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根本就不是強顏歡笑的人，從剛才他進門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她渾身上下就滿滿透著一股冷淡的氣息——那并非是明顯的擺臉色或干脆的不搭理，而是她分明神色自若的跟說話，可又好像捕捉不到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若無其事，那才是最冷淡的冷淡。
可要說她不是在強顏歡笑，又似乎沒有別的原因可以解釋她剛才突兀的一聲笑。
帝北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但是，應該不至于告訴朕，是真的很高興才會笑？”
蘇渺沒辦法跟他解釋她是被那株中二腦殘的金蓮逗笑的，淡淡的道：“只是想到很好笑的事而已，不用想太多。”
熟料，帝北羽的臉色驀地陰沉下去，“跟朕在一起的時候，還想別的事？”
蘇渺皺了皺眉，男人冷厲的嗓音驀然更冷，強調般的補充了一句，“朕跟說話的時候，竟然還有空去想別的很好笑的事？”
蘇渺眉心皺的更緊，詭異的看著他，“都說了只是正好想到，是不是故意找茬兒？”
“說什么？！”
沉戾的喝斥聲傳入耳膜，蘇渺手心不自覺的攥緊起來，但是須臾又松開，“新年第一天，我不想跟吵架。”她的聲音微微淡了下來，黑白分明的眸直直的望著他，甚至連語氣都軟下來，“所以別說了，嗯？”
她竟然還好意思說不想吵架？
就她這個樣子，她以為隨隨便便溫言軟玉的說兩句話就算是不想吵架了？！
帝北羽怒極發笑，“現在到底是誰看起來更想吵架？！”
蘇渺對上他凌厲的目光，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強壓的脾氣也不自覺的冒出頭來，望著他一字一頓的道：“很顯然，是——皇上，別告訴我不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很暴躁？”
“蘇、渺！”男人切齒的聲音響起。
“所以我剛才讓別說了。”蘇渺淡淡的道，“吵架的時候說的話都不會太好聽。”
帝北羽呼吸明顯沉了好幾度，陰戾的目光像是釘在她臉上似的，活活要將她刺穿。
寂靜的院子里花香拂面，空氣卻好像被這冬日陰冷的寒風凍了起來。
蘇渺忽然就有些無奈，“好吧。”她微不可覺的嘆息一聲，“我等得太餓了，確實不是很高興，這樣滿意了？”
帝北羽抿唇冷笑，“若是朕不滿意，還打算說什么？”
蘇渺微微的瞇起眼睛，似笑非笑扯了下嘴角，“應該不至于讓一個本來就不太高興的人反過來哄吧？”她斂去笑意，面無表情的道，“我不會的。”
男人胸膛微微一震，看著她矜冷寡淡的眉眼，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晦色。
“好。”他說，“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蘇渺愣了下，有那么瞬間的茫然。
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整個人就驀然撞入了一道堅硬的胸膛，“讓餓著了，是朕不好。讓久等了，是朕不好。別生氣也別不高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