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國際金融股份有限公司,簡稱華金公司。
成立于1995年6月25日,它是中國內地第一家中外合資的投資銀行。
它的兩大股東,分別是華國建銀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和摩根士丹利國際公司。
由于其特殊背景,華金公司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這一次,王孫疾到鷺島,也和巨石資本有很大關系。
還有不到半年就是7月1號。
為了迎接這一天,華國方面已經提前幾年就做了準備。
而如今,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對于一個地區的完整主權,除了領地領空外,還要包括貨幣等多個方面。
不過在香港,貨幣的發行主要是有渣打、匯豐來完成。
所以在香港回歸前中英政府的談判中,兩國確定由匯豐和中國銀行共同承擔港幣的發行業務,這是體現國家主權的一個標志。
但這依然不是絕對的發行權。
渣打銀行、匯豐銀行、中國銀行三家。
都是港元的發鈔銀行之一。
如果可以再多控制一家銀行機構,才算是決定性的控制權。
匯豐銀行,想搞定那是想都不用想。
以這家銀行的實力,華國很難有多余自己來進行收購或者協調的可能性。
至于渣打銀行,其中的股東成分非常復雜。
牽涉到的方方面面很多,想要完成對渣打的控股就需要協調多方面關系。
黑巖資本、淡馬錫、馬來亞控股等等大股東。
每一家,都不是那么好談下的。
但在幾個月前,經營良好的渣打銀行突然破產,然后被巨石資本全資收購。
也就是在那時起,華金公司就注意到了巨石。
和一家談,那絕對要好過跟多家公司談。
何況,巨石資本的實際控制人,還是華國人。
這么好的機會,華金公司又如何會不心動。
但對于巨石資本是如何搞定贊比亞政府拿到那么多銅礦控制權,王孫疾也不清楚。
巨石資本崛起的太快了。
快到很多情報,根本都來不及去收集。
何況華金公司的成立是有很多因素推動的,這種事情那是絕對不能朝摩根士丹利的人打聽。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摩根這種世界級財團,可都是美國的。
哪怕它是華金的大股東之一。
天知道那幫家伙會不會也對巨石資本手里的礦業生出什么覬覦之心。
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王孫疾苦笑道。
“各位有所不知,這種事情是不方便找摩根的人打聽的,先不說他們知道不知道,就算知道,難保不會起什么別的心思。所以我也不清楚巨石資本是怎么拿到贊比亞那么多銅礦的。”
“哎,咱們在那里下了幾十年功夫,人力物力耗費不盡其數卻什么也得不到。想不到巨石資本居然輕而易舉就拿下了那么多銅礦。”
“可不是么。那幫黑鬼,典型的得了好處就翻臉,全都不是好東西。希望這次和巨石資本談判能讓我們得償所愿。”
“可是巨石資本會同意么。誰都不是傻子,人家憑什么把好處讓給咱們。”
“都是一家人。關起門來都好商量嘛,只要跟他闡明利害,還是有機會的。”
“但從資料上來看,這個趙江川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資本家。這種家伙除了利益之外,什么都不在乎。可我們好像什么都給不了他吧。這種吃虧的買賣,他會干么?”
“不行的話,可以從他父親趙東來身上下手。從資料上來看,趙江川的父親趙東來頗有風骨。為人大氣,又有為國為民之心。而且還是一個狠人。貪污或者受賄這種人大家心里應該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但這個趙東來,居然把收受的賄賂全部上繳不說,還實名自己舉報自己。
這種風骨,比起于謙也不遑多讓。
你們知道巨石資本為什么會到鷺島投資么。我聽老肖說,是趙東來回家一把鼻涕一把淚哭來的。
他愣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逼得趙江川不得不大規模投資鷺島。”
“哈哈,這個趙東來是個秒人啊。那有機會真的需要好好認識下。這種事情,不是真心熱愛這個國家,那是絕對干不出來的。”
“我就是這個意思。如果趙江川這邊不好打開突破口,我們就可以再找這位趙東來局長談談。相信我們只要闡明這件事對我們國家的利害,趙東來應該會幫我們的。”
“聽你們這么一說,我怎么感覺這趙家全是怪胎啊。當老子的是個狠人,狠的連自己都敢舉報。當兒子的,簡直是個妖孽。才二十歲,居然已經能跟國際大型資本比肩。”
“這個,會不會是趙東來把自己的熱血全留到自己身上,把陰暗卑鄙和無恥全遺傳給了兒子。我聽說啊,這個趙江川很難對付,有時候連他親爹都算計。”
“這種家伙唯利是圖,一會來了咱們小心應付。別鬧不好談崩了,可就麻煩了。”
“應該沒太大問題吧,咱們又不是要搶他的財富,有老肖從中穿針引線,想來沒事吧。”
“有些東西你們看到的資料上沒有,這個趙江川非常恐怖,恐怖到簡直不像是正常年輕人。
他做事心狠手辣,而且幾乎沒有任何破綻。心思縝密程度,我光看資料都感覺心驚肉跳。
之前鷺島三中的校長,曾經暗中給趙江川下過絆子。
知道趙江川是怎么對付他的么?
他沒打沒罵,當場讓人抓住那個校長和一個女老師的丑事。然后把兩人扒光綁到了學校的籃球架下。”
“這好像太過了吧。不是把人往死里整么?”
“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
“什么?”
“那個女老師的丈夫向警方報案,舉報鷺島三高校長瀆職和敗壞校風,并帶人抓了兩人綁在籃球架下。”
“這種人確實恐怖。老張你說的沒錯,一定不能談崩,不然以這種人的性格,是很難再有機會談的了。”
“我擔心的正是這一點。你們還記得去年咱們國內證監會開出的第一張罰單么?”
“你是說那張三億八千五百五的罰單?這跟巨石資本什么關系?不是閃石投資的么?”
“我在來之前查過。閃石投資,其實就是趙江川的。”
“啊!這種事我怎么不知道。那這回怕是麻煩了。從這個趙江川的性格上看,簡直像是屬狗的。眥睚必報,他不會把那件事遷怒到我們頭上吧。”
“所以我才擔心啊。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回頭只能去找趙東來談一談。從資料上看,這個趙江川是個孝子。要是有他父親從中周旋,也不是沒有機會。”
“希望吧......”
在贛西銅業和華金公司一行人在交流的時候,書記辦公室內肖嘉良無奈的笑了下。
肖嘉良注視著趙江川那張年輕到過分的臉。
整整看了一分鐘后,他才開口道。
“江川,你知道么。每一次,我都感覺你這小子是個妖怪。你猜的沒錯。確實是贛西銅業,至于代表的什么,我想你也明白。”
對此,趙江川毫無意外。
就像他跟肖嘉良分析的那樣。
從國內大規模雇傭出境勞務人員,還高新聘請國內的礦業地質專家,這樣要是還不引起最高序列的情報注意才是見鬼了。
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我兔,又豈會被全球稱為隱藏最深,手段最厲害的那個大流氓。
作為一個掛逼,趙江川可是知道真正的超級掛逼到底有多么厲害。
如今的華國。
不管是菲律賓、印度、泰國、馬來亞或者印尼新加坡,甚至是香港,都對華國充滿鄙夷和排斥。
但正是這么一個華國,在被全球各國多方排斥下,以亞洲最貧窮國家之一的身份,生生抓到東南亞經濟危機這個最難抓到的機會。
一舉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系。
其中的手段之高明,可絕不是她表現出來的像兔子一樣人畜無害。
沒有無孔不入的情報機構,沒有極其高明的時機火候掌控程度,華國根本就不可能恰好抓到時代之下最難以掌控的機會。
一個人作弊容易。
但這可是帶著整個國家一起作弊啊。
如果這么一個掛逼,沒有發現他這個掛逼的話,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趙江川感覺有點頭疼。
不知道還好。
但站在知道未來的角度上,他深深知道這個掛逼都多么的惹不起。
不管是巨石資本,還是巨石資本背后真正的運作者,都根本惹不起這種存在。
他趙江川,又如何惹得起。
這也是趙江川很早就擔心的事情。
以巨石資本目前的實力,根本就惹不起任何一個最高序列。
只是現在,人家都找到門上了,他不得不想辦法應對。
趙江川心里有些無奈,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透露出絲毫情緒。
在肖嘉良的那絲歉意下,趙江川開口道。
“肖叔。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句話么?”
肖嘉良愣了下。
他和趙江川相處的時間并不算很多,聊的話也不算很多。
可就算再不多,誰又會記住一句說過的話。
忽然,肖嘉良愣了下。
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君憂極悴憂國民,我愿送你上青云。
肖叔,我趙江川說過這句話,就一定會做到。
既然現在他們想見我,那我就陪您去看看也沒關系。
但有一點我想問肖叔。
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回頭把我賣了么?”
肖嘉良一怔。
眼里涌現起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感動。
作為已經在權力大道上爭鋒的存在,肖嘉良很清楚趙江川說的這些話意味著什么。
無數縱橫交錯的權利和利益下,什么都可能發生。
將軍歸田,也或者卸磨殺驢。
誰都不能保證在將來會發生什么。
只要利益足夠,賣了誰都不算意外。
而如今,趙江川明顯是選擇幫他。
在什么都看透的情況下,卻依然選擇了幫他這次。
肖嘉良張了張嘴準備說些什么。
但還沒等他開口,趙江川就展顏一笑。
“肖叔。你不用說了,我什么都明白,那咱們這就去見見那幫家伙。”
肖嘉良心里一暖。
從政幾十年,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暖過。
因為他很清楚,趙江川是真的明白他想說什么。
這種感覺,讓肖嘉良那顆早已只向大道的心有了絲絲顫抖。
那種被人理解的感覺,讓他感覺全身血液都在激烈流動著。
趙江川的心里,也一樣涌起了絲絲暖意。
他很清楚,人走到一定的層次后就會越來越孤單。
高出不勝寒。
成就越高看的越透,人的情感就會越來越淡漠。
這也是為什么會有人說仗義總是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
讀的書多了,人的智慧就越高。
越聰明的,就會越自私。
但在剛才那一瞬間,趙江川卻聽到了肖嘉良的心聲。
那是一種直覺。
直覺告訴趙江川,肖嘉良在心里回答他。
我不能保證別人會不會把你賣了,但我肖嘉良保證,永遠不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