。
李氏背著包袱,抱著孩子,奶娘也背著幾個包袱出了門。
天寒地凍的,門口瞧見了這幾位大人,李氏毫不猶豫跪下:“臣婦李氏,叩見諸位大人。”
嘖,這位,豪杰啊!
“起來吧。李大人已經來接了,你便歸家去吧。”隆科多道。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李氏忙道。
“不必謝我,這都是萬歲爺的恩典。”說著,隆科多對河皇城方向拱手。
“是,臣婦叩謝萬歲爺圣恩!”李氏又毫不猶豫的對著皇城磕了三個頭才起身。
“走吧。”李光地上前。
“祖父。”李氏問安。
“李大人與李氏先走吧,這里后頭的事再說。”八爺道:“李氏的嫁妝爺回頭看著點,巴雅達氏是必要抄家的,屆時能保住多少就算多少吧。”
李光地忙謝過。
李氏猶豫再三,把孩子遞給了奶娘,又回身跪下:“八爺,臣婦的嫁妝便算了,只是臣婦進了他們家的門帶了二十多個陪嫁的人,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實在……求八爺……搭救搭救吧。”
八爺說嫁妝的事,不過是給李光地個面子,既然已經辭官了,也就算是打過交道的一個結尾算了。
李氏這要求,倒是意外。
“你這孩子,你們能出來都是萬歲爺隆恩!豈可再說別的?還不走!”李光地斥責。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這事爺說了不算。不過萬歲爺仁慈,不至于連帶奴才。”八爺道。
李氏又謝過八爺,這才與李光地上了馬車。
“倒是個有情義的,舅舅請。”八爺笑道。
隆科多也笑了笑:“要是十分想搭救,這不算什么。”
過去隆科多是瞧不上八爺的,可如今八爺也算是皇上跟前得用的。
管了刑部也幾年了,管的挺好。
何況,都不年輕了,也沒那份不服不忿的心思了。
“再說吧。”八爺笑了笑。
巴雅達氏的男人并不知道這一茬,因為他們已經被拉走了。
但是女眷卻知道,何氏和拉米爾氏恨的咬牙,可她們如今自顧不暇了。
主要是,她們還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皇后被自己的父親謀殺這種事,她們也不可能想到的。
從頭到尾,其實除了戴榮和小廝王二,誰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拉米爾氏還要試圖打點,倒也有些皇后之母的風范。
隆科多似笑非笑:“省了吧,這抄家滅族的大罪,夫人自己留些體面吧。”
抄家滅族……
拉米爾氏當時就軟了。
不過說實話,隆科多和八爺也不確切知道,但是估計跟皇后薨逝有關。
隆科多和八爺如今還沒接著抄家的命令,但是估計也快了。
他們將巴雅達氏家里的男丁,包括三歲多的孫子都一并帶走了。
“那就走吧,他們家在京城還有幾家親眷,就都拿下”隆科多問八爺。
“都聽舅舅的,就走吧。”八爺笑道。
一聽這個,拉米爾氏更是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這是多大的事?拿下本家還不算?還要拿旁枝?
時間再回到了現在,宮中已經將皇后身后事預備起來。
跪的,哭的,都已經齊備了。
而弘暉和紐祜祿氏接了要熱孝大婚的消息,也匆忙預備起來。
內務府忙到頭炸,七爺忙的腳不沾地,還好四爺將九爺和十爺安排過去了。
十爺就是幫襯七爺來了,九爺嘖是來查案子的。
但凡知道了戴榮做的事,找出徐管事來那是分分鐘。
王二迫不及待的作證呢。
遷出徐管事,這內務府就又多了一層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