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如驚弓之鳥的少年們,在看到藏云峰隨處可見的藥圃之后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們開始四處尋找他們曾經聽說過的珍貴藥材,每每開口還總要提高些音量,恨不得讓那藏云峰的弟子聽到自己有多么的“博學多才”。
除了幼稚和愚蠢,君無邪找不到第三個字來形容這群待宰的羔羊。
藏云峰的弟子將他們帶到了弟子門的居所,藏云峰不愧是第二峰,連弟子所居住的地方都極為寬敞,偌大的別院中零零散散的幾名藏云峰的弟子正低著頭走路,似乎對于這些剛剛加入的師弟門,并無半點興趣。
藏云峰的弟子待遇不錯,每個人都是單間,居所這種待遇連秦岳的那邊的弟子都比不上,在傾云宗除非是長老或掌門的親傳,否則都是兩三個人住一間。
進了各自的房間,一群少年被眼前優越的待遇激起了一片笑聲,一個個暗道自己走了運。
君無邪的房間和喬楚相鄰,在整個院子的北角,旁邊便是一池春水,還有假山相伴,看起來十分的清雅。
在房間的椅子上坐下,君無邪將房內的情況一一掃過,被褥是嶄新的,雖然簡譜了些,倒算是干凈,只是剛剛坐下沒多久,君無邪的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繚繞在她的鼻息間,那味道很淡,淡的幾乎讓人無法察覺,若非她的嗅覺異于常人,只怕根本不會注意到這淡淡的血腥味。
順著那股幾不可聞的氣息,君無邪走到了床邊的桌旁,那桌子一角的漆是新的,眼色比其他地方稍鮮亮一些,君無邪從隨身的布包里去處一把短小精致的匕首,將那一角的漆細細刮去,棕色的漆被一點點刮去,露出原木的本色,可是仔細看去,在那木頭里,卻夾雜著一些暗紅色的血跡,那血跡像是不久前沾上去的,滴在桌上的時間久了,便浸透了木頭,給木頭潤了層血色,就算是洗也是洗不掉的。
“當真有趣。”君無邪坐回椅子上,盯著那一片被人欲蓋彌彰的血色,眼底寒光閃爍。
這藏云峰還真是危機四伏,只怕這房間原本住著的人,剛死不久,否則那血腥味早已經徹底消散。
柯藏鞠每個月在十五號都會招收大批的弟子,可是她方才暗暗觀察過,整個弟子居住的院落,加起來的人數,也不過只有一百多人,按照柯藏鞠每月招收二三十新弟子的速度來看,這個數字就算是再翻十倍,也不夸張。
不過從這次柯藏鞠收人的情況來看,他明面上收的只有她和喬楚兩人,而私下里卻又讓自己的弟子招了幾十人回來。
若是柯藏鞠每月都是用這樣的方法收人,只怕外人根本無法看出藏云峰的蹊蹺。
畢竟,在很多人眼中,藏云峰可從來沒有那么多人存在過。
連存在的痕跡都被悄然抹平,當真是好手段。
君無邪起身,拿出一個密封的瓷瓶,將被刮去的漆聚在一起,將瓷瓶里的液體一點點倒入,干裂的漆一點點被融開,君無邪用瓶底輕輕一抹,將被溶解的漆重新涂抹在被刮開的桌角,片刻的時間,一切恢復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