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樂汐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b市的,只記得一路上近乎都是被嚴郗辰抱著,耳邊是他一聲接一聲的嘆息,而她,只是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里,不哭不鬧異常的安靜。
被嚴郗辰帶回來后她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任嚴郗辰和柳菲菲怎么叫門也不開,情急之下嚴郗辰只好找來起子將門撬開。
“丫頭,你這是嚇哥的節奏嗎?哥的心都碎了一地,要知道哥的小心臟遠沒有你想象的強悍,別總是刺激它好不好?”見尹樂汐安靜的坐在床上,嚴郗辰懸著的心才放下,真的擔心她會想不開。
“我,嚇到郗辰哥了嗎?”尹樂汐抬眼望了望嚴郗辰,從她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嚴郗辰知道,她隱忍的悲傷,在他的記憶力里尹樂汐一直都是咋咋呼呼,吵得他頭大的小丫頭片子,為此沒少吼她也沒少拍她的屁股,但那丫頭根本不長記性,每次面對他時還是會嘰喳個不停,后來,嚴郗辰發現他開始喜歡這丫頭在自己面前咋呼了,但像這樣的狀態還是他第一次見,正是這樣他才更不放心。
“何止是嚇到,十魂,現在是一魂不剩,你可真是我的冤家,哥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來還債的嗎?”嚴郗辰上前用力的揉了揉尹樂汐的頭,丫頭,這樣的你讓我好擔心啊,有委屈可別憋著,傷了你,痛了我。
“對不起,郗辰哥,讓你為我擔心了,我沒事,只是想靜一靜,我還有你們,所以,不會傻到想不開。”若是以往對于嚴郗辰如此的動作,尹樂汐一定噘著嘴瞪視著他說,郗辰哥,你能不能手下留情,發型都被你搞亂了我還怎么美噢,你是不是從小被別人迫害慣了到我這里尋平衡來啦。
而此時的她卻異常的溫順,任由嚴郗辰將她的長發揉成雞窩狀也沒有‘翻臉’。
“只是郗辰哥擔心嗎?我也很擔心你,因為你,我都差點兒要報警了,謝謝你沒給我這樣的機會。”柳菲菲撲過去使勁兒的在尹樂汐的臉上親了一下,謝天謝地她沒有想不開,不然她鐵定要把楚橋一殺了,真當她娘家沒人嗎?
“我還沒那么沒出息,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失戀,最可恥的就是為失戀而尋短見,我失戀了是不假,但對生活我還是存了那份心的。”看著柳菲菲尹樂汐扯了一抹笑,是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知道就好,楚橋一,他算什么東西,竟敢上演拋棄的戲碼兒,真是六月天兒下雪,反了他了,等著吧,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柳菲菲摩拳擦掌一副要報仇雪恨的樣子。
“是,仗義的你,以為自己是武林高手啊?”嚴郗辰斜了柳菲菲一眼,好好的提什么楚橋一嘛,這不誠心讓那丫頭不舒服。
“姐,你想哭就哭吧,哭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咱不為別的,只為心里舒暢。”柳菲菲抱住尹樂汐的肩,很多時候對女人來說,哭。是最好的釋壓的方式。
“不哭了,不值得。”尹樂汐淡淡的說,我的哭換不來他的憐惜,還是把眼淚留著給疼惜我的人吧。
柳菲菲只能默默的將尹樂汐摟的更緊,對于失戀的人,安慰也許并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你真心的一直陪在她身邊。
“有這樣的覺悟就對了,真心不值得,郗辰哥沒白疼你,丫頭,哥可是陪了你老半天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起來陪哥吃個飯去,要懂得知恩圖報。”嚴郗辰敲了敲尹樂汐的頭然后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他清楚,她遠沒有說的那么輕松,她放不下,最起碼現在還沒放下。
“吃飯可以,郗辰哥請客,而且,我要去b市最貴的酒店,點最貴的菜,品最貴的紅酒。”
“沒良心的丫頭,哥跟你有仇啊?這樣宰哥,哥的人民幣就不是人民幣啊,算了,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以后慢慢找補。”
“你要跟我計較,我就告訴我哥他交友不慎,你是我哥派來照顧我的,要時時刻刻對我好,嚴先生,請不要忘了你的職責。”尹樂汐挑眉,除了哥哥和楚橋一,嚴郗辰也是她可以任意耍賴的人,現在能耍賴的也只有嚴郗辰了。
“行啊,仗著我寵著你疼你,你就胡作非為,等著吧,總有一天你會求我收了你,然后乖乖的給我洗衣做飯,我一定會像大爺一樣,讓你捶肩捏背,你連怨言都不能有一個。”嚴郗辰伸手彈了一下尹樂汐的腦門兒,丫頭,你已經長大了,是我拼命想要攥緊的夢,我已經等了你這么多年,是不是還要繼續等下去呢,或許,我們之間隔著的并不是楚橋一,而是你不愿意向我靠近的心。
“那怕是郗辰哥要失望了,我行情很好,不會去求你的,你別來騷擾我就行。”尹樂汐沖他擠擠眼,小丫頭的時候,郗辰哥就是她的夢想,她以為自己長大了一定會嫁給他,可后來她遇到了楚橋一,一個讓她只見一面就深深的陷入進去的男人,而郗辰哥就成了她兒時的一個夢,也是因為楚橋一她才明白,對郗辰哥只是是哥哥般的親情。
“總有一天哥是被你傷心而亡的。”嚴郗辰敲著她的頭,無心說出的一句話,并沒有更多的人放在心上,但卻在幾年后應驗。
“郗辰哥才沒那么脆弱,好啦,為了安撫郗辰哥,那這頓我請好了,到時候郗辰哥隨便點兒,咱不差錢。”尹樂汐一臉討好的看著嚴郗辰,她真的當他是哥哥,可以撒嬌耍賴的哥哥。
小的時候纏著他是因為他長大的帥,現在依賴他是因為他是可以信賴的兄長,除了父母哥哥,沒有誰有義務無條件的對你好,但她相信郗辰哥一定是。
“郗辰哥是男人,豈有讓女人掏腰包的道理,吃你的吧,要把你養肥點兒,真擔心風大了會把你刮跑了。”話落尹樂汐的腦門兒又被嚴郗辰彈了一下,既然她故作無事,那他也就配合她演一出戲,一切只看時間,時間可以將一枚石子磨成砂礫,那個男人也終會成為過去,只是,他忘記了,在愛情上,尹樂汐是一根筋的,別人也許很快就過,擱兒她這兒就成了一個砍兒。
“既然郗辰哥這么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誰跟錢有愁呀,以后呀我一定要對郗辰哥好點兒,如此就有了替我買單的人。”尹樂汐挽住嚴郗辰的胳膊。
“我到不介意成為你的長期飯票,但你也別吝嗇,適當的給我點兒甜頭兒,不然睡著了都會被冤醒,我又不是二缺,專做賠本兒賺吆喝的買賣。”嚴郗辰敲敲尹樂汐的頭,丫頭,我真心愿意養你一輩子的。
“那這頓飯還是算了,到時候你在提點兒什么非份的要求那我就得不償失了,實在是不太劃來的交易。”尹樂汐毫不猶豫的放開了挽住嚴郗辰胳膊的手。
“瞧你那點兒出息,郗辰哥鄙視你,好歹你也算是個名人了,長點兒氣魄,真是為你愁死了。”嚴郗辰翻了翻眼
“我這點兒出息小時就養成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在發愁豈不是晚了。”尹樂汐撇嘴。
“這我到不否認,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嚴郗辰清楚的記得第一次看到尹樂汐的時候,她才三歲,胖乎乎,粉嫩嫩的一團兒,坐在板凳上的她,正用力的吮著一個棒棒糖。
出于想逗弄她的心里,嚴郗辰一把搶過她手里的棒棒糖,然后高高的舉著道:“小不點兒,叫哥哥好,不然不給棒棒糖吃噢。”小丫頭見手里的糖被搶走了,不干了,什么哥哥好,分明是壞哥哥嘛,于是可著勁兒的哭,那眼淚淌的都能裝滿一個洗臉盆兒了。
嚴郗辰哪知道會是這樣的陣仗,忙不迭的又將棒棒糖塞回到她手,然后討好的說:“好了,哥哥已經把糖還你了,你就不要哭了。”但依舊止不住她的哭聲,直到他帶她又去心買了兩個新的棒棒糖,她才破涕為笑,然后還不忘將自己的眼淚鼻涕蹭他一身,一臉嫌棄的他卻也無可奈何,誰讓自己手賤去招惹他呢。
從那次起,嚴郗辰就知道,這小丫頭精,知道怎么樣才能得到更大的好處,也是因為買棒棒糖的事,小丫頭對他那叫一個親,只要一看到他,就樂顛顛兒的跑來,然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道:“汐汐要哥哥抱抱,汐汐要哥哥抱抱。”那胖嘟嘟的小摸樣很是惹人憐。
有時候嚴郗辰故意板著臉說:“邊兒去,哥煩著著,別招惹哥。”小丫頭便不動聲色的一扭一扭的拖個板凳來,然后踩著板凳爬到沙發上,然后再爬到他腿上,不管不顧的在他臉上親,涂他一臉的口水,那時他只是十幾歲的少年,卻發覺真心很喜歡這個丫頭。
想到那個肉乎乎的小丫頭,嚴郗辰的眼神兒也變得溫柔起來,原來已經過去了這么年,現在的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出落的愈發標致,再不會是那個伸手要他抱,不抱就往他腿上爬然后涂他一臉口水的小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