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銳思在旁邊道:“好了,沒事了,浩淼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不是說這兩天晚,都是你陪在醫院的嗎?”
“在醫院還沒什么感覺,等出來了,我心里真堵得慌!”許浩淼嘆了口氣。品書
“我要去醫院!”申小芙用手擦了擦眼淚,終于搞清楚自己現在想做什么了,她要去看一看許光翼。
“這么晚了……”許浩淼嘀咕一句,瞧了瞧申銳思。
“那去吧,小芙,車吧!”申銳思立刻點了點頭。
許浩淼反應不慢,這時已經走過去,為申小芙拉開了車后的門。
申銳思卻注意到,申小芙不僅身只有一件睡衣,腳還穿著拖鞋。
“我去拿件衣服,你們在車里等一會。”申銳思說完,便回了別墅。
這邊申小芙坐進后車座沒多久,申銳思已經跑回來,手拿著申小芙的大衣和鞋子。
“海芋哥,不要這么細心體貼好吧,我要是女的,死活要嫁給你!”許浩淼看著車后的申銳思在替申小芙穿鞋,不免打趣道。
“開車吧!”申銳思笑了一聲,把大衣蓋在申小芙身,叮囑道:“把空調打高一點。”
許浩淼發動了汽車,順口問申銳思:“你和阿圓姐現在怎么樣?是不是已經和好了?”
“一言難盡!”申銳思將頭轉向窗外,嘆了一聲。
許浩淼這下都笑了,看了眼后視鏡道:“海芋哥,不是我嚇唬你,以后會更難,我爸已經聘請阿圓姐擔任許氏代理行執行總裁,接替我哥的位置,后頭阿圓姐可能忙到,根本沒時間搭理你。”
申銳思有些愣住:“這么快了?”
“我哥……你不怕跟你說,醫生的說法是,我哥出院還得好長時間,后頭的康復需要至少一、兩年或者更長的時間,而且,誰也不能保證,我哥能恢復成和之前一模一樣,我爸得為整個許氏打算,他已經回去班了,這次把我叫回來,已經說好,讓我跟在阿圓姐后面做助理。”
申銳思有些沉默,好一會后道:“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意外。”
“不怕跟你說,我都不太敢回家,大宅死氣沉沉的,太奶奶和我哥以后要常住醫院,以后日子怎么過?”許浩淼苦笑:“還有我在美國那邊的工作,現在只能放棄了,我今天打電話過去,說要退出,那邊的伙伴都哭了,我終于明白,理想……永遠敵不過現實。”
“會過去的,我相信小翼不會那么容易認輸,他一定能撐得過去。”申銳思說著,伸出手,拍了拍前面駕駛座許浩淼的肩膀。
“從小我哥是我跟妹妹的榜樣,這家伙好像誰都打不倒一樣,希望這次,他別讓我們失望,我之前還挺慶幸,因為有一個哥,我不用承受家族的壓力,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可現在……”許浩淼說著,長長地嘆了一聲。
車子開進了協和醫院,等車子停下,申銳思剛要打開車門,轉過頭看了看,發現申小芙居然睡著了。
申銳思對前面的許浩淼道:“小芙睡了。”
許浩淼有些吃驚,轉過頭看看,倒笑了起來:“我記得小時候也這樣,有時候,她坐著能睡著了,倒是個沒多少心事的。”
“小芙應該是累了,她的心里壓力誰都重,讓她睡一會。”申銳思搖了搖頭,帶著許浩淼一塊下了車。
申小芙是在聽到車門聲時,猛地醒過來的,一睜眼,發現車里的兩個人都已經不在,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伸手去拉車門。
“不睡了?”許浩淼站在車邊,看見她出來,詫異地問道。
申小芙揉了揉眼睛,掉過頭,朝不遠處的病房大樓面望了過去。
許光翼的病房里,從許浩淼打開的門縫里,透出了一線昏暗的燈光,申小芙明明都已經站到了門口,此時卻覺得腳像是灌了鉛,根本抬不起來。
身后,申銳思拍了拍申小芙的后背:“我陪你去進去看看,看一眼,咱們回去好不好?”
又猶豫了好一會,申小芙終于抬腳走了進去。
病房的外間,有護士和傭人坐在沙發休息,見有人進來,都站了起來。
許浩淼前問了一句:“打過鎮定劑了?”
護士點了點頭:“剛睡著了。”
隨后,申銳思帶著申小芙,跟在許浩淼身后,一起進了里間的病房。
此時床的許光翼,已經不像在icu那樣,全身插滿管子,此時他仰臥在床,整個狀態顯得很安靜,甚至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天天要打鎮定劑?”申銳思小聲的問道。
“沒辦法,總得讓他睡著。”許浩淼搖了搖頭:“又發現骨折部位壓迫到神經,如果不做手術,不僅人痛苦,很可能以后行動不便。”
申銳思嘆了口氣,轉頭看看申小芙,湊近問她:“是再等一會,還是我們現在走?”
申小芙幾乎沒有猶豫,直接轉身出了病房,申銳思和許浩淼互相看了看,隨即申銳思便跟了出去。
醫院外的走廊,申小芙頭也不回往電梯間走去,許浩淼很快追了他們。
“你沒事兒吧?”電梯間,許浩淼站到申小芙旁邊,打量了一下她,問道。
申小芙搖了搖頭,剛才在車,她還想了好一會,以為自己到病房見到許光翼,會又崩潰地痛哭一場,可真的見到那人,申小芙出得平靜,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電梯響了一聲,門被打開,申小芙走了進去,申銳思和許浩淼立馬跟在后面。
電梯緩緩地下行,許浩淼想了半天,忍不住問道:“聽說你跟我哥準備離婚了?”
“浩淼,現在別提這事,”申銳思立刻在旁邊攔道:“以后再說吧!”
許浩淼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我沒別的意思,覺得吧,哪里怪怪的,知道我哥結婚,居然是在他要離婚的時候,不過小芙,離離吧,這是我哥的想法,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們家也沒人怪你,誰叫出了這種事。”
申小芙:“……”
“我和暮暮都商量好了,以后還有我們倆,不管我哥怎么樣,我們都會好好照顧他,”許浩淼繼續嘟囔道:“對了,我爸媽現在堅持要告許菀菀,這女的的確太可惡了,差點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我家真是養了一匹白眼狼。”
“我們今天看到新聞了,希望她能得到應有的懲罰。”申銳思在一旁道。
許浩淼嘲弄道:“你們不知道吧,許菀菀申請做精神能力鑒定,她倒是挺會自保的!”
正說著,電梯已經到了一樓,門這時開了,申小芙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千伊。
“媽,這么晚你過來干什么?”許浩淼先詫異地問了出來。
“你不放心你哥,今天你回去休息吧,晚我過來陪他。”千伊說著,看了看申小芙,隨后嘆了口氣,前拉住她的雙手:“小芙,謝謝你能過來,千姨很感動!”
申小芙不知道該說什么,低下頭,避開了千伊投過來的目光。
“難得見到小芙,我和這孩子單獨談談!”千伊看向了申銳思。
一樓大廳,一條長椅,千伊拉著申小芙坐了下來。
“你晚過來,你爸媽知道嗎?”千伊先問了一句。
申小芙搖了搖頭,好一會后道:“千姨,對不起,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
怔了片刻之后,千伊沖著申小芙笑笑:“其實應該的呀,小翼剛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要解決他和你的事情,作為長輩,我們會尊重你們倆的決定,小芙,雖然你到底沒能做成我家的兒媳婦,可你還是我干女兒啊,千姨在這兒祝福你,以后會有幸福的人生。”
申小芙長長地吐了口氣,不知道該要說些什么。
“其實我一直在想,今天發生的一切,怪不到你們身,都是因為我當年一念之差,把許菀菀帶到了你們跟前。”千伊的神色有些沮喪。
“千姨,不要自責,跟您沒關系的。”申小芙只能安慰到。
“我可以治療心理疾病,卻無法治愈許菀菀內心傷痕,我沒想到,她的傷痕最終變成了利刃,捅向我的兒子。”千伊說到這里,眼圈有些紅,仰起頭道:“我是無神論者,可今天卻去了寺廟,跪在佛祖面前,我請佛祖保佑我的兒子能恢復健康,他始終是善良的,善良到……完全根本看不見,別人內心深處的惡毒。”
“他會好的。”申小芙,咬了咬唇,握住了千伊的手。
“小芙,我知道,這樣說有些自私,可是,”千伊聲音哽咽地道:“我不是要讓你跟小翼復合,這樣對你不公平,我只是想,偶爾你能過來看一看他,像普通朋友一樣,陪他說一會的話,這孩子以后的路……太難走了,你當是……給他一點希望。”
說到這里,千伊終于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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