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之下,李翠蓮不情不愿的將錢拿了出來。但是禮金總共也沒收到一萬塊錢,她抽出一部分說是結算白事的錢。給霍嬌嬌五千塊錢,惡狠狠地說道:“就這些錢,剩下的就當她替米樂孝敬她爺爺的!”
能要回來五千塊錢,已經非常不容易了。霍嬌嬌心里還以為最多三千塊錢呢,寇溪更是當初就打算這是一筆坑。
要了錢,霍嬌嬌高興地連飯都不吃了。領著米樂高興地走出了霍家的院子,臨走之前特意囑咐兒子錢墩兒:“我領你妹妹出去買點好吃的,你在這把我們娘倆的那一份都給我吃回來。不撐到嗓子眼,你就別走!”
霍嬌嬌高興地領著米樂去了一家飯店,要了三十個羊肉串領著孩子回家了。
看著米樂大口大口的吃著羊肉串,霍嬌嬌別提有多高興了。她邀功似的將要錢的經過說出來,捂著嘴偷笑:“這娘倆被我嚇的,一個比一個害怕。哼,兩個把柄在我手里攥著。”
她將錢遞給寇溪:“就給你要回來一半,借條當場就讓霍心雨給撕了。以后再提這個事兒,人家不僅不謝你,沒準還得怨你呢。”
“對不起啊大姐!”寇溪接過錢,一臉歉意:“你的好形象都讓我給毀了。”
“不怕那個!”霍嬌嬌嘆口氣:“以后啊,我是不會回來啦。就算是上墳,我也是來了就走了,也不會讓她們礙我的眼。”
寇溪笑道:“老房子的房租還是要收的,你得考慮考慮要不把房子賣了吧。既然人都沒了,守著房子也沒啥意思了。”
提起房子這件事,霍嬌嬌就滿臉的愧疚。看著寇溪說道:“這房子應該留給米樂的,她姓霍!”
“她姓霍,你就不姓霍了?”寇溪笑道:“她爸留個她的東西多了去了,傳承給她的是脾氣秉性,再說她將來也有房子。這些我不能跟你爭,咱倆將來的日子長著呢。我就盼望著你,每年看看我們家米樂就行了。”
霍嬌嬌不好意思道:“我倒也想,條件不行。”
寇溪笑道:“來日方長,以后多多上大學在我身邊,我照顧她。將來她出息了,墩子也出息了,都搬到城里來。咱們不就能總見面了么!”
霍嬌嬌看著寇溪,滿眼的感慨:“我應該學學你啊,不管啥時候,不管出了啥事兒,你都能往前看。你真的挺堅強的!”
“人活一世,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尤其是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一家子都指望著我們呢。”寇溪拍了拍霍嬌嬌的手,笑著邀請霍嬌嬌在自己家里住一晚:“明天我們就要走了,你再多陪陪米樂吧。”
霍嬌嬌不打算留在紅旗鎮,住在寇溪家里也不方便。她看著米樂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的樣子,又忍不住點了點頭。
“你姐夫跟墩子回家了,明天早上起早再過來。早點睡吧,明天早上燒頭七!你姐夫先來接咱們,不跟他們一起去!”霍嬌嬌傲嬌的交代了一番,這是打定主意不跟那邊有牽扯了。
第二天一大早,寇溪跟霍嬌嬌就起來了。錢明跟錢墩兒在寇家吃了早飯,霍嬌嬌堅持將米樂留在家里面。四個人坐在一輛拖拉機上,突突突的蹦到了墳地。
“唉,有多少年沒坐拖拉機了吧!”霍嬌嬌扶著寇溪下了拖拉機,寇溪點了點頭:“嗯,是挺多年了,還挺有手意思的,就是太冷。”
“人家寇溪是享福的命!”錢明雙手插在袖子里,抱著一個鐵鍬沖著寇溪咧嘴一笑。
霍嬌嬌沒好氣的懟他:“上墳你那么高興啊?樂的大鼻涕都出來了。”
錢明悻悻的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招呼抱著一摞紙錢的錢墩兒,四個人艱難的往墳地里走。
今年的大雪非常的厚,而且墳地在一片玉米地的后面。四個人踩在玉米地里,每一腳都沒過了膝蓋。下了拖拉機走到墳地,也只有五六百米的路。可這五六百米,卻把大家走的氣喘吁吁。
將貢品擺好,錢明用鐵鍬將地上的雪給收拾干凈。錢墩兒找來一個粗壯的木棍,點了紙錢一邊用木棍扒拉黃紙。霍嬌嬌一邊燒紙一邊哭,燒完了眾人下跪磕了頭。
往回走的時候,眾人碰見來另外一波人。李翠蓮、霍魯、高麗曼,三個人看見霍嬌嬌跟寇溪一愣。李翠蓮因為那五千塊錢的事情,冷哼一聲也沒搭理眾人走了。
霍魯跟高麗曼兩口子一個扛著鐵鍬,一個抱著兩摞少的可憐的黃紙拎著一兜金元寶跟在李翠蓮身后也沒搭理眾人。
錢明氣的要命:“媽的,跟冤家似的!”
“跟前都沒有外人了,還裝啥蒜啊!”霍嬌嬌倒是看得很開。
回去的路上,霍嬌嬌疑惑地往后瞅了瞅納悶道:“霍心雨哪兒去了,頭七也不說給她爸上個墳?”
錢明不以為然道:“沒準就是沒起來唄!”
“真是不長心!”霍嬌嬌搖了搖頭。寇溪再也忍不住,拉著霍嬌嬌說道:“有可能昨天就回市里去了吧。”
“不是能串班么,她早就調休好了的。今天訂的結婚的日子,頭一個月就串好了,再說了就差這一天啊。”霍嬌嬌沒好氣道。
幾個人走到手扶拖拉機前,錢墩兒從車上取下搖把。插在插口上,一下一下的搖著搖把。
“突,突,突突突突.......”隨著那煙筒上一股股黑煙冒起來,柴油的味道嗆得人往后倒退一步,那拖拉機自己抖得都要上天了。
“來,上去吧,我們先把你送回家!”錢明跳上拖拉機,坐在駕駛座的左邊沖著寇溪大喊。
霍嬌嬌拽著寇溪要上拖拉機,寇溪再也忍不住一把拽住她。霍嬌嬌一臉疑惑的看著寇溪,在拖拉機震耳欲聾的噪音下湊近寇溪大喊:“干啥呀,咋不上車啊?”
“姐,我有個要緊的事兒要跟你說!”寇溪滿臉的遲疑,一副拿不準的樣子。
“那行啊,別在這說,回你家再說。大風嗷嗷的,灌一肚子回頭再躥稀!”霍嬌嬌點了點頭,拉著寇溪又回到了寇家。
“你說吧,到底啥事兒啊?”被凍透了的四個人,一進屋立馬沖到了爐子前。錢明父子伸出手烤火,霍嬌嬌直接脫了鞋跳上了炕。
一邊搓著手一邊說道:“唉呀媽呀,可凍死我了。”她抬起頭像是在自己家似的,沖著寇溪熱情的打招呼:“來,坐炕頭這來。你有啥事兒,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