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首先就是分割財產,將現在的房子要在手里面。你現在開的捷達,也分給你。夫妻多年,他出錯再先,這些都給你,我想大發應該不會不同意的。”
顧沉先從二人的共同財產說起來,又問金玲:“你們家的存款有多少,他知不知道?”
金玲想了想:“我們家存著是死期存了五年,當初我去存的時候,大哥你還沒來呢。那時候他還挺顧家的,具體知不知道我還真不敢說。但是存折在我這,我的名,密碼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寇溪連忙道:“那明天換個銀行,先把這筆錢存起來。”
顧沉笑了笑:“不用,這個錢你就說是存給陽陽的,他應該也不會說什么。”
金玲沒好氣道:“這兩年他掙得最多,也跟我開始分心眼了。他給老太太錢都不給我錢,還說我現在掙得比他還多,用不著他了。呸,有錢給小賤人買房子!”
“那個就不用說了,我估摸著他手里頭還能有點錢。這樣,你再跟他要一筆錢,就按照金檀小區現在的房價要一筆。他不給,你就不離婚,硬拖著。他沒那么多錢,就把房子抵押換錢。這些隨他,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這筆錢就說是你跟他十幾年的賠償,他不會不給的。”
寇溪想了想道:“那這筆錢怎么處理?”
“她不是要當二股東么,就說拿了這筆錢入了股。”顧沉安撫金玲:“當然,具體多少錢你自己說的算啊,咱家這個公司也沒有那么大,不至于這么多錢。”
這一點金玲當然沒有多想,聽著顧沉給的建議還不錯,金玲抬起頭有些期待的看著顧沉:“然后呢?孩子咋分那?”
金玲滿臉期盼的看著顧沉,想知道他的想法。感覺這些對自己還挺有利的,心里漸漸沒有那么氣自己的老板了。
“孩子?那得問你咋想的啊?”顧沉瞪著金玲:“你是她親媽,你來問我?”
“我不是覺得你挺中肯的,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嗎!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旁觀者清啊!”金玲有些不好意思,想也沒想的說道:“我肯定要我閨女啊,我能讓她受后媽的氣?”
“要孩子,你能帶了么?”顧沉反問道:“孩子今年跟我家米樂一邊大,你問問她,能不能接受父母離婚啊。”
寇溪連忙道:“米樂跟陽陽不一樣,米樂是打小就跟著我,知道自己沒有爸爸這個事實。后面也是她先對他爸有感情的,所以你們離婚對孩子的傷害更大。”
“那怎么辦?”金玲反問這兩口子:“總不能離婚之后,把孩子給他吧?”
“大發心里也不是沒有這個閨女,再說孩子的爺爺奶奶不也是心疼孩子么。我讓你要房子的原因就在這里,你們家跟老太太那離得近。孩子依舊跟著老兩口過,你還跟以前一樣,該下班過去就過去。你們離婚可以告訴老兩口,但是要瞞著孩子。我也是個父親,我覺得大發也能接受這一點。再說了,那頭是著急生孩子結婚,不是著急辦婚禮。挺著大肚子結婚,這件事兒不好看。再者說了,誰的孩子誰心疼,你們家老太太多大歲數了,還能再給看一個孩子么?肯定得她那個上過大學的親媽看,有文化不一樣啊。”
顧沉一說,金玲就明白過來了。作為父親,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雖說那個小的還沒有生出來孩子,但是陽陽跟她爸的感情那是真情實意整整九年。老太太舍不得,親爹更舍不得。孩子放在老太太那里,對于孩子來說父母沒有離婚,只不過是‘工作忙’而已,一回頭就能回家。
但是對于那個周慧慧來說,金玲母女二人就是扎在她心頭上的刺。只要金玲不選擇主動退場,她就一天不能站住腳。就算是有結婚證,對外的身份跟二。奶沒有區別。
再說了,她婆婆今年都六十多歲了,哪有那個精力幫著帶孩子。就算是伺候月子,有顧沉跟寇溪做例子最多也是請個保姆而已。
王一發雖然人不怎么地,但是對父母是真的孝順。
在周慧慧眼里,那就是婆婆的不是了。憑什么給前頭那個看孩子,不給自己看孩子?一來二去,這婆媳關系能好的了,那就怪了。
反正婚姻已經名存實亡了,這樣離婚其實本質上跟自己現在過得日子沒有啥區別。
金玲再隔三差五的跟王一發要點錢給閨女弄個定存啥的,也能多給閨女要點保障。至于自己,多掙錢比什么都強。男人靠不住,錢靠得住就行了。
想到這里,金玲感覺自己打通了重要的關卡。她本來最在乎的就是陽陽,如果大家齊心協力用善意的謊言保護著陽陽,她當然愿意接受。
金玲爽快地答應下來:“行,只要他能做到,我可以給那個賤人讓地方。”
寇溪跟顧沉都沒有想到,金玲如此干脆。兩口子原本也沒想到能夠說通她,或者準備真的說服她離婚。
金玲痛快的接受了這個建議,寇溪心里面空落落的,像是有人挖了什么似的。
送走了金玲,寇溪抱著顧沉:“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顧沉能夠明白寇溪的想法,拍著她的背:“眼下看著,我們確實冷血。作為領導,我們不應該摻和她的家事。作為朋友,我們必須給她梳理情緒。她的性格剛烈,鈍刀割肉磨搓幾年,她就廢了。玲子小時候吃過太多的苦,她很渴望一個完整的幸福的家。所以她必須要捍衛自己的家,哪怕千瘡百孔。但是這些只會腐蝕她傷害她,她心里明白但是割舍不掉啊。”
“我們一定要做劊子手嗎?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寇溪揚起頭,暗影里她看不清楚顧沉的臉,只能感受他溫熱的呼吸。
“我們才是婚姻的捍衛者!”顧沉摸著寇溪的頭:“結婚證不是普通一張紙,這是契約,是責任。大發毀掉了契約,辜負了玲子的信任,他對自己不負責任,也對這個家庭不負責任。”
寇溪抬起頭:“你是真的要幫金姐嗎?”
“我是想幫你!”顧沉摸著寇溪柔軟如錦緞的頭發,無聲的喃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