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主任?”寇溪從自行車上下來,看著吳玉蘭態度和氣:“您找我有什么事兒?”
吳玉蘭見到寇溪態度謙和,反而態度更加的惡劣。她盛氣凌人的看著寇溪,態度極為傲慢:“上次我忘了問你,你生了幾個孩子了?”
寇溪一愣,沒想到有人開場白居然是問人家生了幾個孩子。
寇溪尊重她也不過是看她是這個村里的婦女主任,高大娘千叮嚀萬囑咐家屬不要跟當地媳婦兒有矛盾。免得惹來什么麻煩,最后被當地人抱怨說部隊壓死人。
但寇溪這個時候火氣大得很,本來她為人就秉承著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吳玉蘭莫名其妙的的沖著自己這樣說話,誰知道是不是在家里受了委屈跑到外頭沖著她撒氣。
寇溪態度也強硬起來,答非所問:“我生幾個孩子,關你什么事?”
吳玉蘭在村里橫著走慣了,尤其是這幾年計劃生育抓的這么嚴。大家都對她戰戰兢兢的,沒有兒子的想辦法要接著生。有的將孩子戶口落到了父母家,有的跑出去生逃罰款。只要被吳玉蘭知道了,肯定要帶著人抓回來的。吳玉蘭曾經帶著村里的抓超生小分隊,不知道強迫了多少人去打胎。
村子里的人背后都給她起名叫‘絕種師太’,當著她的面卻都恭恭敬敬不敢得罪她。
這兩年可能因為跟村里人關系不太好,吳玉蘭已經很少抓超生了。有的人家生了個女兒,將孩子戶口落在娘家然后再生個兒子的。吳玉蘭也睜只眼閉只眼,等到孩子該上學了將戶口遷回來她也沒有站出來阻撓。甚至還幫一些特殊情況的人家申請生育二孩,慢慢的在村子里攢了一些比較好的口碑。
正因為大家都對她高看一眼,吳玉蘭對寇溪這種無理的態度非常的反感。
“啥叫關我什么事兒?你這是說的啥話?你還是軍屬呢,你就這個素質?”吳玉蘭咄咄逼人:“我是來警告你,你要是在家里頭生了孩子在這就得給我好好地。不能仗著你軍屬的身份,就違反國家政策。”
寇溪抱著雙肩冷笑:“我有沒有違反計劃生育,組織上肯定會知道的。這就不勞您大駕了!”
說完寇溪推著自行車往回走,吳玉蘭沒見到過這樣囂張的女人。當然不會這樣算了,她追上去蹙眉拉著寇溪:“你干什么去了?”
寇溪冷笑,眼神里帶著濃濃的不屑:“吳主任,你還真是什么都管啊。我出去溜達不行么?”
“上午我可看見你領著高副營長他媽跟他兒子出去的。我可警告你啊,離咱們幾十里地之外的大架子水庫丟了好幾個孩子了。高副營長就這么一個大兒子,你別給整丟了。”
寇溪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人家跟著奶奶在一起,我能抱走賣了嗎?丟小孩兒你找警察啊,警告我有個屁用!”
她一把甩開吳玉蘭的手,氣鼓鼓的回家了。
回到家里,寇溪在菜地里摘了菜洗干凈,用干豆腐皮穿好。看著時間還夠用,將上午洗好的面水拿出來。這原本是牛牛想吃給他準備的。寇溪想著拿出去興許還能賣幾碗也說不定。
花費一個多小時,寇溪終于將涼皮、面筋、蔬菜串都準備好。裝上袋子慌慌張張的騎著自行車又趕了回去。
高大娘看著寇溪松了一口氣:“哎呦喂,我以為你又昏倒了呢。正尋思著把攤子送回去,領著牛牛去找你呢!”
“我把涼皮拿來了,沒準能賣兩張呢!”寇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將東西放在桌子的抽屜里。
拿出一張涼皮麻利的拌好裝進搪瓷大碗里面,哄著牛牛先吃飽了再說。
四點多鐘人陸陸續續的開始多了一些,大多數都是對麻辣串感興趣的。
高大娘得意的對寇溪說道:“這一下午你走了,我賣了十多串呢,收了一塊多錢呢。”
一下午的功夫就賣了一塊多,真心不夠浪費煤氣的。要知道這個年代用煤氣罐的人家并不多,主要是這個價格太貴而且一點都不安全。住在平房的人家,基本上還是用灶臺來做飯。偶爾有條件的買一個電炒鍋,在家里來客人的時候拿出來急用。
五點鐘酒廠里陸陸續續走出來很多年輕人,經過一下午的宣傳有很多人好奇的往這邊跑。嘴巴饞的拿出一毛五來要兩串先嘗一嘗,有想要吃肉的就要點雞胗、鴨腸之類的玩意。
寇溪一邊弄一邊跟他們閑話家常,知道他們在食堂里買飯吃也可以回家吃。寇溪就招呼大家伙:“你們小年輕的去旁邊買兩個羊肉串要瓶啤酒,再來我這買一份涼皮。涼涼快快的多滋潤啊!”
今天是第一天開張,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寇溪還是明白的。這前幾天主要是打口碑,看看大家的反應。若是生意不錯,那炸雞肉串也弄出來,再上一箱啤酒一箱大白梨,用涼水冰鎮上。
甚至可以將西瓜切成一塊一塊的來賣,如此一個夏天還怕不賺錢嗎?
高大娘一邊看著牛牛,一邊幫著寇溪收錢。眼見著錢匣子里的錢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興奮。錢賺得多,需要的蔬菜也就更多。她家里頭那么大的一個菜園子,那得掙多少錢呢。
每年她家吃不了的菜都是東家給西家給,剩下的就曬成菜干自己吃。倒不如賣給寇溪來得實惠,等到曬菜干的時候花點錢再買唄。一毛錢一絲袋子的茄子,能比得過寇溪一毛五兩串茄子?
高大娘是算的明白這筆賬的,甚至想著如果寇溪走了,她就接受這個生意。趁著身子骨還硬朗,得給大孫子攢攢學費。
寇溪的提議很對一些大小伙子的胃口,聽著寇溪的話買了一份涼皮、幾串麻辣串。然后跑到羊肉串老李頭那里,點了羊肉串要了啤酒,圍坐在桌子旁開始天南海北的吹牛。
但凡做生意都是頭幾天賣的特別好,寇溪準備的小串還沒到五點半就賣光了。最后將給家里人準備的涼皮也都賣光了。寇溪將零錢揣在兜里面,收了攤掃了地,推著自行車帶著高大娘牛牛二人回家了。
她將牛牛放在后車座上,一邊走一邊與高大娘嘮家常說起了下午碰見吳玉蘭的事情。
“你說她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