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近下午兩點,所有人坐在大會議室的桌子前,終于吃上了盒飯。
看著周圍的人,無論男女,個個大口吃著,申小芙想到沈萱的囑咐,也學著人家,舀了一大勺子的飯塞進嘴里,結果是,半天嚼不出來,只好拿過手邊的一碗湯,趕緊喝了一口。
“慢慢吃好了。”坐在申小芙旁邊的一個女孩注意到了她,主動伸手,替申小芙順了順后背。
申小芙朝著人家笑了笑,總算用力把那口飯咽了進去。
“那個小姑娘沒來啊?”女孩笑著問道。
申小芙立刻回答:“她家里有點事。”
“你行李打包好了?”女孩關心地問:“吃完飯,沈萱讓我們回去休整,晚上八點車隊準時出發,所有成員至少下午四點半之間就要到達金融大廈樓下,你知道了吧?”
申小芙點了點頭:“行李已經收拾好了,我會準時到的。”
“這一路很辛苦的,而且到最后,全都是山路,我上次去過一回,以前我從來不暈車,那次卻吐得稀里嘩啦,你最好隨身帶一點暈車藥。”女孩又好心地提醒道。
“好的,謝謝!”申小芙想著,薛芙早已經替她考慮周到,何止暈車藥,感冒發燒、過敏、拉肚子藥都備好了,不過她也不知道藥放在哪個箱子里,只怕還要開箱去找。
“真沒想到,你會跟我們一起出發,”女孩笑了起來,隨即自我介紹:“我叫韋玉,我知道你叫申小芙,咱們是在一組的。”
申小芙笑起來:“以后請多關照,”說到這里,申小芙有些疑惑地問:“你上回都暈車了,還要再去啊?”
“這是我的工作啊,而且這回有了準備。”女孩回道,隨即很認真地看了看申小芙。
申小芙有些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個叫韋玉的女孩很快收回目光,隨后一邊吃著,一邊給申小芙介紹這次志愿團的情況,為了這次探訪。沈萱準備了好久的時間,參加的志愿者中,不僅有普通志愿者,還有不少是社會名人,并且這次出發之前,許氏慈善基金會還要舉辦一次踐別儀式。
一向吃飯不太愛說話的申小芙,居然跟韋玉邊吃邊聊起來,等用完午餐,申小芙便按照韋玉的指點,出了會議室,打算到旁邊辦公室,提前去領團服和證件。
剛走到外面走廊上,有人迎面擋在了申小芙的面前。
“是申小芙小姐嗎?”這是一個矮胖的女孩子,戴著黑框眼鏡。
以為是基金會的工作人員,申小芙對她點了點頭:“我是啊,有什么事嗎?”
女孩打量了申小芙片刻,笑道:“你是許總的未婚妻吧,我剛剛聽說,你準備參加許氏慈善基金會組織的平遙山區探訪志愿活動,是幫你未來夫家的忙?”
申小芙皺了皺眉頭,覺得對方這話問得,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我代表薛氏集團參加活動,和別人無關。”到底,申小芙還是解釋了一句。
“申銳思就是那位大鋼琴家昨晚宣布他的女朋友是許菀菀,然后一夜之間,許菀菀就被人挖出來住在市中心的一間高級公寓樓里,有記者過去采訪,結果發現,許總就是你未婚夫深夜從許菀菀家里出來,然后在公寓樓的物業,我們發現,許菀菀住的房子,是在許光翼名下。”
女孩說到這里,突然問了一句:“申小姐,有什么想說的?”
“這位小姐,你怎么進來了?”韋玉從會議室跑出來,朝著申小芙這邊看了看,便上來攔住那個女孩。
“我是娛樂周刊的記者,圍繞許菀菀小姐的三角戀,不,應該是四角戀,我覺得申小姐一定有什么話想說,畢竟許菀菀作為許家養女,不知道感恩,反而介入許家少爺的婚姻,違背了社會道德觀念。”那女孩倒是不慌不忙地看著申小芙道。
“小姐,請你出去,這里是工作場所,不歡迎采訪!”韋玉一臉嚴肅地道,隨后將申小芙擋到自己身后。
“申小姐不如接受我們的獨家專訪,在這件事上,你完完全全是受害者,理應要出聲,譴責第三者的卑劣行為,”那名記者似乎不肯放棄:“如果你保持沉默,會讓人以為,你為了嫁入豪門才選擇隱忍。”
“請你立刻出去,否則我們叫保安了。”韋玉呵斥道,旁邊已經有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圍了過來。
沈萱正好也從外面進來,大概注意到這邊圍了不少人,趕緊走過來問:“出了什么事?”
“沈小姐,這位自稱記者的小姐,闖進來說要采訪申小姐。”韋玉立刻匯報道。
沈萱皺皺眉頭,轉頭對那女孩道:“我們不接受采訪,你可以走了,你隨意闖入他人辦公區域,我們有權利報警!”
說實著,沈萱對韋玉遞了個眼色,隨即摟住申小芙的肩膀,便想帶她回自己的辦公室。
“申小姐,希望你能勇敢地發出自己的聲音,現代人的婚姻觀念越來越淺薄,插足、劈腿不要太多,你確定要做沉默的受害者,而不是為女生爭一口氣?”女孩還不肯罷休,沖著申小芙的背影喊了一聲。
申小芙搖了搖頭,等快走到沈萱辦公室門口了,回過頭說了一句:“你們要挖新聞,找錯了地方,也找錯了人,我和許光翼先生已經分手,關于他的私生活,我沒什么好說的。”
在場的人,除了沈萱,其他人都顯得有些吃驚。
沈萱拉著申小芙,到底開門進了辦公室。
“你還好吧。”等兩人隔著辦公桌坐下,沈萱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申小芙有些哭笑不得:“外面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什么狀況嗎,有什么不好,我就擔心海芋哥哥。”
沈萱想想,道:“剛才我回了許家大宅”
沒等沈萱把話說完,申小芙直接岔開了話題:“我媽給我整理了四個箱子,你覺得是不是多了,要不回去我減兩個箱子,好像挺累贅的,我看有那么物資要運到山里。”
沈萱瞧了申小芙片刻,有些哭笑不得,卻明智地沒有再說。
“你吃過飯沒有?”孫小福又問道。
“在那邊吃了一點。”沈萱笑道,隨即催促申小芙:“趕緊回去收拾箱子,能減一個是一個,的確東西太多了。”
“好,我先去領團服,然后回家,四點半之前準備回到這兒。”申小芙站起身,準備這就離開了。
“小芙,我相信你是非常非常堅強的女孩。”沈萱沖著申小芙擠了擠眼睛。
申小芙已經站到門口,轉回頭,沖著沈萱莞爾一笑。
沒等申小芙按下門柄,門卻從外面打開,一個男人走進來,差點和申小芙撞了個滿懷。
一雙大掌及時地將申小芙扶住,低著頭的申小芙聽到,有人笑了一聲:“還是這么冒失!”
“表哥,你怎么來了?”辦公桌后的沈萱吃驚地問道。
而此時,早已反應過來了申小芙沒有半點猶豫地掙開了那雙大掌,隨即往后邊退了退。
來的是許光翼。
“我過來看一看。”許光翼淡淡地回了一句,目光卻一直盯著申小芙。
申小芙干脆視若無睹,打算繞過許光翼,再去開門,結果是,門卻被許光翼直接按上。
“好啦,表哥既然來了,我陪你到下面看看,物資已經上車了。”沈萱走了過來,將申小芙拉到自己身后,顯然是在替她解圍。
“我有些話要跟小芙說。”許光翼開了口。
申小芙冷著臉,根本不想理睬許光翼。
“算了,她也不想說,”沈萱笑著打起圓場。
許光翼似乎不知道尊重別人的感受,緊盯著申小芙,語氣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問道:“還在生氣?”
可能是因為靠得比較近,雖然中間隔著沈萱,申小芙聞到許光翼身上平時慣用的青草沐浴露的味道,那么熟悉,又已經陌生了許久。
沈萱大概也不耐煩了,拿胳膊把許光翼往旁邊一推,嗔怪道:“表哥,小芙要回去拿行李,別耽誤她時間了。”
“我送她回去。”許光翼立刻來了一句,甚至已經伸出手,似乎想去拉申小芙,把申小芙嚇得往沈萱身后一縮。
“表哥,這又何必呢,姑父早上不是跟你說了,大家好合好散,不要再難為申家人嗎?”沈萱無奈地嘆了口氣,到底還是護著申小芙,走過去開了門,將她推了出去。
一站到走廊上,申小芙幾乎是朝電梯那邊小跑,唯恐許光翼又追了上來,這時候,她也顧不上去領團服了。
好在電梯來得不算慢,沒一會,申小芙已經到了金融大廈的一樓大堂。
申小芙正走著,就聽到前面有人在喊她:“小芙姐!”
順著聲音,申小芙望了過去,原來是許暮雨到了。
“你來了呀?”申小芙根本不敢停下,沖著許暮雨招呼了一聲,依舊疾步往大廈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