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高的山峰總有到頂之時,這是常識,是每一個人都知道的東西。
金融市場的行情也是如此,誰都知道,漲的多了一定會見頂,跌多了也一定會見底。
不管是什么樣的利好,也或者天大的利空,從來就沒有會一直漲個沒完跌個不停的行情。
國債323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從98元一路上漲到了接近113元的價格,高達15元的價差,怎么可能還會一直漲下去。
因為期貨合約終究只是一種衍生品金融工具,它是絕不可能脫離現貨市場獨立存在的。
所以國債期貨上的價格,一定會跟國債最終的價格會非常接近。
按照以往國債年化利率來算,一般國債的利率也就在百分之六左右,就算這次的三年期國債上會有所提高,110元這個價格也基本上到頭了基本到頭了。
國家又不是傻子,即便說這次3年期國債會有一定的補貼,但也絕對不可能會提高太多,不然那國家豈不是就成冤大頭了。
趙江川一次在110元這里又買了三十張多單,加上他之前買的十張,那就是四十張多單。
四十張合約,那絕對是大手筆了,這意味著只要再下跌一個點,趙江川不光要把賺錢的錢全部吐出來,還的把本金也虧進去。
這就是張華啞然失笑的原因。
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剛賺點錢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誰了,還真以為市場是他老子的局里不成。
連市場有風險,入市須謹慎這八個字都不知道,真是初生肥牛不怕虎啊。
可還沒等張華臉上的笑容落下,國債那讓人以為會一直平淡到天荒地老的價格動了。
動的是那么的突染,動的是那么令人難以置信。
一直在走織布機的國債323,價格瞬間有110元直接拉到了112元。
好一個魏則西,果然是一字斷魂刀。
趙江川輕輕一笑。
該來的終于來了。
張華簡直要瘋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這特么怎么可能,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國債323居然從110元變成了112.115元。
荒謬、茫然、還有更多的難以置信。
可惜市場似乎專治不服,在張華的難以置信中,開始一路瘋狂走高。
112.255元、113.355元,113.395元,直到一直突破了114元的大關,豎立成“1”的走勢才總算了有了短暫的停頓。
僅僅一分鐘,高達四個點的漲幅。
這意味著,在這一分鐘內,一張多頭的合約如果多在110點的話,可以賺到4萬的利潤,而如果空在110元的話,則要虧損四萬額利潤。
瘋狂的行情帶來死一般的寧靜,對賭行里還剩下的幾個人像傻了一樣呆呆的看著那豎著的“1”字形,連半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這怎么可能。
幾乎所有的人心里都是這個想法,這怎么可能。
是啊,這怎么可能。
國債又不是股票,國債被稱為最穩定的投資工具那是有原因的。
利潤總會伴隨著等額的風險,最穩定的投資工具,也意味著國債的風險很小,這個風險也等于說國債的波動不會很大。
它是國家信譽為根本發行的債券,不存在到期兌付的風險,其主要收益是靠到期率貼補為主。
但利率關系到貨幣的存量變動,一般國債的收益可以預期,就是這個最終利率上是不可能有太大變動的。
可事實又擺在眼前,在所有人的不可能中,國債323以一條九十度的上漲走勢,直接從110飆到了114元。
這種沖擊,幾乎令所有人都呆立當場。
“啊,我發財了。”
一聲瘋狂的叫喊,打破了對賭行里的寧靜。
這是一個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激動和興奮,手里拿著一張回執單使勁的喊著。
在旁人羨慕和妒忌的眼神中,他拿著回執單走到了兌付的柜臺,帶著喜悅和激動將手里的多頭合約獲利了結。
“啊,老王,你沒事吧!”
另一聲驚呼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痛苦的捂著心口,臉上充滿了悔恨和懊喪,正是他,在不久之前勸說別人跟著他一起做空。
可誰曾想,不久之前還志得意滿,如今不光把利潤全部吐出還把本金也虧個精光。
趙江川眼神平淡,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對于人性在金融市場里的體現,他早已經司空見慣。
他深深知道,那一場又一次的瘋狂行情,本就是一次又一次無聲的戰爭,在那盈虧和利潤之中,在那貪婪和恐懼之中,所有的人只能為自己的行為而埋單。
所以他并沒因為知道未來國債323會漲到一個天價而鄙視兌付利潤的那個青年,也沒有對捂著胸口滿臉悔恨的中年人有什么同情。
這就是資本的世界。
只要有著充足的資本,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金錢永遠會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財能通神,亦能殺人,從來都不僅僅只是八個字而已。
既能殺別人,也能殺自己。
更何況,無論是財富或者社會結構,注定了只有無數的失敗者才能堆起其他人的輝煌,沒有無數戰死沙場的炮灰,又如何會有百戰成名的將軍。
魏則西,則是現在國債中多頭的那個將軍。
對于魏則西,趙江川的了解的并不算很多,當他成名之時,這個華國第一代操盤手,曾經華經開的主盤手,后來金永系的掌門人已經戰死沙場。
只留下了當年叱咤風云的種種傳奇故事,和令人聞風喪膽的一字斷魂刀這五個大字。
這次親身體會了魏則西的一字斷魂刀,趙江川發現,魏則西能夠在國內資本市場縱橫十幾年,絕不僅僅是靠著其背后的背景。
一字斷魂刀這種手法,絕對深諳兵法應用之道。
趙江川冥冥中有一種感覺,如今身處90年代,他恐怕早晚要和那些縱橫國內資本市場的大佬們之間發生碰撞。
魏則西、袁天華、葛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