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復復確認了那枚硬幣的年份，林小雀終于才移開視線，錯愕的抬起頭來。
舌頭微微打著結，問道：“你，你怎么猜到的？”
“都說了，這不是猜，是觀察。”
許煉笑了，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那樣，“你也要訓練這樣的觀察力，當然不用像我這樣，只需要看出花字就可以了。”
林小雀怔了下，突然緊咬嘴唇，倔強道：“不，我也要看到年份才行，那樣才配得上你的弟子。”
“呃……”
許煉想補充說明一下，這種級別的觀察力，其實為了應付戰斗，與中醫這個職業關系不大了。
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解釋，既然林小雀有這個斗志，那就讓她朝這個方向努力吧，若練不出來，那也不影響什么，若是練出來了，豈不是又多了一個驚喜？
許煉隱隱覺得，這丫頭在將來的某一天，必然能如青鳥化鳳，展翅雄飛。
接下來的夜晚，林小雀迅速把《藥性賦》剩下的內容記熟，然后不斷地擲硬幣，直到入睡。
第二天。
許煉又去書店，給林小雀挑選起藥學名著，鑒于林小雀的逆天記憶，許煉一股腦兒買了十多本，結賬的時候，莫名的引來了收銀員的陣陣白眼。
“買這么多中醫類的書，而且都是專業典籍，你應該是放在診所里吧？”一個挺大媽的收銀員說完，在后面極小聲的跟了一句，“別是個庸醫就好。”
“不開診所。”許煉笑道。
“那是擺家里充門面？”
大媽的面色有所緩和，“雖然這些書是白瞎了，但至少沒有……”
不等他說出害人兩個字，許煉把一摞書輕松提起：“我教學生。”
“什么？”
大媽徹底傻了。
這年輕人也就二十來歲吧，他能教的了中醫？
一邊學一邊教吧！
聽到身后不斷傳來的譏諷聲，許煉微微皺眉，輕飄飄道：“黃連六克，半夏九克，大腹皮九克，枇杷葉十二克，水煎兩次，一日一劑，治治你自己的口臭病。”
“嗯？”
大媽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半信半疑的捂住嘴，然后哈了一口氣。
一股酸腐的臭味涌入鼻腔，熏的她自己眼前發黑，差點沒掀一個跟頭過去。
把這些醫書送回家，再趕回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遲到了接近一個多小時了。
一進入保安部，許煉就察覺到這里的氣氛不對勁。
胖子他們一言不發，沉默訓練。
放在平時，這貨早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的貼上來，煉哥長煉哥短了。
“許煉，你是不是覺得你有陳總撐腰，就可以在這里為所欲為了！”
如平地驚雷，鐵嬌龍的怒斥聲，從耳邊炸響。
轉過頭去，這尊女戰神正臉色陰沉的盯著自己，質問道，“你也曾是一名軍人，應該明白，時間就意味著生命，說吧，你為什么遲到？”
透過鐵嬌龍，許煉能看到不遠處的胖子停下訓練，正用口型努力的向他傳達信息：“別回答，認錯，認錯就好！”
保安部誰不知道，這種問題，根本就是鐵嬌龍的套路。
所有的解釋，都是借口。
一旦說了，不僅要接受遲到的懲罰，同樣還要為這個借口承擔更多的責罰！
許煉卻像是沒看到胖子的提示一樣，義正言辭的說道：“正義都能遲到，我為什么不能遲到？”
鐵嬌龍本來都準備好了接下來怎么訓斥，頓時被這個解釋整的一懵，情緒都有點不連貫了。
剛才想說什么來著？
不遠處，胖子和一眾保安兄弟，齊齊傻眼。
這大概是他們聽到過最秀的一個借口了。
只是，求生欲明顯不夠啊。
就在這時，鐵嬌龍身上響起清脆的短信聲。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瞳孔微微縮了一下，然后看向許煉，語鋒銳利：“下了班，跟我去個地方！”
也不管許煉是不是答應，鐵嬌龍大步流星，轉身就回了辦公室。
又過了幾秒鐘，確認辦公室的那扇門不會再開啟時，胖子終于像往常那樣屁顛顛的湊了過來：“煉哥，你挑哪天遲到，也別挑今天啊。”
“怎么，那火爆妞兒今天來大姨媽？”
“噗！”
胖子渾身一顫，縮頭縮腦的說道，“煉哥，你不怕鐵老大，可兄弟怕啊，你就當是給兄弟續命，別說這么嚇人的話了行嗎？”
許煉有些好笑：“你都敢在周亮腦袋上扣屎，還怕她一個火爆妞兒？”
“周亮那不是被踢出局了么，可鐵老大還是名正言順的保安部部長啊。”
“行吧，我盡量不連累你們。”
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許煉果然正經了不少，“為什么說今天不能遲到？”
胖子捂住嘴，小聲說道：“每個月的今天，鐵老大都會提前離開，然后她就要求我們每個人在這一天里，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工作上不能出半點差錯，萬一有什么意外惹得她走不開，那接下來的半個多月，遭殃的就是我們了，所以今天的鐵老大，會特別的可怕。”
“她可不像是早退的那類人。”
許煉感慨道。
他來保安部差不多也有兩周了，自然看的出來，這鐵嬌龍跟葉藍心一樣都是個工作狂，讓她早退，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得已而為之。
而像是這樣，每個月在固定的時間里早退離開，這就有點異常了。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好像要參加一個俱樂部，每個月里，只有這一天開放，特別神秘。”胖子說道，“對了，老大不是說讓你陪她一起嗎，也許就是去這個俱樂部。”
“每次她都要別人陪她一起嗎？”許煉不由好奇道。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是沒這個機會，當然，大家也不想有這種機會。”胖子訕訕笑著，“總之，煉哥你一切小心，我繼續訓練去了。”
許煉點點頭，頓時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到底是什么俱樂部，需要自己陪同？
還是說，這是個需要一男一女才能參加的俱樂部？
想想還覺得有點羞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