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溪是知道自己的二嬸說話向來顛三倒四,經常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常常說了兩個小時還沒有表達出本意。
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個堂嫂居然是個爽快至極的人。
寇溪接觸的極品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還搞不清楚郝紅梅是什么意思。
重生一年來發生的事情,讓寇溪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不十分了解一個人之前,千萬不要掏心掏肺的說什么心里話。因為有可能這所謂的心里話,在別人嘴巴里傳來傳去就會變了味道。
“以前看你一直都是文文靜靜的,沒想到你嫁人了膽子也變大了。”郝紅梅一邊隨著寇溪往家里走,一邊感慨道:“難道,嫁人了就會變性了么?”
“嫁人了就成熟了唄!”寇溪含糊其辭道。
“真的么?”郝紅梅疑惑的皺眉:“但我怎么感覺沒啥變化啊!”
“這都是因人而異的啊!”寇溪淡笑:“我嫁過來之后經歷了一些事情才會成長起來。我哥結婚之后不也變的靠譜多了么。以前他哪知道掙錢啊,每天出去惹禍家里賠錢倒挺多的。”
說起自己的丈夫,郝紅梅臉上露出一抹紅暈。她頗為護著自己的丈夫:“你哥胸有大志,在小地方根本就混不開。”
“對呀,他胸懷大志又能吃苦,所以才能在大城市里站住腳。”寇溪恭維的話說了很多:“咱們這多少個老人一輩子都沒進過城呢。聽我爸說,我哥每個月都把工資寄回家里來。你看,那些從小跟我哥一起廝混的人哪一個比他有出息的。”
“恩!”郝紅梅點點頭對寇溪說道:“那天你哥給我打電話了,也不知道長途費得多少錢。他跟我說了,讓我在家里頭好好地呆著。要是覺得沒意思可以跟著你一起賣貨,要是不愿意他也能養得起我。”
郝紅梅目光灼灼看著寇溪,落落大方的說道:“家里的事兒我做不了主,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寇溪看著郝紅梅,心臟突突直跳。她是真不想自己的家里再出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兒,一家人齊心協力掙錢不就挺好的么。
“你哥在外頭掙錢不容易,吃不好睡不好的。”郝紅梅說著聲音都不對勁了:“我聽有的人說,南方那邊夏天可熱了。有很多人半夜熱的睡不著覺,就去院子里鋪個涼席睡覺。你大哥最怕熱了,也不知道在那邊熬成什么樣!”
寇溪微怔沒想到自己這個嫂子情緒如此的飽滿,話題轉移的也挺快的。
“我想好了!”她吸了吸鼻子揚起脖子笑看著寇溪:“我跟著你一起賣貨,好好地學。等你哥回來了,我們自己干一個買賣。他不樂意在屯子里呆著,我們就去城里干。城里人多,就在廠子門口學校門口,反正哪兒人多就去哪兒。他負責上貨,我負責賣貨。兩口子齊心協力掙錢,再生一個孩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
“所以,你就同意來幫我的忙?”寇溪有些明白過來了。
原本二叔跟二嬸怕才結婚沒多久的嫂子耐不住寂寞回娘家去。平時哄著她寵著她,拿她當親閨女一樣的疼。現在給她找個事兒做,又說每個月給她發工資,不讓她白干活。這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能幫堂哥把這個媳婦兒留住。
卻不想,人家小兩口有自己的打算。堂嫂想趁著這個機會學一學經驗,等到堂哥在城里賺了錢回來一起開一個。
寇溪有些佩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嫂子了,她沒想到郝紅梅也是個果斷豁達有主意的人。
“妹妹,咱家里人都興丑話說在前頭。”郝紅梅隨寇溪進了院子,她拉著寇溪正色道:“我不能保證能給你干多長時間,這個得看你哥掙多少錢。一旦他那邊錢掙夠了,我倆就得出去自己單干去了。所以,倒時候你別怪我。”
寇溪好笑的點點頭:“行,我不會跟你計較的。咱家里這個小百貨說白了不就是我爸跟二叔一起置辦的嘛。倒時候你若是有能力自己撐起來,那就相當于開了分店了,這是好事兒,不會怪你的!”
郝紅梅笑的眼睛變成彎彎的兩道月亮,興奮地說道:“我就稀罕咱家人這樣!有什么事兒把話說在前頭。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爛事兒,舒坦!”
“那還不是因為家里人的心都很大!”寇溪拿出鑰匙開了自己的房間的門,側過身讓郝紅梅進屋。
“要是那些心眼小的,還不定能尋思點什么出來的。他們可不認為這是啥好事兒,沒準覺得這就是藏心眼、懷疑人!”郝紅梅脫了鞋子,踩著拖鞋進了屋。
“啥人都有的,甭搭理他們!”她走到炕邊兒,將拖鞋一甩抬起屁股坐上了炕。雙腿一盤,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剛才寇德友他們來,寇溪直接將人領到了門店里頭。寇溪這個屋子,郝紅梅是第二次來,上一次是寇溪結婚。
“你這小屋收拾的真板正啊!”她一邊細細的看一邊認真的說道:“瞅著跟城里的樓房似的,收拾的真好,白瞎了!”
寇溪的習慣是每天晚上用熱水燙燙腳,這是前世留下來的習慣。那個時候自己白天上班很累,有時候累的睡不著覺。但是后來她發現睡前用熱水燙一燙覺,泡到讓自己冒汗的程度整個人就會非常的解乏非常的舒服。
重生之后,她經常被人笑話像個老太太甚至說自己是窮講究。但是她從來不在乎,每天雷打不動的燒熱水燙腳。
她打了水燒上之后,走進屋看著炕上的包袱說道:“嫂子,衣服拿出來我幫你掛在柜子里吧。”
郝紅梅不以為意道:“不用,掛著多費事啊。就這么放著吧,穿著也方便!”
因為兩個人畢竟是姑嫂關系,而且以前幾乎就沒啥交流。寇溪也不敢說什么客隨主便的話,笑了笑打開了電視機。
又從柜子里拿出來小點心,拎著去了廚房。郝紅梅看見寇溪從電視柜底下拿出來兩包桃酥一樣的東西,不知道她為啥又拿去廚房了。
心里泛著嘀咕:媽呀,總不至于當著我的面偷吃吧。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