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望望男人的背影又看著手里的芭比娃娃,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么處置它。
“媽媽媽媽。”看到尹樂汐,小丫頭飛奔過去。
“一一,為什么不和小姨在里面呆著?”尹樂汐蹲下抱住奔過來的女兒。
“我想媽媽,所以在這里等媽媽,媽媽,一一都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來呀?”
“因為媽媽在工作啊,噢,一一,告訴媽媽,這娃娃是從哪里來的呀?”看著一一手中全新的芭比娃娃尹樂汐問。
“就是剛剛一個戴眼鏡的叔叔給一一的。”一一看了看尹樂汐小聲的說。
“一一,媽媽有沒有對你說過,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一一知道,一一說不要,可叔叔說他不是別人,是媽媽的朋友,那個叔叔很神奇的,都知道我叫一一,還知道媽媽和小姨的名字,他還跟一一說他不是壞人。”小丫頭表情糾結的說,她真的沒有想要叔叔的玩具,是叔叔一定要給她的。
“叔叔對一一說是媽媽的朋友?”知道女兒的名字,知道她的名字,還說是她的朋友,那會是誰?猛然聯想到那些郵件,直覺讓尹樂汐一下子就想到了嚴郗辰。
“嗯”小丫頭用力的點點頭。
“一一,快告訴媽媽,叔叔呢?叔叔去哪兒了?”想到很可能是嚴郗辰,尹樂汐急切的問。
“叔叔,叔叔走了。”小丫頭糯糯的說。
“走了?往哪邊走的?”
“就是那邊”小丫頭指了指男人離開的方向。
“一一,聽話,你先到里面去找小姨,媽媽出去看看,很快就回來。”尹樂汐說完朝著丫頭指的方向跑去,剛跑到大門口,便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她面前駛過去,但她并沒有看清楚里面坐了什么人。
郗辰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回來了嗎?如果是,你為什么不肯露面?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尹樂汐自言自語著,對郗辰哥一直心存歉疚,自己應該真的是傷了他的心,不僅離開三年一點消息都不給她,現在,就算回來了也選擇不見。
坐在車子里的男人看著站在酒店門口的尹樂汐,張了張嘴,終是沒有發出聲,車子一路疾馳而去。
沒有見到嚴郗辰,尹樂汐悵然若失的回到宴會廳。
“怎么了姐?發生了什么事?我聽一一說你去追什么叔叔?我怎么不知道還有什么叔叔啊?”看到進來的尹樂汐柳菲菲問。
“菲菲,我總覺得是郗辰哥回來了。”女人的第六感基本上都很準,若不是先有那郵件事件,尹樂汐也不敢這么肯定。
“郗辰哥回來了?”柳菲菲陡然拔高了音量,自楚橋一回來找尹樂汐后,嚴郗辰就逐漸退出了她們生活的圈子,直到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如此算來也快四年的時間了。
“嗯,雖然我并沒有看見,但我想,一定是郗辰哥,只是,我不明白,既然郗辰哥回來了,為什么不肯見我呢?”這是讓尹樂汐百思不得其解的。
“如果是郗辰哥,他沒有理由不見你啊,或許不是他。”柳菲菲寬慰著,郗辰哥那么愛惜你,怎么會舍得不見你。
“我不知道,可除了郗辰哥,我實在想不出還會是誰。”是啊,如果是郗辰哥回來了他沒有理由不現身,但除了郗辰哥還會有誰給她發那樣的郵件,而且會對女兒說是她的朋友,如此種種只能讓她想到嚴郗辰。
“姐,你根本就不必為這事糾結,我想想倘若郗辰個回來早晚都會來見你的。”
“或許吧。”尹樂汐聳聳肩,菲菲說的對,如果郗辰哥想見她就一定會來找她,否則她再怎么尋,也是尋不到的。
想是這想,但心里卻一直糾結著。
“哥,我是汐汐。”尹樂汐撥通了尹澗溪的電話。
“噢,汐汐啊,有什么事嗎?”
“哥,我想問你最近有郗辰哥的消息嗎?”也許郗辰會和哥哥聯系也不一定呢。
“嚴郗辰?別跟提他,這些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連個聲音都沒有,他眼里哪里還有我這個朋友,汐汐,好好的怎么想來要問他?”尹澗溪的語氣帶著怨念。
“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如果哥哥有郗辰哥的消息了一定要告訴我。”
“汐汐,郗辰呢,是個重感情的人,而且比較一根筋,如果你不能給他什么,還是徹底放手吧。”尹澗溪語重心長的說。
哥哥的話讓尹樂汐無言以對,是啊,郗辰哥對她那么好,但她心里卻只有楚橋一,雖然郗辰哥什么都不說,但尹樂汐也明白他心里的酸。
半山墓地。
尹樂汐牽著小一一沿著石階往上走。
“媽媽,這里怎么這么嚇人?”小一一用力的抓緊媽媽的手,以前因為小什么躲在媽媽的懷里也沒有什么概念,但現在已經快三歲的她對環境已經有了認知,看著森冷森冷的墓碑,她就覺得害怕。
“一一,不怕。”尹樂汐汐將小一一抱進懷里。
抱著女兒走了約莫十分鐘,才到了楚橋一的墓碑前。
楚橋一的墓碑前放著一大束白色的天堂花。
難道有人來拜祭過了,尹樂汐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橋一,我帶女兒來看你了。”尹樂汐將女兒放到楚橋一的墓碑前,并示意小一一將手中的雛菊放到墓碑前。
“媽媽,照片里的叔叔是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小一一仰著小臉問尹樂汐。
“一一,那不是叔叔是爸爸。”尹樂汐道。
“爸爸?可是媽媽,為什么這里的爸爸和家里的爸爸不一樣?”小家伙湊過去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家里的照片都是彩色的,只是三歲的小丫頭當然不可能有成年人的思維。
“一一仔細看看,是一樣的呀。”尹樂汐摸了摸女兒的頭,墓碑上的照片很小。
“媽媽,為什么一一的爸爸躺在這里呢?你不是說爸爸去了很遠很遠一一看不到的的地方嗎?”小丫頭一臉不解的看著尹樂汐。
“因為爸爸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不想我們打擾他,所以就躺在這里了。”尹樂汐輕聲的說,因為孩子還小,還不懂得死亡的含義,尹樂汐只選擇她能聽懂的去說。
小丫頭不只一次問過有關爸爸的事,尹樂汐只能跟她說爸爸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等她長大了她自然就明白這個很遠是她們無法齒及的。
“噢”小丫頭似懂非懂,兀自的扯著那些黃色的花瓣兒,然后輕輕的灑在楚橋一的墓碑上。
“橋一,這是女兒畫的畫兒,是不是很漂亮?”尹樂汐從包里拿出小一一畫的畫給楚橋一看。
“橋一,我發覺女兒在畫畫上很有天賦,別的小朋友畫的都很抽象,可我們一一卻畫的形象極了,我想,女兒一定是遺傳了你的基因。”
“橋一,時間過的可真快,再過兩個月女兒就要上幼兒園了,你知道她說什么嗎?她說,我不能上幼兒園,那樣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就見不到一一了,見不到一一,她們會不開心,她呀,總是有很多歪理。”
對著墓碑,尹樂汐自言自語說了很多,關于自己的,關于女兒的,這是她每次來這里都會做的事,雖然永遠都不會有回應,但尹樂汐相信,楚橋一一定聽的很認真。
“一一,我們要回去了。”尹樂汐牽起女兒的手。
“小汐”一聲輕喚讓剛轉身的尹樂汐僵住了腳步,然后轉頭望向墓碑,除了墓碑上楚橋一的照片,什么都沒有,一直沉睡在那里的人有怎么會喊她,一定是自己產生了幻聽,是的,尹樂汐相信這一定是幻聽,于是,再度轉身。
“小汐”更真切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尹樂汐甚至都能感應到聲音是帶著溫度的,她相信,這絕對不是幻聽,真的是有人在喊她。
只是,尹樂汐望了一圈兒并不見有人,那這聲音到底是從哪兒發出的呢?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她自然不會相信什么鬼神之說,她正準備高聲問話,卻見一旁的松樹后面閃出一個人。
“郗郗辰哥?”看到猛然出現的人,尹樂汐驚的張大了嘴,她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嚴郗辰,難怪楚橋一的墓碑前會有花,原來是郗辰哥放的。
“小汐”嚴郗辰再度喚她,然后慢慢的向她靠近,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專注的看著她的臉。
小汐,郗辰哥喚她小汐,尹樂汐有些呆愣的看著嚴郗辰,郗辰哥從來不會喊自己小汐,更多的時候都是喊她丫頭,小汐,是橋一對她的稱呼。
“郗辰哥,你真的是郗辰哥嗎?”尹樂汐覺得好像有什么模糊了視線,只是,為什么見到嚴郗辰,心底的某處好像被什么東西扯了一下,而且嚴郗辰這樣喚她,她真心覺得那聲音像極了楚橋一,但她知道,這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