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把她忘了。
如果實在忘不掉，那就恨吧，恨得越徹底越好。
不必再克制著自己的本能，不必再把華錦依驅逐出他的生活，不必再忍受這樣錐心蝕骨的疼痛。
“帝北羽。”
對不起，是我無能。
我護不了我們的愛情，只能退而求其次，護著你的性命。
哪怕此生不復相見，哪怕從今往后只能從旁人的口中聽到你的消息，我也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你不要怪我。
“蘇渺……”
男人的手掌動了一下，蘇渺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就要抽手。可他卻像是察覺到什么似的，驀然收緊了力道，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甩開他的時候，昏迷的男人卻忽然睜開了眼。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
男人俊美的臉上無數情緒閃過。
從最初的驚訝到短暫的茫然，再到最后那雙眼睛里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一片淬了冰渣的寒意，“你在這兒干什么？”
蘇渺從他醒來開始，就恢復了所有偽裝的淡漠，“林公公說你要見我。”
帝北羽驀地冷笑，“你以為你是誰，朕要見你？”
蘇渺指了指他的手，“那你現在抓著我不放是什么意思？”
帝北羽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又是一變。
下一秒，他狠狠甩開了她的手，厭惡的道：“就算是林善讓你來的，難不成也是他讓你坐在床邊？”男人目光冷邃嘲弄，“你不過來，朕昏迷中還能起來強迫你不成？”
是啊，不能。
所以其實是她主動的呢。
“哦……”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你就覺得是我對你余情未了，所以巴巴的跑過來看你，然后又主動走到你身邊握著你的手吧。”
帝北羽胸膛微震。
所有的嘲諷在她的輕描淡寫之下，顯得那么可笑。
他當然不會覺得是她余情未了——或許他的確抱著那么一絲絲僅有的期待，所以在她哪怕把孩子打掉以后，明明說著要把她折磨至死，卻始終沒有對她做什么。
可是當她以這般口吻說出來，他就知道了不可能。
“蘇渺。”
男人闔了闔眸，眼底像是被打翻了墨硯一般濃墨重彩的郁色，“你可以滾了。”
蘇渺無意識的攥緊了手指。
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屬于他的觸感和溫度。
“好。”她看著他陰沉的俊臉，起身，淡淡的笑道，“如你所愿。”
可是話音未落，卻驀地被一股力道重新拉扯回去，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床上。
“帝北羽！”
蘇渺短促的尖叫出聲，被人壓在身上的時候，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腹部。
“如我所愿？”男人反壓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眉梢眼角都被冰冷的怒意和諷刺覆蓋，“朕沒有告訴你么，我的愿——如今就是想盡辦法折磨你，永遠都不會放過你。”
蘇渺心臟猛地一縮。
卻在此時，門外傳來林善慌張失措的聲音，“皇上，娘娘，不好了！”