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我不弄清你現在為什么對林月那么好,心里頭要急死的。”千伊懶得跟他斗嘴,于是放下身段,主動轉地身,親了親許笛笙的唇,只想讓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那我說完,你就得讓我睡覺。”許笛笙討價還價,隨后打了一個呵欠。
千伊立刻回道:“一言為定。”
“我只是出于補償心理。”許笛笙似乎陷入到回憶當中:“當年我著手對付王全的時候,奶奶也暗中查到了林月身世,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所以當發現林月與許氏的關系之后,便大發雷霆,表示懷疑她接近我的動機,一定要讓林月離開,而那時,林月早跟我坦承一切,并且暗中幫我搜集王全的犯罪證據。”
“她還真愛你,居然肯為了你反水。”千伊感嘆了一句,忍不住又問:“是不是因此,你決定原諒她了?”
許笛笙并沒有回答千伊關于“原諒”的問題,而是繼續道:“這個時候,我已經在考慮稀釋公司股份,以便將王全還有另外幾個只會做害群之馬的所謂老臣子趕出公司,而林月也拿到了王全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的證據,一切都顯得非常順利。”
“接下來就出事了?”
許笛笙“嗯”了一聲:“因為我事先沒有同奶奶溝通好,以至于讓王全借機騙取到奶奶的支持,致使我稀釋股份的動作以失敗告終,而王全懼于我抓到了他的不法證據,就在我準備出國公干,聯系新投資人卷土重來的時候,動起了殺機。”
“啊?”千伊覺得這個故事太驚險了,甚至讓人都無法置信。
“而那一次出發前,林月向我求婚,我當時就答應了,并且商量好,要趁著出去的機會,在國外注冊結婚。”許笛笙嘆了口氣:“當時為了瞞住奶奶,林月特意晚走了幾天,可是沒想到,我穿好禮服到達定好的教堂,然后等了整整一天,林月卻一直沒有出現。”
“還挺凄美。”千伊酸溜溜地道。
許笛笙顧自說道:“我那時候很生氣,真的氣壞了,不明白我已經拋下一切,做好了不被奶奶原諒的準備,為什么林月又要臨陣脫逃,沒想到的,事實并非如我想像。”
“到底出了什么事?”千伊急著想聽結果。
“我等到了天黑,終于決定放棄,可就在臨上車之前,接到了林月的電話。”
“她反悔了?”
許笛笙搖了搖頭:“沒有,她只是通知我,不會和我結婚了,讓我別再等,趕緊回去。”說到這里,許笛笙抱住千伊:“我當時直接掛斷了電話,然而沒想到的是,隨后林月又發了個短信過來,莫名其妙地寫了兩字‘有人’,我當時并不理解,再打回去時,電話已經關機,”
“這是在提醒你什么?”千伊覺得有點恐怖。
許笛笙嘆了一聲道:“再見到林月時,她告訴我,這個短信一共四個字——‘有人害你’,原來林月求婚是被王全逼的,連林月親自選的教堂,也是王全定下的,目的是將我騙到那里下手,但是我當時身邊帶了保鏢,并且請了幾位當地做警察的朋友觀禮,他們沒法下手,王全又讓林月給我打電話,目的是在我離開的路上動手,林月趁人不注意要用短信提醒我,還沒寫完最后兩個字,就被搶走了手機,只來得及發送出去。”
“然后,就是我被人追車,摔下山谷。”許笛笙神色悵然:“奶奶最終查出是王全一伙人的密謀,自然不會放過他們,王全后來供出,是林月出賣了我的行蹤,接下來,沒等到我從昏迷中醒過來,奶奶已經對林月進行了報復。”
“什么報復?奶奶不會做這種事。”千伊忍不住替許老夫人辯白:“她給了林月錢,又幫她做了最好的安排,我不知道這‘報復’到底傷害到林月什么?”
許笛笙好久沒有說話,甚至也沒有動一下,以至于千伊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然而就在她也想閉上眼睛睡了的時候,卻聽到許笛笙又說了一句:“這是奶奶的秘密,我不想揭穿讓她難堪,而這件事,我以后也不提了,當時在那種情況下,我很可能搶救不回來,奶奶的心情可以理解,如果我再怨她,就真成了不孝子孫。”
“奶奶不會做那種事……”千伊還想為奶奶說話,只是一聲呵欠之后,她終于還是睡著了。
第二天千伊再次醒來,是因為病房里嘈雜的說話聲,看著來查房的醫生們,千伊愣了半天,才轉頭問張媽:“許笛笙什么時候走的?”
“大概七點多吧。”張媽笑道:“我昨晚睡在老夫人病房,早上還是小方叫我過來的,到這兒的時候,少爺正好出門。”
千伊長出一口氣,她還真怕許笛笙被醫生或護士堵在了床上,那樣可就太丟臉了。
“許太太,傷口已經好多了,應該不會影響行動。”親自帶隊查房的院長笑呵呵地道:“孕婦總躺在床上也不好,回頭到花園里走走,稍稍活動一下,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好的。”千伊覺得這個建議不要太棒了,立刻對張媽道:“待會陪我先去看看奶奶哦。”
屋里的人一時間都笑了起來,弄得千伊有點摸不清頭腦。
“傻孩子,奶奶就在你病房,用得著你過去?”許老夫人的聲音響起來,幾位醫生往兩邊讓了讓,千伊這才看清,原來許老夫人就坐在沙發上。
院長又同許老夫人說了幾句,便帶著人都出去了。
許老夫人走到千伊床前,坐到了之前常坐的扶手椅上看著千伊低聲詢問:“傷口疼不疼?”
“從一開始就不疼的。”千伊笑著回答,注意到許老夫人的臉色明顯消瘦了不少,不由覺得非常心疼,想了想,還是決定要代替許笛笙給許老夫人道歉:“對不起奶奶,是許笛笙不懂事,我昨晚說過他了。”
“我知道他來陪你了。”許老夫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慰,隨后拍了拍千伊的手:“奶奶那天也是太沖動,居然說出讓你們離婚的話,奶奶跟千伊道歉。“
“不,您別這么說,奶奶也是為我打抱不平。”千伊一把拉住許老夫人的手:“我知道您是心疼我的。”
“你們之間沒有什么吧?”許老夫人有些不放心地道。
張媽這時在一旁笑道:“老夫人您可放心吧,昨晚少爺將我趕到您這兒睡,自己陪了少夫人一夜,小倆口可親熱呢。”
然而張媽的話卻讓千伊的臉紅透了,眼前仿佛又看到,許笛笙只圍一條浴巾在病房里走來走去的無恥模樣。
“千伊大概也瞧出來了,我跟笛笙的脾氣都太剛硬,之前很多事,我可以不跟他計較,只是那個女人……我絕對不允許她來破壞你們的家庭。”許老夫人篤定地道。
“奶奶放心吧。”千伊很有自信:“我和笛笙都有共識,無論怎么樣,都要一起生活下去,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奶奶點了點頭:“有你這話,我就沒什么可擔心了,只要你們過得好,奶奶做什么都愿意。”
千伊心中不由一動,想起許笛笙提到的,說奶奶當年曾經報復過林月,按許笛笙曾經說過的,甚至有些殘忍,可千伊絕不相信奶奶會做這種事。
“老夫人,其實少爺還是挺孝順的,前幾天晚上您剛病倒的時候,都是少年來陪的床,不過您都睡著了,而且少爺也不許我們告訴您。”張媽在一旁勸道:“不信,您待會去問吳媽還有外頭的保鏢。”
“是啊,許笛笙還跟我抱怨,說您屋里的沙發硌人,昨天才到我這兒睡的。”千伊脫口而出,卻趕緊閉了嘴,唯恐給說漏了,許笛笙是跟自己擠在一張小床上的。
許老夫人雖沒表示什么,不過眼神中的開心還是看得出來的,坐了一會后,許老夫人站起身道:“不勞他費心,這孩子現在做大老板了,心思可賊了,大概真怕我到股東大會上提請罷免他。”
千伊猛地笑了出來,她發現許老夫人同許笛笙還真有點像,都是那種怎么都不認輸的。
“你好好休息,明天奶奶先出院了。”許老夫人又笑道。
“啊?只留我一個人啊!”千伊遺憾地道。
張媽哭笑不得:“少夫人這是住個院都想搭上伴嗎?”
最后,許老夫人還是被張媽扶著回屋休息,而這邊,千伊也開始了一天的輸液。
看著頭上的吊瓶,千伊嘆著氣護士長:“這得吊到什么時候啊?”
“許太太放心吧,今天就兩瓶,結束之后,正好可以到外面曬曬太陽。”護士長笑著道。
“好吧。”千伊嘆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昨晚有許笛笙陪著,千伊感到睡得特別安穩,以至于今天都睡過了頭,心情也好久沒這么開心了。
同許笛笙深談過之后,千伊的心結多多少少解了一點,,雖然這中間還有一些疑惑沒有弄清楚,但千伊覺著,從許笛笙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來,他始終是愛這個家的,這對她來說,才是最想要的答案。
千伊用手拂了拂窗外灑進的的陽光,不由笑起來了,現在她這么幸福,那就好好地享受,外面的風風雨雨,相信許笛笙一定會為自己遮擋,而她要做的,是用自己的愛,維護住這么美好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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