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年到現在,家里面的生意可以說是順風順水。順到霍魯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說話行事作風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就算是跟自己牌友打麻將,也敢嘲笑別人小氣、摳門、輸不起了。
家里發生這樣的事情,霍魯壓根就沒往自己的身上想過。他認為這就是天干物燥而已:“肯定是他家誰出來上廁所,抽煙瞎逛把煙頭扔咱家柴火垛上了。要不然他家怎么那么巧,一下子就發現了呢?”
霍魯堅持懷疑是隔壁鄰居干的,雖然找不到真正的兇手,可怎么想都是他們家賊喊捉賊了。
李翠蓮現在看兒子頗有出息,便是霍魯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態度。霍大貴腦子里也沒有個頭緒,但是也不敢輕易懷疑自己的家的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兩家子若是因為莫須有的事情鬧崩了,那可真是太不值當了。
白天寇溪上班碰見過來送貨的王雅芝,王雅芝一臉八卦的看著寇溪:“昨晚你們家柴火垛著火,到底是咋回事啊?”
寇溪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表姐,嘟囔道:“你這是問誰呢?我上哪兒知道是個怎么回事啊。我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外頭吵得不得了。還是我小姑子把我推醒,說是外頭紅光一片好像著火了。我披上衣服出門一看,好家伙院子里好多的人啊。有的拿盆有的拎桶都在那澆柴火垛呢。”
王雅芝看了一圈寇溪的同事,想了想伏在她耳邊說道:“我可是聽說,這件事跟你家小叔子有關!”
寇溪愕然:“不會吧?最近他又出去耍錢?欠錢不還,讓人報復?”
王雅芝瞪眼:“你個死腦筋,我可沒說因為這個。”
寇溪好奇:“那是因為啥?”
“你小叔子現在可不得了了,整天開個三輪車出去瞎溜達。沒事兒還跟誰家的小寡婦啦誰家沒結婚的老姑娘啦逗悶子。我聽說好像是因為這個,不知道得罪誰家人了,一生氣在你家柴火垛放了一把火!”
寇溪憋了半天,無語的仰天長嘆一口氣:“我的媽呀,真是絕了,我真是服了。”
“咋?”王雅芝一臉好笑:“你咋這樣說話!”
“我們家那小叔子,長得那樣?還好意思勾三搭四的呢?”霍魯長得雖然沒有霍安那樣兇狠嚇人,但也不怎么著啊。也不知道霍家的基因怎么就那么奇特,兄弟姐妹幾個人沒有一個白白凈凈的。
霍魯身高不太高,黝黑的皮膚現在天天風吹日曬臉頰弄成了高原紅。戴著個狗皮帽子,整個人土里土氣的。
人也沒什么心機,在外頭老實巴交的總讓人欺負。在家里頭窩里橫,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德行。平時唯一的愛好就是耍錢賭博,后來跟宋建剛在一起又染上了個酗酒的毛病,酒量還不高一喝酒吹牛。
“他也沒有錢啊,勾搭誰家的小寡婦能搭理他啊”寇溪想不通,哪個缺心眼的回搭理他。
“人家有沒有錢你知道啊!”王雅芝白了一眼寇溪:“你一天天看著挺精的,實際上傻透腔了。你老公公這沒錢那沒錢的,你們結婚沒錢蓋房子沒錢的。現在給他小兒子買輛三輪子就有錢了?你這能耐呢?你咋不跟著鬧一鬧呢!”
寇溪卻道:“這我也是沒想到,現在三輪子也不便宜。我聽說那三輪子起碼得四五千塊錢,你說有這錢當初買個小房子讓我們單出去過多好。”
“還四五千塊錢,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兒。起碼得七八千呢!”王雅芝口氣十分的夸張,恨不得在寇溪的臉上掐一把讓她醒醒神兒。
“那不至于,七八千那不至于。”寇溪笑道:“七八千塊錢買個三輪子,那得多大的腦袋啊。再說了,我公公是有點錢,可也不至于有這么多。”
“反正愛多少錢是他的事兒,這么偏心眼子就不行。”王雅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鼓鼓的說道:“你還琢磨著自己掙錢買房子呢?你現在手里也差不多了吧,你啥時候買房子搬出去啊?”
寇溪聽見這話,忽然笑起來低聲對王雅芝道:“你現在手里也不少錢了,你們家現在還住土房呢。不說啥時候重新蓋個新房子,咋地也得是個大磚瓦房啊!”
王雅芝卻擺手:“得了吧,財不外露。我們家現在那房子挺好的,炕一燒就熱,先不考慮蓋房子的事兒。多掙錢再說,財可不能外露啊。現在多少人都來打聽我們家小魚干的事兒,我們都說這個掙點錢也不太多。要真那么掙錢,家里還不吃點好的,房子不修一修?他們一看見我們家還是以前那樣,也都不說啥了。”
她挑著眉打趣道:“我們都說是給你打工,從你那拿料我們自己整個手工費。多了也不敢說,反正大家伙都知道你爹有錢你也有錢。”
寇溪無語:“你這是......”
“圖啥是不?”王雅芝一副了然的表情:“我一猜你就得這么問!你從小到大吃穿從來都是最好的,習慣了人家說你們老寇家有錢,你們老寇家舍得給閨女花錢。妹子,我們家可是窮了多少年的啊。一下子富起來,多少親戚得過來借錢啊。這個錢可是我跟你姐夫倆沒日沒夜蒸小魚干掙出來的血汗錢,你聞一聞我身上的腥味!”
王雅芝扯著自己的衣服,沒好氣道:“你說都是親戚,你借了這個就得借那個,幫了這個就不能不管那個。索性就說沒錢,我跟你姐夫攢錢給孩子將來上學用。我們還是不買好衣服不買好吃的,也不讓家里孩子知道我們有多少錢。就這樣過吧!”
反觀霍魯,家里頭父母的口袋幾乎都干了。他還裝闊擺闊,用一輛三輪子就想勾搭女人。這份膨脹真是不得了了啊!
寇溪忽然就想到了張瑤,霍魯跟這位同母異父的胞姐一樣的德行。有了點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還沒怎么著呢就開始張狂起來。
而霍魯竟然能因為勾三搭四不檢點而引火上身,差點將家里人給燒死。寇溪思量著這個消息的可靠性,能不能說給霍大貴聽。
卻沒想到,真正煩心離譜的事情還在后面呢。而真正縱火的人,以及他縱火的原因也是出乎了所有的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