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光翼的臉在在自己面前放大，申小芙下意識地提了口氣，感覺許光翼像是隨時要爆炸一般。
只是……到底所為何來啊？
“你的意思，你是在怪我沒有陪你吃飯？”許光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申小芙愣了一下，這是幾個意思？
還沒等申小芙想好怎么回答，許光翼卻突然退了回去，站直了身體。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因為什么，申小芙的目光往門外掃了一眼，門外似乎站著人。
正要再仔細看看的時候，許光翼伸手在她頭發上揉了一把：“從今天開始，你記得每天等我吃飯，照顧不好你，回頭我媽又要念我。”
“哦。”申小芙原本還有點小悸動，等聽到許光翼這一句，便心如止水了，看來他只是為了向千阿姨交代而已，犯得著這么大陣仗嗎？
午休時間，銷售部的人三三兩兩地跑出去覓食，李浩奇走在最后，大概看到申小芙還坐在位置上沒動彈，便挪了過來，用手指在她的辦公桌上輕輕的磕了磕。
“怎么，什么時候化身勤勞的小蜜蜂了，都下班了還不走！”李浩奇呵呵笑道。
申小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抬起眼皮看了李浩奇一眼，另一只手里的筆很華麗地轉了幾圈，嘆道：“我被限制了人生自由，以后不能跟你們去吃飯了！”
“怎么，總裁開竅了？”李浩奇一聽，眼睛發亮，臉上帶著明顯的好奇八卦。
“胡說什么，人家受了母上大人旨意，皇恩浩蕩，讓我以后跟他一起吃飯！”申小芙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要不是千阿姨，許光翼哪里還想得起她！
李浩奇一臉心領神會，沖申小芙眨了眨眼睛：“那你還不快點去？”
等李浩奇也走了，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個，申小芙很勉強地站起身，把手里的筆一丟，認命地辦公室外走去。
陪許光翼共進午膳，當然也只能去他的辦公室，申小芙站在電梯間，沒滋沒味地等著。
伍睿博的電話這時打了過來：“小芙，我正好過來，出來一塊吃個飯！”
“不吃，”申小芙嘆了口氣：“以后也別找我啊，我現在被限制人身自由了。”
“這又怎么了？”伍睿博立刻打聽。
申小芙剛想回答，電梯門這時開了。
“不說了，我真出不來。”申小芙說了一句，趕緊掛斷電話。
剛到頂層，申小芙一踏出來，居然迎面碰到許光翼和許菀菀。
看到乖乖現身的申小芙，許光翼也沒覺得意外，隨意地招了一下手：“跟上，我們出去吃！”
申小芙立刻想打退堂鼓了，人家雙雙對對吃飯，叫上她，不嫌電燈泡太亮了嗎？
可想到早上許光翼不高興的樣子，她張了張嘴，到底不敢亂發表意見，低頭跟了上去。
吃飯的地方，是許氏大樓對面的一家叫“壹元廂”的地方，名字頗有古意，裝修也稱得上雅致。
申小芙還是第一次到這里來，等進去了，她便發現壹元廂和別的餐館不一樣，這里沒有大廳，全都是獨立包廂。
等進了一個叫“鶴影”的包廂，申小芙又碰到了熟人。
伍睿博看到申小芙，明顯有些驚訝，但隨即站起身。
“許總這是換秘書了？”伍睿博笑著將右手伸向申小芙，明顯是打算跟她握個手。
許光翼站得靠前一點，先一步握住伍睿博的手：“沒想到，伍總今天會親自過來！”
伍睿博深深地看了一眼申小芙，“行程有變化，剛好有空，所以就過來了！”
申小芙聽了這話，只好尷尬地沖著伍睿博笑了笑，看來人家還真是專程來找她吃飯的。
一個三十多歲，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男人走上前，不卑不亢地沖許光翼打了聲招呼：“許總親自來談，也是我們沒想到的！”
聽到這里，申小芙也明白來，許光翼和伍睿博都是臨時起意要來的。
許菀菀最后一個進來，看到伍睿博，明顯愣了愣，隨即便恢復常態，上前打起了招呼。
伍睿博依舊冷淡，不過許菀菀氣勢壯了不少，明擺著借了許光翼的面子。
所以呢，申小芙在心里哼笑，許光翼“御駕親征”，說不定是替許菀菀找場子來了！
申小芙居然有點興奮，從薛芙口中，她已經知道，伍睿博在青年才俊中，跟許光翼算是同一個量級的，這兩個人懟到一起，今天怕是有好戲看，難得好機會，能看到像他們這么厲害的人，在一起“互相殘殺”。
也沒有過多的寒暄，大家各自落座。
伍睿博和許光翼自然并排而坐，許光翼的旁邊是許菀菀，方便談工作，申小芙覺得自己就是來蹭飯的，自覺坐到了邊邊角角。
雙方都帶了工作文件，但是入座后，卻沒有人主動拿出來。
倒是許菀菀，轉手將文件交給了申小芙，然后走到包廂門口，招呼服務員上菜。
申小芙低下頭，捧著自己面前的茶水，盡量降低存在感，不過，她還是能感覺到，有目光一直在對著她。
猶豫半天，申小芙抬了抬頭，發現伍睿博正沖著她在笑。
現在跟伍睿博也算得上熟悉，申小芙也不能來而不往，于是跟著一笑，收回目光之前，驀地看到一旁的許光翼，冷冷地盯著她。
申小芙見此，只好低下了頭，她知道許光翼挺介意她跟伍睿博有交情，而且在這種明顯是工作宴請的場合，她必須有自己的立場。
于是，申小芙把頭垂得更低。
許菀菀回來時，身后跟著上菜的服務員，很快，原本空蕩蕩的餐桌上就擺上了菜品。
伍睿博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點沒有要工作的意思，伸手轉了轉餐桌，那份海鹽焗大蝦恰恰停在了申小芙的面前。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伍睿博吆喝了一句。
這話雖然沒有點名，但申小芙卻立刻收到，人家是對自己說的嘛，不然也不會特意把這盤蝦轉到她面前。
一回生，兩回熟，上次一塊吃飯，伍睿博已經知道她愛吃蝦了。
申小芙還挺感激伍睿博的善解人意，但還是用眼神請示了一下許光翼，直到瞧著許光翼對她點了頭。
于是，大家便都默契的拿起筷子。
申小芙是來蹭飯吃的，自然也就老老實實的吃飯，幾個男人倒是在飯桌上推杯換盞，不過，她注意到，許菀菀每次都是先夾菜到許光翼的碗里，然后才自己吃東西。
如此一來，許光翼根本用不著動筷子夾菜，許菀菀侍候得不要太周到了。
兩人親密的，儼然就是一副情侶的模樣。
申小芙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果然，跟許光翼一起來吃飯就是找虐的。
申小芙剛放下自己的筷子，對面那個好像叫什么周期的男人倒了一杯酒，放到了她面前。
她看著周期，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周期笑了笑，輕輕揚了一下酒杯：“這桌上，光是我們幾個大男人喝酒也沒意思，許秘書我是知道的，許總看緊，從來不許她接任何應酬，滴酒不沾，這位申小姐是新秘書吧，就讓她喝幾杯怎么樣？”
申小芙下意識的就朝許光翼看了過去，許光翼臉明顯陰了下來，放在桌上的手握起了拳，看著打算開口，許菀菀卻把手覆在他的手上，順勢拉住了他。
緊接著，許菀菀這才回頭看向周期：“周總這是覺得，有我們許總陪你，還不盡興？”
“許秘書是個會說話的人，許總親自陪，自然是我的榮幸，但許總畢竟身份在那，我們也得隨許總的意。不過申秘書來了，一不談工作，二不應酬，好像不太合適吧？”
許光翼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許菀菀也一時噎住，看向申小芙，眼底帶著些為難。
不過，申小芙倒是明白了許菀菀的意思。
伸手舉起周期遞過來的酒，申小芙看著里面白色透明的液體，翹了下嘴角：“就是說，這酒，我還不得不喝了？”
申小芙不再去看許光翼和許菀菀，許光翼要是有心阻攔的話，就不會因為許菀菀一個動作，直接閉了嘴。
倒是伍睿博開了口：“也不是非喝不可，只不過，總得有人拿點誠意出來的。”
申小芙看了他一眼，沒有猶豫的把酒杯放到嘴邊，一口干了下去。
喝完之后，申小芙便借口去洗手間，率先出了包廂。
看著鏡子里臉上帶點緋紅的自己，申小芙撲了點冷水在臉上。喝點酒而已，對她來說其實不算什么大事，只不過今天許光翼的態度，到底是傷了她。
從伍睿博剛才的話里，申小芙也聽得出來，他們未必是在針對她。不過很明顯，許光翼為了保許菀菀，把她給扔了出來。
從衛生間出來，申小芙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面的伍睿博。
這種場合，伍睿博是另一頭的，申小芙不太想理他，索性當做沒有看見，直接走開。
伍睿博顯然不這么想，從后面追上來，跟在申小芙身后：“準備回去了？”
申小芙停下腳步看著他，冷著臉道：“我不回去，難道留下來，等著被你們繼續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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