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是講理的地方!”高沂南話一出口,米樂頓時炸了。
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看著自家哥哥的表情就跟看仇人似的,把高沂南看的心里發虛。忍不住質問道:“你干嘛呀這是?這么看我,怎么著,要吃人啊!”
“家不是講理的地方?那就可以隨便不講理隨便欺負人唄。”米樂氣鼓鼓:“以愛的名義綁架別人唄!”
“姨媽她也不容易!”高沂南悻悻的說道。
“姨媽的不容易不是姐姐造成的,是姨媽的丈夫造成的。姐姐才剛剛新婚,就因為幾句口角被姐夫丟在這邊,姐姐容易么?現在眾口鑠詞都在責怪姐姐,眼見著姐姐遇人不淑難道不應該讓她快刀斬亂麻么?非要等到姐姐生了孩子,苦苦掙扎幾年之后再離婚?”米樂非常不解大人們的想法,既然姨媽王雅芝在婚姻里面受盡苦楚。那怎么就不能明白如今女兒所托非人呢?
“好了,好了!”高沂南沖著妹妹擺擺手:“道理其實大家都很清楚,你以為咱媽看不明白么?她閱人無數,經歷過多少波折。難道看不出來這里面的關鍵不在于兜兜,而是姨媽參與太多控制欲太強。你以為咱媽沒有勸過么?這件事解決不了,就得她們母女兩個人自己去商量。”
連兜兜自己都明言這段婚姻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合,是因為實在無力親媽的嘮叨跟焦慮,是因為實在是想要找個男人將自己解脫。
“跟誰結婚都一樣,以后找的還未必有這個強。兜兜一旦抱著這樣的想法對待自己的婚姻,首先她就沒有尊重自己尊重婚姻。人不是沒有冷酷無情的機器,這個人對你的感情如何都體現在細節當中。他的妻子到底愛不愛他,難道萬行一心里沒數么?萬行一一走了之,兜兜有生氣有害怕么?她覺得丟臉,之后被她媽罵了一通之后是惴惴不安。她是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母親,到現在也沒想過如何面對自己的丈夫跟婆家。”高沂南拍了拍米樂的肩膀:“小不點,這件事咱們誰也處理不了。”
米樂被哥哥的分析說通了,頹然的點點頭應聲道:“我知道了。”
她只是很可惜,覺得兜兜太可憐了。萬行一明明不是一個好歸宿,兜兜明明可以選擇解決掉這個問題,卻偏偏選擇這種鈍刀剌肉的方式來解決。
寇溪勸了兜兜又跟王雅芝通了電話,又從王雅芝那里要了萬行一父親也就是兜兜公公的電話號碼。親自給對方打了過去,飽含歉意的解釋這件事的經過。
萬行一的父親自然說自己的兒子不是,又客氣的像寇溪道歉。兩家大人像是演戲一般,將這件事圓了過去。
放下電話,寇溪精疲力盡的倒在沙發上。兜兜連忙將一杯溫水送到寇溪身邊,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姨,對不起,害得你替我操心。”
“兜兜啊!”寇溪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之后,慢悠悠的對兜兜說道:“我一時半刻的受點委屈不打緊,就算你公公生氣的罵我一頓也沒關系。反正我們離得遠,三年五載的也見不上一回兒談不上什么交情。”
她坐直身體面露嚴肅:“不過這次你可看見了,你們兩口子自己的問題遠遠不只是你們兩個人。這還設計得到你公公跟你媽媽兩個人,這就是兩個家庭的問題。平常人家有個兄弟妯娌姑嫂叔伯的,一大家子瞅著亂糟糟的但實際上家家戶戶之間牽連的并沒有那么深。你們家還不一樣,你們兩口子都是單親家庭長大。你跟你媽相依為命,你們娘倆自然合為一體永遠也割舍不掉。萬行一跟他的父親也是如此,沒有任何的人能代替這份感情。”
兜兜點了點頭:“這確實是。”
寇溪擺擺手道:“萬行一走了,我也不好留你在這多呆。這樣,我讓你哥親自送你回去。你下了車先回趟娘家,看看你媽是把小萬跟你公公喊上去家里吃飯還是怎么著。這次回家你好好過日子,這新婚剛開始不要胡思亂想。”
兜兜怯怯的嘟囔:“可是我就怕,就怕我過不好。”
“你的意思是,你們倆認識的時間短相互認識不夠?”寇溪嗤笑一聲:“這感情好壞跟呆在一起的時間長短沒有關系。過去多少對恩愛夫妻都是盲婚啞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也有過得好的。”
兜兜又有些不確定的抬起頭看著寇溪:“那,萬一我媽參與太多......”
寇溪目光溫柔地看著兜兜:“你要相信你媽媽,她不是潑婦也不是更年期,她比任何的人都要在乎你。她是希望你幸福的,一旦她意識到你過得不好會比任何人都要爽快的幫你解決掉。”
兜兜有些不相信,寇溪直視著她目光灼灼:“你要相信你的母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愛你!”
帶著對寇溪的半信半疑,兜兜踏上了回家的火車。看著躺在對面臥鋪里的高沂南,她忍不住再一次詢問對方對自己的丈夫的看法。
“你就那么在意別人的眼光么?”高沂南眼不離筆記本電腦,輕聲的反問兜兜。
“我,我就是想跟你聊天而已。”兜兜咬了咬嘴唇,像個受驚的貓兒似的重新縮在了被窩里面。
“我對他印象挺好的,我覺得他雖然挑剔苛刻但也不是那種盲目的人。他對自己也很嚴格,我一直覺得自律的男人是非常有前途的男人。”高沂南勸說著兜兜:“給你自己點時間,也給你丈夫一點時間。”
“說得好像你很懂似的,你道理說的這么明白,為什么到現在還不結婚。你還比我大呢!”兜兜一臉促狹的看著高沂南,戲弄他道:“米樂都有男朋友了,你還真打算讓她結婚在你前頭啊。”
高沂南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道:“說對了,我就是打算等米樂嫁人了,我再娶個媳婦兒回家。”
兜兜噗嗤一笑:“為什么呀?”
“在沒有幫她找個好歸宿之前,我是沒心思顧忌自己的。她跟你不一樣,她從小到大一帆風順長大了很容易在外面吃虧的。工作上的也就罷了,我不希望她的婚姻出現任何的差錯。”
高沂南神色一凜,抬起頭望向棚頂幽幽的說道:“我希望她幸福,除了幸福別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