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剛剛才聽說千小姐過來。”林月以一種勝利者的眼神看著千伊:“剛才助理急慌慌地打電話告訴我這事,我還把她罵了一頓,真是太沒禮貌了。”
千伊冷冷地盯著林月,居然還有心思開了個小差,發現她長了一對桃花眼,這個傳說中,最能勾動人心的眼型。
“笛笙他……不太愿意下來見你們,”林月呵呵一笑:“其實我也沒有想到的,我只是在電話里隨便提了一下孩子的事,他的反應會這么大,居然半道返程趕了回來,我想,大概是因為之前沒了兩個孩子,所以笛笙才對我肚里這個寶寶特別重視吧?”
“林月,我過來是想見他,不是你。”千伊冷冷地道:“帶我們上去。”
林月眼眉流轉了一下,捋了捋額前碎發:“笛笙不想見你的,就算是他覺得對不起你吧,其實千小姐這樣真沒意思,既然你們兩個人早就準備離婚了,你又何必這樣步步緊逼呢,大家各退一步不是挺好?”
“林小姐,那不如讓笛笙下來,我來同他談談。”申海這時在一旁道。
“我說了,笛笙不會下來,他畢竟是有頭有臉,在社會上有地位的,而且,按照我助理的說法,剛才千小姐似乎有點沖動,你們不覺得,大庭廣眾之下,大家都會難堪嗎?”林月堅定地拒絕了申海的提議。
“那么,我們就上去。”申海一下子拉著千伊的手,便要走回大堂。
林月不慌不忙地道:“二位這又是何必呢,笛笙肯定不會見你們。”
申海倒笑起來:“我怎么覺得,林小姐說話有點顛三倒四,許笛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干脆?而且你這樣反復搪塞我們,很容易讓人對你的描述產生懷疑,你或者不擔心我們報警,說你禁錮綁架許笛笙,到時候,他就算不想見我們,也得見。”
“既然兩位堅持,我也無能為力。”林月神色稍變,最后攤攤手:“其實我不過好心下來通知你們一聲,不用再等下去了,千小姐,你是差點要當母親的人,請你理解一下笛笙和我的心情,不管怎么樣,孩子都是最重要的,你總不忍心看著他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吧!”
千伊一直注視著林月,心里卻在糾結,到底是相信這個女人的言辭,還是信許笛笙昨晚說的那些話,如果林月說的是許笛笙真實意圖,他為什么不敢面對,許笛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孬種了?
“林小姐,還是那句話,就算許笛笙不肯見千伊,那么至少讓我同他談一談,隨便選一個地方,我想,你總不會介意的。”申海顯然看出了千伊此時的想法。
林月猛不丁大笑起來,還嗔了一下:“申海你不帶這樣罵人的,什么叫我會不會介意,笛笙不見千小姐,可不是我擋著不準的,你把笛笙當成什么人了,以為他那么聽我的話呀!”
“既然這樣,笛笙的電話我們打不通,借你的用一用,我來約他。”申海拿眼瞟了瞟林月的手機。
林月這一回倒挺大放,直接將電話撥了出去,還道:“不好意思,笛笙不希望被人打擾,所以手機關了,只能打他房間的電話。”
幾個人又一次坐回了休息區,等了好一會,在千伊一眨不眨地盯視下,林月的被特意開了免提的手機終于傳出一個千伊非常熟悉的聲音:“喂。”
“笛笙,是我申海,方便見一面嗎?”申海對著電話中問道。
里面的人似乎遲疑了一下,隨后回道:“申海,如果是朋友,帶著千伊回去吧,有什么事,等過幾天再說,我同意離婚。”
千伊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的確,是許笛笙在回答,只是他語氣中的冷漠和不耐煩,與昨晚上的許笛笙幾乎判若兩人,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怎么可能一個人變化得這么快。
“笛笙,別這樣,千伊就在旁邊。”林月恰如其分地表達著自己的善解人意,卻讓人感覺到了奚落:“你不要傷了她的心,我都覺得多可憐的!”
“行了,我不想說了,你快上來。”那頭很不高興地回道,隨即真就掛斷了電話。
然而申海卻沒有將電話立刻還給林月,而是拿在手里,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
“哎呀。”林月突然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麻煩了,這種照片都被你看到了,笛笙知道,肯定要生氣的。”說著便要上去搶。
沒想到申海松了手,林月卻沒有接住,手機竟直接掉到了千伊的腳前。
千伊彎下腰來,將手機揀了起來,才注意到,上面是一張林月同許笛笙自拍的照片,許笛笙側著臉,非常專注吻著林月的臉頰,而林月則笑盈盈地面對鏡頭,如果注意看的話,林月此刻身上穿著的,正是與照片上一模一樣的白色雪紡裙,而許笛笙甚至只披了一件酒店的睡袍。
林月這時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示自己的害羞:“別介意,是我逼著笛笙照這張照片的,今天是我們確定孩子到來的第一天,總要留一點紀念,笛笙說,以后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拍……”
根本不等林月說完,千伊已經轉身往外走,還需要再問什么呢,許笛笙的確是騙了她,不可原諒地……騙了她!
老宅的客廳里,雖然已經是深夜,許老夫人卻依舊坐等著千伊,直到看見千伊和申海一起從外面走了進來。
“千伊,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許老夫人吃驚地看著千伊。
千伊沒有回答,只無力地搖了搖頭,露出筋疲力盡的神態。
許老夫人感覺出了異樣,上前扶著千伊坐到沙發上,轉頭吩咐旁邊的傭人:“給申律師上茶,再送一杯牛奶過來。”
“奶奶,不用客氣,我很快就走。”申海的神色也不是太好,明顯有些陰沉。
許老夫人終于還是看出了什么,嚴肅地問申海:“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申海瞅了瞅千伊,稍有些猶豫地道:“許奶奶,晚上用完餐,我們看到了笛笙的車,里面坐著他和林月兩人,然后,我們一直跟到了卡爾頓酒店。”
“不可能,笛笙去了國外,怎么可能又在a市出現。”許老夫人立刻反駁道。
“我打過電話,品北說他并沒有到曼徹斯特,據說去了瑞士,但是,林月親自告訴我們,許笛笙就在卡爾頓他的包房里。”
許老夫人氣得站了起來:“林月,又是這個女人搞的事情,我現在就讓人打電話去問,怎么可能出這種事。”
“奶奶,不必了。”千伊這時卻出人意料的鎮定:“的確是許笛笙親自開的房間,連品北都確認了,而且申海也和許笛笙通過話,我在旁邊聽到,是許笛笙本人。”
“這個笛笙。”許老夫人臉上露出了沮喪:“為什么要做這種糊涂事啊!”
傭人給申海上了茶,張媽則端著一杯牛奶走了過來,她顯然已經聽到了千伊的話,看著許老夫人的表情,忍不住在一旁道:“那個女人今天在醫院還出現了,聲稱什么她懷了孕,少夫人和我并不相信她,所以也沒同老夫人提這件事。”
申海這時起身告辭:“許奶奶,還是讓千伊早點休息吧,關于許笛笙的事,等他愿意出現在大家面前,我們再談。”隨后他又轉頭叮囑千伊:“現在一定要冷靜,千伊,不要急著做任何決定。”
千伊笑了笑:“謝謝你申海,只是對不起,今天因為我,耽誤了你太多的時間。”
“傻瓜。”申海好笑地走上前,拍拍千伊的腦袋:“我們是朋友,還說這種見外的話?”
到最后,千伊還是堅持將申海送到了門口,就在申海準備上車的時候,千伊忽然問了一句:“你覺得許笛笙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嗎?”
申海認真地想了想:“以前真沒見過他這樣,不過,這種奸商,大概什么都做得出來。”
千伊忍不住笑了:“對啊,他這種人,說瞎話肯定比吃飯還容易。”
“千伊,不要想這么多,不是我早說過了嗎,等許笛笙有膽子出現,我幫你暴揍他一頓。”申海安慰道:“所以,現在的你,只需要好好地睡一覺,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放松心情,你不需要去理會什么。”
等千伊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許老夫人卻不見了身影,張媽上前扶住千伊,指了指起居室,小聲地道:“剛才老夫人打電話到卡爾頓酒店,現在已經找到少爺了。”
千伊心里“咯噔”了一下,眼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起居室。
而就在這時,起居室里,傳出了許老夫人的怒斥聲:“笛笙,你要是許家的孫子,就立刻給我回來,既然做得出這么無恥的事,為什么不敢來見我和你太太。”
似乎許老夫人這邊停了一下,不知道許笛笙到底說了些什么,許老夫人更是氣憤:“我告訴你,林月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你的骨血,許家也永遠不會承認,你如果還執迷不悟地話,永遠不用回許家了,我還有曾孫子,聽到沒有,千伊肚子的,才是我們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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